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经典古代宫廷)+番外(8)
后宫三千,那可不是夸张,算上宫女,那是不是三千就能搞定的人,而高位妃嫔就那么有数几个位置,毫不夸张,那就是千军万马去强上独木桥,一路上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血流成河,就是你勉强的抢到位置,那还要提防,绵绵不绝的后来者,一不小心就会被更鲜艳的花朵所取代,在后宫,就是做到皇后你都不算赢,非要成为太后,你才可以放心的睡一觉,而不是睁着一只眼睡。
顾益慧看得清楚,她不是对自己容貌和智慧没有信心,但是她为什么要去过那种日子,和那么多女人去共用一个男人,富贵,可并不是只有进宫才能得到的。
她看了一下祖父的脸色,顾渔的脸上并无不悦,恐怕这一点,大家是心照不宣了。
顾益慧整整思路,顿了顿说,“当然,大齐并不是所有的家族都不愿意选秀,愿意让自己女儿进宫侍奉君侧,无非有两种,第一种走下坡路的人家,渴望用自己女儿去搏一搏,指望自己女儿得宠,去提携家人。第二种,就是看陛下脸色行事的侯门权贵,孙女敢问祖父,顾家在这两种之内吗?顾家需要送自家的女子进宫吗?”
顾益慧说道这里,屋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对她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味道,这一番话说的入骨三分,这要是一个沉浸宦海几年的官员,说出来,他们毫不惊讶,可说出这一番话的却是一养在深闺的女子,就由不得人比佩服。
“难得你没有被富贵迷花了眼,看的明白。”顾渔有些惋惜,可惜男儿身的顾长亭没有这番见识,有这番见识的偏偏是一个女儿身,可惜她身为女子啊。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嫡庶同样优秀,难免会祸起萧墙。
顾渔端起面前的顾益慧做的莲子百合粥,喝了第一口,“你说的不错,我们顾家和那些走外戚之路的人家不一样,我们顾家诗书传家,只要自己子孙有本事,就能自己通过科举出头,只要我们顾家有人才,只要顾家不犯抄家灭族的大族,顾家都能稳稳地传下去。
而后宫,风险太大,最终能站上高台的只有一个人,一路上却要面对无数人的进攻,先不要说别的,贤妃,慧妃,后宫根植已深,轻易是不会又能能取代着了得。”
不要吃不着肉,反惹了一身的腥。
要是说顾渔对成功后的收益,不垂涎三尺的话,那是不可能。
那可是太后,那能让家族至少繁荣二代,问题是现在选的不是太后,是太后的几百分之一啊,顾渔情知自己孙女,顾益慧作为庶出,那当太后的可能性无限趋于零,他的本心也不想白白送进一个孙女进去,但这儿由不得他做主吧,人家如珠似宝的嫡女都送进宫里,你一庶女?
顾渔只能当顾益慧自生自灭了。
顾益慧俯身,“孙女深知选秀势在必行,但是选秀也有选的上选不上的区别,秀女加起来起码有百人之多,总不可能全部都会选上,孙女只求祖父怜惜,孙女不求避开选秀,只求落选。”
顾渔深深的看了顾益慧一样,“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孙女明白,孙女一旦落选,世人不免会质疑孙女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再也说不到一个好的人家,但是以后不管孙女怎么办,孙女都不会后悔的,请祖父成全孙女吧。”
顾益慧跪下,以额触地,向顾渔表明自己的决心,“请祖父成全。”
说的很有道理,要避开选秀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落选却很容易,没有会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庶女,这样也使顾家避开了后宫之争,做出牺牲的无非就是顾益慧一个人而已,有利与家族,好像他们没有什么理由反对的?
不过顾长华可不认为顾益慧能有那么“深明大义”,她一向心比天高,她怎么可能会屈就于一个寒门举子,或者成为填房?
那就是有后路了。
顾长华记得,他的前生,根本就没有什么选秀,再过半年,安远侯李世渊平定西北立下大功,当堂求娶顾家庶出之女顾益慧,顾益慧风光大嫁,之后,贤妃被立为皇后。
不过现在安远侯夫人虽说缠绵病多年,只剩下了一口气,但是她就是还有半口气,她也是堂堂正正的嫡妻,嫡妻的位置还坐在屁股底下。
顾长华默默回忆了一下,估计这位安远侯夫人在一个月之后就会去世,未留下一子,只留下了一个七岁的女儿。
算起来,就是做填房,抢的人也能挤满整个安远侯府,顾益慧还算是高攀。
顾益慧和安远侯不会是早勾搭上吧?就等着安远侯夫人咽气?
顾长华见过安远侯,印象之中他是一个很爽朗的男子,应该不会这么龌龊的心思,要说他们无意中见过一面,对顾益慧心生爱慕,那倒是有可能,而顾益慧察觉出来了。
所以,顾益慧是破釜沉舟了?
试试就知道了,顾长华起身,好吧,兄妹友爱他还能装出来的,他跪顾益慧旁边,“祖父,长华觉得,妹妹不愿意进宫,也不一定要用落选的方法,这样与妹妹的名声有碍。”
“长华是不是有什么注意?”顾长亭情急的说道。
顾渔沉思片刻,“长华的意思是,指婚?”
顾长华点点头,“就是指婚,祖父也知道朝廷选秀,历代除了充裕后宫,陛下一时兴起,指婚的次数也不会少。”
每次选秀人数至少也会在百人以上,除了少数几次后宫匮乏的情况下,能进入后宫的不足四成,五成成落选,剩下的一成,都是在陛□边有些脸面的,落选吧,臣子的面子不好看,进宫吧,陛下下不去口,所以赐婚吧,宗室子弟多着呢,两方面都能保全。
顾长华的意思就是希望顾渔能走这条路,风险小啊,顾渔身为吏部尚书,这点面子,陛下还是会给的。
只要顾益慧被选上,陛下有没有看上,赐婚的可能行是很大的。
不过,估计赐婚的时候,那位安远侯夫人就是咽了气,安远侯也有妻孝要守,怎么赐婚也赐不到安远侯的头上。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顾渔对顾益慧说,“三丫头,这样要比使点绊子落选要好得多。”
顾益慧温顺的点点头,“那多谢祖父。”
只有顾长华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顾益慧她急了。
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看了半天戏,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他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顾长华搬离顾府,带着九个人住进了那处御赐宅院。
第四天,顾益慧不负顾长华的期望,在选秀既要开始的前一天,“红楼梦”凭空出世,一时间如一道惊雷。
此时参加的会试的士子还没有完全散去,士子,文人,闺阁女子,一人一本,无不为这一部惊世之作拍手叫好。
顾益慧走进了京城的视野。
22、第22章
顾益慧的记忆力堪称恐怖。
她的父亲是一名红学专家,她九岁把红楼梦读完,对这部旷世之作倾心不已,她大学读的又是中文系,在她穿越大齐的第二年,她就凭借前世的记忆还原了这部红楼梦,虽然比起原著来,略有逊色,但是不过是逊色一分而已。
就是逊色一分红楼梦也令天下的名句话本,黯然失色。
本来只是想来消遣一下古代无聊的时光,她怕渐渐地会遗忘自己的前生,在日复一日的绣花里,在每天对着任何人都温和谦逊的面具中,被同化成一个从里到外的古代女人。
只是她后来发现,大齐门风严谨,嫡庶分明,上下泾渭,就说上下五千年历史上从来都没有不纳庶女进宫的王朝,在大齐之中,却是常理。
但是大齐在女子身上却没有那么严厉,他们提倡女子守贞,却不反对女子再嫁,女子有自己的私产,女子可以和离,甚至也允许女子上街,虽不上不上唐朝,但也不是朱程理学盛行的明清。
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大齐从来不使用,才女被人追捧,目不识丁被鄙夷,才女佳人,才是人们对女子的最高赞赏。
在她了解情况后,原本以为要束之高阁的红楼梦,成为她一个绝招,她一直在找一个合适机会推出去,既然身为庶女,天生就矮人一头,她只能用自身的才情来弥补。
她渴望做人上人,渴望在这个古代找到一个一心带她的良人。
选秀,把她逼上了绝路,她不能去进宫,她也不能去被一道圣旨胡乱嫁给别人。
红楼梦在古代成为禁书,无非就是因为内容多有淫色,还有一点就是影射政治,红者,朱也,也代表亡明,悼明之亡,揭清之失,所以被清朝列为禁书。
可是现在不是清朝,自然也就不会存在影射政治,顾益慧修改一下露骨的内容,就把红楼梦拿了出来。
果然,世人褒贬不一,褒却多于贬。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顾长华掩上书卷,刨了个人恩怨,她对顾益慧的才情敬佩不已,只论红楼梦里的诗词,他这个妹妹就不愧于才女之名,只是他不知道她这么做为什么,顾益慧不是不愿意进宫吗,在选秀的当口,却做出博取皇帝的注意力的行为来?
只怕先没有博取皇帝的注意力,却把这位今科的榜眼的魂儿都勾走了。
顾长华和林恒川无语看着于恒,只见于恒捧着由顾益慧手写的一本红楼梦,眼神迷离,对顾益慧赞不绝口,“顾小姐,真是当世蔡文姬,在世的李清照,真是愧煞天下男儿。”
顾长华抽出被于恒攥在手里的书册,“于兄,实在是过奖了。”
这本红楼梦和市面上的印刷品不同,这是顾家三小姐用香墨,亲手写的,一笔簪花小篆,可见是下过苦工,不愧于她绝妙的文笔。
由顾益慧所写的红楼梦,只是自家人有,顾长华的这本是由顾益慧所赠。
于恒知道后,就跑了过来,想要一睹为快。
他们三个人住得近,顾长华干脆叫上林恒川,大家坐在树荫底下,闻着花香一起小酌几杯。
在于恒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中,顾长华把书收了起来。
“一部红楼梦,不仅那些无聊的女子手不释卷,而且轰动了整个士林。”林恒川摇摇手中的折扇,他那位小师妹,几乎连午饭都没有吃,一天一夜,通宵而读,简直是入了魔,为那位“佭珠仙子”哭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还有点自制力,差一点去学人家去葬花。
“不过,也有些人对顾三小姐,颇有诽谤。”对着顾益慧的哥哥,林恒川说的很留情了。
说什么的都有,说顾三小姐离经叛道,说嫉妒,说她市侩,说她□,但无论说什么的,都没有能否认顾益慧是个才女,恐怕还是大齐的第一才女。
顾长华当然知道林恒川指的什么,他的这个妹妹确实是嫉妒,这一点绝对没有说错。
身为哥哥的顾长华没有反应,旁边的于恒跳了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石桌,表达自己的愤怒,“君子有君子之心,龌龊之人只能看到龌龊之处。”
于恒为顾益慧鸣不平,一会儿就对着顾长华吞吞吐吐起来。
“哎,顾兄,恕我冒昧了,不知那个,咳咳咳,顾小姐可曾婚配?”于恒说的怪不意思的,可是他自看到这本红楼梦,就对顾小姐倾心了,魂牵梦绕,日也难忘,虽说没见到过顾小姐,无论顾小姐长得什么样,就这举世的才情,足以诋上很多了。
再说了,她的两个哥哥他都见过,就能猜测,顾小姐肯定长的——
咳咳,他太俗了,于恒暗骂自己一声。
林恒川放下手中的折扇,“于兄,你糊涂了,明天可就是选秀开始之日了。”
你敢垂涎未来可能是皇帝的女人。
于恒哀叹一声,闭嘴不语,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顾长华看了一样于恒,这位探花说起来,倒是非常的不错,人不风流不下流,就是有些迂,是门不错的婚事。
只不过进门以后会有个继子而已,皇帝已经亲口承诺回味这位探花爷指婚,那么只要于恒流露出对顾益慧的好感,皇帝没有对顾益慧产生兴趣的话,应该会顺水推舟,乐意成人之美的。
于恒和顾益慧可能性不小。
顾长华刚要想出言提醒一下,立在旁边的青随突然之间拿起石桌上的茶盏,朝着墙头扔了过去,大声的喊道,“有贼人,来人啊,抓贼啊。”
顾长华被青随拽到身后,他不相信在京城的地界,在青天白日,居然还有贼敢进来,活腻了不是?
不过他也相信青随是不会看错的。
果然,在他们的墙头真的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他们四个人看看左右,顾长华眼疾手快的把他们搁在身边用来盛沸水的小壶,扔了过去,想着怎么着能吓走人。
“大胆,胆敢对无陛下理。”一个尖细的声音。
转眼之间,又有一个人从顾长华家的墙头跳了过来,他们定眼一看,顾长华倒是挺熟悉的,是皇帝陛□边的狗腿子,总领太监刘仁。
顾长华认出了刘仁,而林恒川和于恒只是在大殿之上见过刘仁一面,那时他们头都不能抬,自然不认识刘仁,只是那一声“胆敢对无陛下理”,那尖细的声音分明就是太监特有的,他们听得真真的,那么这位偷翻人家墙头,又被主人泼了半身沸水,此时背对他们的人,就是今上了。
三个人反射性的跪倒在地。
顾长华你算不算伤害龙体啊,在场的人脑子里都是这句话,追究起来那是要杀头的。
赵熙回过身来,后背火辣辣的,他却没有精力顾及,他有五天没有见到顾长华了。
他贪婪着张大眼睛,呼吸了空气里顾长华的味道。
他实在不想每次自己见到顾长华,顾长华都匍匐在地,给自己行大礼。
他见一回顾长华容易吗,每次都见到顾长华的后脑勺。
每次都要找机会,找藉口,时间短,隔得时间长,那就是一眼,他也不想浪费。
“我微服出来,大家不用多礼了。”赵熙笑着说。
——陛下您的笑容都拧了,刘仁看着赵熙的后背,那可是刚煮开的沸水啊,他在出宫之前就被嘱托了,让他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管,他心疼主子,但是也违背圣旨,刘仁只好默默的当木头桩子。
“臣等有罪。”三人惶恐不安,异口同声。
“好吧,朕赎你们无罪。”赵熙知道他要是不说这话,他肯定要看顾长华的后脑勺半天,他还被泼了沸水呢,怎么也要给自己找点福利。
他不顾自己后背的烫伤,一个一个的把他们付了起来,还要和颜悦色,“爱卿们,无心之失,也是朕贪图一回方便,翻了墙头的缘故。”
您知道就好,罪可不再我们,您要是降罪,他们也拦不住,谁到知道,跟谁讲理,也不要跟皇帝讲道理。
哪怕你和猪讲道理,也不要试图和皇帝陛下讲道理,这句话,顾长华深以为然,特别是这位陛下又特别的小气,记仇。
顾长华起身,看到赵熙被沸水泼到的后背,赵熙的动作幅度很小,应该是烫伤了,后面的刘仁也欲言又止,在背后向他们示意。
恐怕现在忍耐的时间越长,他们被秋后算账的可能性就越大,为了避免被秋后算账的可能性,顾长华上前,“陛下,您的烫伤,是不要召御医?”
顾长华的脸上满是担心和惶恐,赵熙知道在这面孔之下,他的心里不定多解气呢,也是他以前把他欺负狠了的报应。
赵熙挥挥手,“小伤而已,我换身衣服就行了,估计爱卿家里也没有适合我的衣服。”
他可以找人去买。
顾长华没有说出口,赵熙已经把刘仁打发去给皇帝陛下买合身的衣服,刘仁一溜的小跑,一会儿就走出了花园,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两位爱卿,你们在这接着喝茶,我和顾爱卿换身衣服就来。”赵熙说着,打眼色示意让顾长华搀扶自己。
您伤的是背,不是腿吧。
顾长华对着赵熙伸出来的手,无奈的看着赵熙把自己身上一半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23、第23章
赵熙一手抱着顾长华的肩膀,手里能感觉到顾长华的体温,鼻子之间满满的都是顾长华的气息。
他渴望了太久,不知为什么他有些鼻酸。
什么东西总是失去了,太让人倍感珍惜,他失去顾长华已经有两年,前世,顾长华比他早走一年,今生,他比顾长华早来一年,这两年他日夜被啃噬着心肺,痛不欲生,寝食难安,他恨不得追去地府,他恨不得远去徐州,把顾长华拥进怀里,就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把他抱在怀里,让自己确认,他没有失去顾长华。
有了顾长华,赵熙才能活着。
要不是有太多的顾忌,他何必这样一步都不敢迈,他忍住自己想要伸过去的双手,压下自己叫嚣的欲望,他用自己一生的克制力,才这么平静的对着顾长华。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来了,他出了宫,他故意去翻墙,他故意让自己被烫伤,就是没有顾长华扔过来的那一壶热水,他也可以扭伤自己的脚,总之,就是为了换来这么毫无空隙的相贴,要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躲不过一个大到庞大的暗器。
“爱卿,在这里可住的舒适?住着可满意?”赵熙笑着问道,一边无视于顾长华僵硬的身体,把自己靠的更近点,再近点。
要是能把他揉进怀里,就好了。
赵熙的呼气碰在了顾长华敏感的脖子上,他打了一个激灵,“臣谢陛下赏赐,陛下隆恩,臣肝脑涂地也不能报答陛下之万一。”
都是官面上话,要是顾长华此时跪在地上,那么就是臣子的恭谦。
只是现在,赵熙几乎把顾长华抱在怀里,他们的样子,简直就是是打情骂俏。
反正,赵熙是把这番话当做打情骂俏,他真想回一句:宝贝儿,我可舍不得你肝脑涂地,你只要从了我就行了。
赵熙哀叹一声,这些只能在自己脑子里想想就行了。
这个院子,甭看只有三进,连自己寝宫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赵熙却在这花费了一年都的时间,从他过来,他就开始准备,他知道顾长华不喜欢住在顾府,他也不喜欢让他住在顾府,他们都讨厌顾府的人。
所以他选择了这个宅子,皇帝所赐,让顾长华名正言顺的搬了出来。
至于,林恒川和于恒不过是占了顾长华的光而已,他只是不想让顾长华成为众矢之,前生的教训太深刻,他不怕,但是他知道顾长华怕。
这种不能启齿的事,对真正的上位者是造不成伤害的,最多也就是帝王的风流韵事,只要他功绩卓著,他无可非议的就是明君,但是对于下位者,那可以轻易摧毁他一生的努力。
为了让顾长华住得舒服,这里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他不喜欢浓重的花香,所以这里就有了茉莉和兰花,他喜欢在夏日里在树荫底下喝茶,这里就有了一棵百年大树,他喜欢简洁的摆设,这里就有了内务府亲造的家具,这里的池塘,池塘里的荷花,里面的五彩鱼,他们脚下踩的碎石路,他弄得用心,就是希望顾长华住的舒心。
时间很短,两个人就走进了内室,把赵熙放在榻上,青随一直更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招人拿来了烫伤药,端来水。
真是碍事,赵熙对青随挥挥手,“你这奴才下去吧。”
“那奴才在外面候着。”青随欠了欠身。
屋里没有人了,顾长华和赵熙只能大眼瞪小眼了,赵熙等了半天,都不见到顾长华上前,他干脆直起身,“爱卿,给朕把衣服脱下来,看看后面的烫伤,朕总觉得火辣辣的疼。”
赵熙自称从“我”变成了“朕”,他就是要提醒他,他是大齐的皇帝,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话,估计顾长华早跑了。
顾长华沉默片刻,毅然伸手解开赵熙的腰带,废了半天的劲,差一点弄成一个死结,才把那条系的很简单的腰带弄开。
这是宫廷了最简单的系法,也比民间的要难上很多,顾长华眼疾手快的把赵熙腰上的玉佩抓在手里,避免了玉佩落地的命运,这还是他两世第一次为一个人脱衣服,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是第一次。
赵熙眼看着顾长华在自己身上手忙脚乱,明明只是一拽就开的腰带,让他捣鼓了半天,他可能在某些方面亏待过顾长华,在物质却从来没有亏待他,他与他同吃同住,侍候他的太监,就有七八个,他把他养成了一个连自己穿衣服都不会的公子哥。
现在不错了,居然能把他的外衣剥下来。
“陛下,不如等您侍候的人回来,臣手比较重,怕伤到龙体。”隔着一层单衣,亵衣已经变成透明色了,顾长华就能看见赵熙红红的后背,还有非常清晰的被烫出来的气泡,这一脱衣服,必定会拉扯后背,不管换谁来,金尊玉贵的皇帝陛下都会伤到伤害。
“真是婆婆妈妈的。”赵熙自己利索的把自己亵衣一拉,露出光滑的胸膛。
顾长华没有来得及阻止,估计就是来得及,他也不会阻止,只是,面对近在咫尺的光滑胸膛,他居然有些不可抑制的脸红,以及心里深处发出了一声战栗。
顾长华闭上眼睛,明明是换了一个身体,他不知道自己被调/教的迎合男人的放/浪,怎么会跟了过来,那他被调教的是身体,还是灵魂?
那么即使他死了,也得不到安宁吗?
见不到顾长华心里的绝望和纠结,赵熙见到顾长华脸上的红色,感到很高兴,心立刻飞到了云端。
赵熙的后背已经起泡了,不出顾长华所料,大部分的水泡已经在赵熙的衣服的拉扯下,破了,流出水来,他规规矩矩的说,“陛下,应该用剪刀把布料剪下来的。”
赵熙趴在榻上,这应该是关心吧,他乐滋滋的说:“衣服剪开,还不是要扯下来,就是泡不被衣服弄破,还不要被针挑破。”
好吧,反正看你受苦我也挺高兴,先前的话,不过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而已。
抱着这样的念头,顾长华没有顾忌的利落的拿着一根长针,把赵熙后背上的剩下的水泡都挑了,然后拿着自家寻常的烫伤药,为赵熙涂满了整个后背。
“陛下,您感觉的怎么样?”顾长华立在榻前低眉顺眼的说,“刘公公好像回来了。”
顾长华已经发现门外的人影了。
今天好像差不多了,自己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好歹是和顾长华独处一会儿了,只是他的心还是不满足,“让他进来吧。”
刘仁和青随进门,他们的手上还拿着一套上乘男衫,从里到外都有。
不过,看来衣服暂时是用有了,刚上过药,恐怕只能在等一段时间才能穿上衣服了。
顾长华在替赵熙收拾的时候,身上溅了一点白色的烫伤药,湖色的衣服上非常的显眼,既然刘仁已经来了,顾长华以更衣的理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