墨子弦对上他的双眼,心脏像是落了道闪电,让他全身发麻。
拍着胸口打保票:“绝对不会,谁能有你好。”
凝渊轻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好了,我们回亦初山。”
墨子弦压下今日事,恢复往日的神采,给自己的喜怒无常找着借口:“我是因为怀崽子了,所以才情绪波动大的,不怨我。”
“都是怨你的崽,不信你去问郁夷。”
凝渊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行,等着崽子出来,我好好教训他/她。”
被他怼了一句,墨子弦别看眼嘀咕道:“儿子可以教训,女儿不行。”
一旁的窗户开着,墨子弦逆着光站着,心虚自语,凝渊眼中的笑意加深,不过郁夷是说过,怀孕之人是会情绪变幻比较多,他无法替之,只能尽量让墨子弦开心些。
两人走出房门,忽然间,乌天黑地中大雨倾盆,狂风大作,云遮雾障,刚才的晴天朗日仿佛都是错觉。
四面的风声吹的呼呼作响,桃花树仿佛被一只巨手大力摇晃,上面的桃花零落成泥。
凝渊把墨子弦护在怀里,抬头看了片刻,随后带着墨子弦退回到屋内。
门关上,耳边的风声才小了些,只是外面阴云密布,房间昏暗,凝渊走到桌前点了蜡烛。
烛火跳动,映出两人的身影,墨子弦顾不上想其他,紧跟在他身旁,听着外面的劈风炸雨,心中惶恐不安。
一手握剑一手抓着凝渊的胳膊:“怎么回事?”
凝渊覆上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握,声音平淡:“没事,等天好了,我们再回亦初山。”
橘红的烛光下,凝渊垂着眸遮着里面的冷意,墨子弦只能看到他嘴角勾了下,虽怪异,但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两人站在窗前,看着着突如其来的变幻莫测,凝渊背着手,手指点在掌心,心里有着估量,近来,天道有些急躁了。
对凝渊来说,越急,反而越好。
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所有的昏暗消失,凝渊伸手推开窗,树叶上的水珠微微晃动,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依旧明媚湛蓝。
凝渊回头亲了下墨子弦的嘴角,温柔道:“走吧!”
有他在,墨子弦安心,爱他这带着笑意的双眸,舔了舔唇,抬头索吻。
墨子弦看破了自己的心,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凝渊,离不开,戒不掉。
他乖巧的唇瓣等候着,犹如任人采摘的桃子,凝渊喉咙滚动,低头吻上。
如刚才的狂风暴雨,让墨子弦招架不住,心里却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相处。
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凝渊搂在墨子弦的腰上,两人闭目亲着,高挺的鼻尖时不时的碰触,深情如往昔。
院外的脚步声传来,凝渊轻咬墨子弦的唇,声音沙哑:“墨宝,来人了。”
墨子弦被他亲的失了神,反应过来,脖子都带上了绯色,砸吧了下嘴:“行吧!到亦初山再亲。”引得凝渊闷声发笑。
“谁来了?”
“离至和尹无用。”
凝渊爱怜的揉着墨子弦的唇角,回的随意,说完松开他,转身开门。
没有看见,那个名字出现时,墨子弦脸上的笑凝固在脸上,刚被亲到红润的唇,死死抿着。
墨子弦想把凝渊拉回来,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凝渊走过院子拉开院门,看到两人说了句进来坐。
光秃秃的桃花树下,桃花落了厚厚一层,凝渊挥动衣摆,院中恢复如初,桃花摇曳,石桌干爽。
凝渊坐下后,示意他们坐下,一手拢着袖袍,一手斟了四杯茶。
布了个自有灵智后,就知道如何布的结界,之前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天道的存在后,倒知道了用处。
推了两杯出去,回头看到倚靠在房门上,身子像是慵懒,又像是绷直,抱着剑的墨子弦,轻皱眉头唤道:“过来,靠在哪里做什么?”
刚才未牵着他的手一起出来,不过是看他脸上的缱绻明显,让他缓一会。
墨子弦别别扭扭的上前,坐在唯一的一个空凳上,近距离盯着凝渊。
凝渊把茶推给他,又从纳戒中取了枚果子给他,微微低头:“你先吃一点,我们等下就走。”
两人挨着坐,凝渊又靠近了几分,亲昵的动作明显,墨子弦心里高兴了些,接过来一口咬上。
离至都快急死了,墨子弦之前说过一个词,恋爱脑,现在他们的少帝就变的恋爱脑,都不关心正事了。
凳子上像是着了火,他坐的煎熬:“少帝,那几家的老祖都消失不见了。”
墨子弦心中诧异,连咬果子的动作都停了一瞬,都跑了?那凝渊是不是又要去抓人了?
凝渊端起茶,不慌不忙的抿了口,看到快哭的离至,嫌弃道:“跑了就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哭?”
离至更想哭了:...他哭不是因为那几个老祖没了,是因为少帝变成了这样。
不过少帝居然一点都不震惊,离至诧异不已:“少帝,我没说之前,你已经知道他们会跑了?”
凝渊:“不知道,不过刚才那样,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沉思了片刻,眯着眼说:“你让翼叔把卜家家主抓了,想办法问清天机阁玄铁乌门上的图腾是怎么来的,还有荀北之事,以及是否知道如何剥离凤凰烙印。”
那图腾,他总觉得特别的让他眼熟。
离至敛了所有的表情,沉重点头。
墨子弦嚼着落羽果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凝渊这样说,他就算是骗自己那个带着面具的人不是凝渊都不能。
尹无用坐在石凳上,伤处疼的他后背冒着冷汗 ,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全都忍了下来。
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凄清的眉宇间带着急色,见凝渊无话再说,才开口说:“我家老祖宗也被带走了。”
说着站起身,边掀了衣袍,边道:“当日我家老祖实属无奈,若是寻回老祖,还请凤帝饶过我家老祖一命。”
墨子弦歪着头怔楞了下,尹无用的老祖?他不是凤凰吗?
凝渊伸手扶住他想要跪下求情的动作,手握在他的小臂,任凭尹无用用尽全力也无法再下一寸:“我已经和翼叔说过了,你家老祖既往不咎,只是我现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不过想来,应当是无碍的。”
天道不惜如此都要救他们走,想来不会是要他们性命,应是另有所图。
尹无用原就腰肢泛软,双腿无力,此时更是有些发虚,墨子弦把落羽果咬在嘴里,忙跑过去扶住他,一巴掌拍在凝渊的那只手背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凝渊松开尹无用,瞥了眼殷勤把尹无用扶着坐下的墨子弦,脾气还挺大。
原是墨子弦坐在凝渊左侧,尹无用坐在凝渊右侧。
把尹无用扶着坐好后,墨子弦直接拍了拍凝渊的肩膀:“我乾坤袋里有元气丹,我找找给尹无用,你往旁边坐坐,我乾坤袋比较乱,要翻一会。”
尹无用不疑有他,道了声谢。
凝渊把他的小心思看的透彻,顺从的往左侧移了位,坐在了墨子弦之前的位置。
随后桌下的那双手,来到了墨子弦的腿上,指尖轻轻滑动,打着圈,安抚这个喜欢吃醋的人。
墨子弦扒拉着乾坤袋的手一抖,心里的不爽退去。
按理来说,凝渊扶着尹无用的胳膊,制止尹无用的下跪,也无不妥,就是他觉得刺眼罢了。
尹无用喝了口茶,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些:“我家老祖应当无事。一个月后,还请你救他。”
凝渊能想到的问题,他也想的到,只是,一个月后涅槃,他应当是活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凝渊。
凝渊转动杯口,垂眸沉思了片刻,点头称好。
他犹豫,不是因为是否救殷家老祖的事,而是一个月后涅槃,或许,尹无用真的会丢了命,应当要丢了命。
原是能活五年的人,只有一个月时日了,可是,凝渊隐隐约约知道,他等不了了,等到了五十年,再无逃脱天道的可能。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