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幸的重生(经典古代宫廷)+番外(15)
这是依靠顾长华的性格所制定出来的策略,大概连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他对“爱”的渴求,如同沙漠中的跋涉的旅人看见绿洲,那么的如饥似渴,不能自已。
他想有一个家,无非就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真正的爱他,哪怕是一个孩子对于父亲的爱,他也想要得到。
赵熙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成功的门槛儿了。
“来人。”赵熙因为发烧,喉咙有些沙哑,声音有气无力,他一点都不担心外面的人听不到,如果听不到那就是失职。
帷帐被轻轻的拉起来,刘仁垂着眼低着头,没敢直视自己主子,并且他由衷的希望,自己主子能忘记今天有多少人见过他狼狈的样子,“陛下,太医已经在候着了。”
太医把脉开药。
赵熙的脸已经烧得涨红,宫女轻轻扶起的动作,犹能扯到自己身下的伤口,他把药汁一饮而尽“什么时候走的?”
知道赵熙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们那啥之后的情况,刘仁善解圣意的把顾长华的一举一动记录得到一清二楚,“顾榜眼寅时一刻醒的的,照看了一会儿陛下,三刻从密道中离开的。”
密道,从皇帝寝宫通向赵熙赐给顾长华那所宅院的通道,出口就在顾长华的卧室,是赵熙两年之前借由整修寝宫是修建的,用以避人耳目。
但是赵熙把睡梦中的顾长华,抱到寝宫,就是走的这条通道,神不知鬼不觉。
刘仁还有下一句没有说,就是顾长华看见密道的时候,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在刘仁看来,顾长华纯粹是恃宠而骄,在赵熙献身之后,就应该诚惶诚恐,任主子予取予求才对,让陛下保持身心舒畅,也是臣子的本分。
刘仁可真没想到,他以为主子费了这么大劲儿,就是要宠幸顾长华,而不是让顾长华宠幸他。
咳咳,食言。
总而言之,他为顾长华准备的热水,药膏,伤药,御医,都用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顾长华不记得谁跟自己说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自己第一个人,都有难以言喻的情感,以后他们无论再有多少个人,他们总会记得第一个。
而男人对于第一个占有的女人总有一股莫名的占有欲,不管是赵熙基于什么样的理由,顾长华不得不承认,这种方法对自己很有效,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被他上过的赵熙看做以前的赵熙。
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赵熙都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并没有改变自己被□的事实。
明明委屈的是他,但是任何一个人看,一个帝王甘愿臣服在一个臣子的□,没有人比帝王受的委屈更大,在帝王的纡尊降贵之下,没有考虑那个臣子愿不愿意。
但是总不能让赵熙一次,就换他一生吧?
在发泄了几次之后,顾长华身上的药性就已经退得差不多了,看到自己身下凄凄惨惨,被自己操弄的留的血染红了被褥的赵熙,他觉得有些解气,有更觉的他可恨。
好像要上够本一样,在清醒的状态下,他又把他折腾了几遍,凭什么他要让步,就凭这些就想让他心软吗?
顾长华心里憋着一团火,他故意的折腾赵熙,把心里的不忿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反正是赵熙自己下的药,也算他是咎由自取。
他自己心里明白,明明贪好美色的强取,和有着爱慕的豪夺,两者并无本质差别,但是他无法忽略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柔软,在知道这就是赵熙的目的之下,他还是不能克制自己心中那不可抑制的柔软。
以帝王之尊,做出的卑微之态,是那么的打动人心。
在醒来之后,他落荒而逃。
他不知上哪儿去?
顾长华活了十九年,他的朋友多在徐州,他没有兄弟,没有知心好友,除了青衣青随还有他的母亲白氏,居然有没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他好的人,他活得很失败,现在居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疗伤的家。
顾家要的,不过是顾家的顾长华,而不是自己。
该要自己不要自己,不该要自己的却死扒着自己不放,哪个更悲哀?
顾长华踉踉跄跄的从寝宫回到自己的卧室,就发起了烧,甚至比因为伤口裂伤的赵熙,还要烧的厉害,在赵熙还奢望着顾长华会看他的一眼的时候,顾长华烧的人事不省,请来的大夫也只能留下“忧思过甚”,“心病还须心药医”等抽象的言论,药灌了下去,烧去丝毫不减退。
赵熙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事情发生的第三天。
原因是,当刘仁来顾宅宣读赐婚圣旨的,昏迷的顾长华被抬了出来,吓的刘仁当下就差一点没有跪下来,直接把明黄的圣旨塞到顾长华的怀里,火烧屁股的就跑了,哪怕第二天被御史参奏闹市纵马,也骑着马,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就跑回了皇宫。
顾长华醒的时候,就看见了赵熙通红的眼睛。
“你差一点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赵熙不想说也许在顾长华没死之前,他也许会先行一步,他不要再死在顾长华的后面,没有顾长华,连呼吸都是煎熬。
赵熙通红的眼睛里,掉出了大颗的眼泪,砸在了顾长华的手背上。
他再怎么认为赵熙可恨,但是也知道,赵熙做了帝王能做的一切。如果他是一个女人,只要能得到现在的一半,就已经感激涕零,认为他不枉此生。
可偏偏命运弄人,他是一个男人。
赵熙亲自动手把顾长华扶坐起来,他没有侍候过人,哪怕是刚进宫的宫女的手脚都要比他利索,但是他还是想要亲自做,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算计,居然差一点要了顾长华的命。
“你就那么憎恨我吗?”憎恨到哪怕就是上了他,他觉得恶心不可忍受,“忧思过重”,一晚的亲密无间,换来的就是顾长华连续四天的高烧,太医说,如果今天顾长华再不清醒过过来,重的有性命之忧,最轻的也会烧坏脑袋。
顾长华由得他摆动,他连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明白自己高烧的缘由,他憎恨赵熙的程度远远引不起,自己的高烧,他只是觉得憋屈,如果是赵熙占有了自己,他还不至于憋屈到这种程度。
赵熙想要自己时候,不过自己的意愿,等到他觉得他需要补偿的时候,就让自己上回来,他以为经过了昨天他们就能一笔勾销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以为一个人绝望到什么程度,才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生命成为报复一个人的工具?
“你很多天没有进食了,饿不饿?”
没有等顾长华的回答,赵熙起身开门,在外面的人的手里,亲手接过了青瓷粥碗,亲自执羹勺,尝了一下温度,递到了顾长华的嘴边。
没有和自己身体过不去,顾长华乖乖的张开嘴,慢慢的把粥咽了下去。
“热吗?”
有点淡,但是顾长华却一点不想开口,他吃饭是为了不要委屈自己的肚子,他不说是不想委屈自己的心情。
赵熙也没有指望顾长华会开口,一场高烧烧下去,他就知道,顾长华又钻牛角尖了,或者说被吓到了。
在他无数料想的顾长华的反应中,也包括他被吓到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险些失去他。
还是他前世做的孽,没有之前的种种,哪怕自己对他好一点,给他一点生活的希望,哪怕是把一根萝卜吊在顾长华他的面前,让他看得到,永远也吃不到,他们也能凑合着过完一生。
但是现在,顾长华把已经所有的路都堵上了。
赵熙披荆斩棘,为了只不过是把顾长华的心挖出来,把自己塞进去。他想敲碎他的外壳,可是却从没有想过,把他一起敲碎。
顾长华给了半碗粥之后,羹勺在递到嘴边的时候,他就闭上了嘴巴,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赵熙把碗放到了桌上,“你高烧昏迷了四天,我守了你四天,我一直问自己,如果在下药之前,知道今天的情景,还会不会做?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我每天在想这个问题,彻底得到你,还是远远的看着你,我会选择哪一个?坦白说,失去你我生不如死,看着你活在在我以外的世界里,我宁愿去死。”
半倚在床上的顾长华嘴角露出不掩饰的嗤笑,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放开他,赵熙一直在试着对他好,但是他最想要的却从来不会给他。
赵熙对顾长华的嘲笑视而不见,他抱起软绵绵的顾长华,亲吻他的唇角,“但是这次你赢了,我承认我被吓坏了,你的命确实能威胁我,现在,除了离开我,其余的你说了算,你要娶妻可以,生孩子也可以,哪怕你想要娶无数个小妾也可以,碰男人也行,谁让我舍不得你。”
他可以在原地等,等他适应他,他喜欢顾长华,愿意照看他,愿意一辈子对他好,但是首先他必须要顾长华认同他在自己身边出现。
至于,自己许诺的那一群男人女人?顾长华的性子已经定了,他的天性和经历,注定他对性事都是冷淡的,厌恶的。
自己开的不过是空头支票,对于顾长华只能先哄着了,经此一役,顾长华已经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他可以用他周围的人来逼迫他,他也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
幸好还有一个顾长华放在心尖尖上的母亲白氏。
赵熙暗自想着,白氏从徐州应该快到了吧?她是能为牵制住顾长华的人?
“对了,我给你赐婚了,是大长公主的嫡女,康华郡主,你之前看过的她的画像,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应该有明面上的妻子,你要是喜欢的就碰,不喜欢就当花瓶,摆给外面外面的人看,你觉得怎么样?”赵熙为自己表功,不管一天之前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也不妨碍,他这种说法。
顾长华睁开眼睛,扫过去一眼赵熙。
“朕以皇帝的名义发誓,不管你们是举案齐眉,还是相敬如冰,朕保证她她至少活到五十岁,这样行了吧?”天地良心,这次绝对是真话。
“我不娶。”顾长华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骗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包括这次。”绝对不会对康宁动手。
可惜,赵熙的信用在顾长华这里已经破产了。
“我不娶。”承诺太飘渺了,连那么疯狂的事情,赵熙都做得出来,他不信,他只能不给赵熙动手的理由。
“君无戏言,朕都已经下旨了。”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顾长华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人了。
37、康宁郡主
顾长华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决的难题。
在脑子清醒,对于自己与康宁郡主的婚事看的更清楚之后,赐婚圣旨已下,撇除抗旨不尊的大罪,解除婚姻的后果,顾长华也承担不起。
如果他抗婚,对于康宁郡主的名誉是剧烈的打击,圣旨都下了,一个男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宁死也不娶,康宁郡主是否有严重的亏损?流言纷纷众口铄金,康宁郡主,就是个公主,也会被逼死的。
如果康宁郡主抗婚,那就更热闹了,圣旨一下,那就再铁也不过的婚约,赵熙不会怪罪违抗婚约的代价,男人勉强可以承担解除婚约的后果,但是一个女人不行,在顾长华本身没有太大的让人诟病的前提下——不仅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还是一个乘龙快婿——康宁郡主不免被世人猜测心有所属,与人私相授受。
男人和女人的标准太大,男人侧重才华,女人侧重妇德,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最起码的做人的品格要好。
解除“婚约”无论往哪一方推,最损坏的就是女人的利益,不解除婚约,损害的也是女人的利益。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对面优哉游哉批奏折的赵熙。
顾长华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在他还没有反对的时候,赵熙这个人不仅登堂入室,居然还把奏折搬到了自己这儿,就这么对着他,晚上还要和自己同塌而眠,尽管没有动手动脚,但他们的姿态不免有些过于亲密。
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八个时辰要对着他,哪怕前生,他们亲密的是时身体,而不是行为。
“你早晚会习惯我的。”顾长华明白了赵熙放下的这一句话。
尽管身体没有在接触,顾长华却觉得自己就是就是陷入蜘蛛网的昆虫,身体上到处都是粘网,一只蜘蛛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等着机会把自己拆穿入腹,自己却无可奈何,动弹不得。
顾长华知道,只要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人活着,他们一生都会纠缠在一起,他的人逃不开,为今,他能保持的只有自己的心。
也许,可能,等赵熙厌了的时候,就是自己的自由之期。
但是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怎么在不伤害康宁郡主的前提下,把赐婚的圣旨收回来。
自己这边倒是没什么,圣旨根本就没宣,刘仁看见顾长华昏迷,就把圣旨塞到了顾长华的怀里,严格说起来,顾长华还没有接旨。
可是,大长公主那边已经麻溜的接旨了,事情人尽皆知。
顾长华烦闷,自然也就看不得赵熙兴高采烈,居然还哼着小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知道这都是他惹出来的。
“解决。”这是顾长华除了“我不娶”之后,第一次和赵熙说话,他阻止不了赵熙,但是他能管住自己,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也许这就叫沉默的反抗?
赵熙心里乐不可支,却不敢表现出来,免得把顾长华气到吐血,在奏折上写下御笔,放下手中的奏折,坐到了顾长华的榻上。
“解决什么啊?”赵熙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偏偏就要装傻。
皇帝陛下不仅善于装无辜,还善于耍无赖,顾长华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更不指望,赵熙有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的良好习惯,通常的情况下,都是赵熙拉屎,底下的人擦屁股。
“康宁郡主的事。”为了这个顾长华就生气,他早就被赵熙气死了,几天的相处,在赵熙身上,他学的最多的就是视而不见。
赵熙其实只想和顾长华多说几句话而已。
“凤之,你知道圣旨已下,要收是收不回来的,要抗婚无非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抗旨,说自己心有所属。第二,康宁郡主抗婚,说她已经与人私定终身。”我不治你们抗旨不尊的罪名就行了,“还有另一个简单的方法,康宁郡主因病而逝。”
赵熙最属意最后一个解决办法,操作简单,没有后顾之忧。
馊主意。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青随当赵熙是个隐形人,“外面来了一个女子求见,自称是康宁郡主。”
“你说,什么?”顾长华略略回神,乍一听到康宁郡主的名字,差一点从床上跳下来。
赵熙立刻把他按了回去,替他披了一件衣服,“你身子还没有痊愈,你要是实在想见她,让她在外面等着就是。”
顾长华任赵熙动作,为他穿上衣服,为他撩起头发,为他穿上靴子,甚至在系腰带的时候,他主动把头靠到了赵熙的肩上。
两人亲密的动作,看的青随眼神黯淡。
忘了我吧,青随。
“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临出门的时候,顾长华问道。
他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赵熙前脚为了“康华郡主”的事闹了一场,他已经拒绝娶妻,赵熙应该求之不得才对,顾长华脑子烧糊涂了才会认为,赵熙突然幡然醒悟,认为他娶妻是必不可少的,并且有着奉献精神的去成全他。
那是赵熙吗?
赵熙就是变成情圣,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本质。
关于这个康宁郡主,他一定有什么没有说,就是这种原因,促使,赵熙选择了康宁郡主,作为他明面上的挡箭牌,放在人前的顾长华的夫人。
现在,康宁郡主来了,顾长华几乎可以笃定自己的猜测。
“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见过康宁郡主以后,如果你还坚持先前的决定,那么我会圆满的解决这件事。”事情的解决,绝对是圆满的不能再圆满了,赵熙看到自己的一举解决了顾长华的婚姻。
康宁郡主此时已经被迎进前厅,端坐在椅子上,穿着淡蓝色的织锦长裙,长及曳地,一根玄色的丝带系紧腰际,显出窈窕的腰身,腰间有着一块羊脂白玉的镂空玉佩,不像其他贵女的珠翠满头,她的发间只有一只碧玉玲珑簪,缀着细细的银色流苏,身后的头发,更是弄成了一条麻花辫,干净,利索,清爽。
真人和赵熙更像,不仅容貌像,气质更是相似,她的眼睛里虽然有着刻意假装的柔弱,但是深处,却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凌然。
肤若凝脂,唇若涂丹,着实让人惊艳。
康宁郡主是个美人。
“顾榜眼,可看够了?看的可否满意?”康宁郡主的声音有些清冽,被顾长华失礼的大量这么久,却不见恼怒。
好修养,顾长华暗赞。
“在下失礼了。”顾长华站起来告罪,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自己盯着姑娘看,哪怕这个姑娘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也是自己放肆冒犯了。
“无妨,陛下已经赐婚,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倒是康华今天冒昧打扰,是康华失礼才对。”岂止是失礼,未出阁的小姐,领着几个丫鬟,求见男子,那根本就是失德,传出去,名声扫地。
“不知康华郡主来,所谓何事?”这也是顾长华想要搞明白的。
“你没有什么大事。”康华郡主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听说顾榜眼准备抗旨拒婚,不知可有此事?还请顾榜眼明言。”
顾长华没有料到等着自己的会是这样一句话,自己想要拒婚的事,应该只有赵熙知道才对,难道是赵熙干的?
“不知道郡主是听谁说的?”
“顾榜眼只要告诉我事实就好,免得康华措手不及。”康华郡主目光炯炯的盯着顾长华,得不到答案她是不会罢休的,“请顾榜眼明言,康宁是否有什么地方,让顾榜眼讨厌到,宁愿惹怒陛下,也不要娶康华为妻。”
康华郡主既没有哭泣,声音也没有哽咽,但是顾长华却觉得愧疚,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她受了无妄之灾。
“不是郡主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喜欢的是男人,今生无意娶妻,以免耽误女子的一生。”顾长华真假参半的说道,这是他能想到对康宁郡主伤害最小的方法了。
康宁郡主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欣喜,自己袖口里的手在抖动,这真是打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爷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我们婚约已定,康华生死都是顾家的人。”大齐提倡寡妇再嫁,却也不反对寡妇守寡,忠贞,都是为世人所佩服的,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有时候,这个理由很好用。
康华郡主接着说道:“至于顾榜眼喜欢男人的问题,更不是问题了,再怎么喜欢男人,总要传宗接代,康华不求别的,只要给康华一个孩子,康华就心满意足了。”
也就是说,只要康华郡主生出一个孩子,他顾长华爱和男人鬼混,就去和男人滚混,哪怕他一辈子不再踏足后院,也可以,康华郡主的意思,是这个吧?
顾长华不确定的想。
“康华郡主名门贵女,想必能找到比顾某更好的夫婿,顾某不忍委屈郡主,我已经决定一生不娶,忠贞一人,明天就去向陛下请罪,坦白其因,抗旨之名自会一力承当,绝对不会连累郡主。”顾长华忍着自己心中的恶心,似真似假的说到。
“顾榜眼万万不可。”康华郡主立刻站了起来,情急之态,显而易见,“抗旨不尊,乃是死罪,纵然陛下爱惜顾榜眼才华,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是顾榜眼与人真心相爱,康华绝对不会阻拦,世间真情难得,顾榜眼愿意忠贞一人,康华只有佩服的道理,断没有阻隔的理由。”
康华郡主苦口婆心的劝说,就差指天发誓,自己愿意守活寡,言真意切,神情动人,不像是被赵熙威胁,倒像是绝对的发自肺腑。
——赵熙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女人求神拜佛希望受到丈夫独宠,这个康宁郡主对丈夫毫不在乎,他已经坦言自己不会碰自己未来的妻子一根指头,并称自己会全力承担抗旨的罪责,自己不喜欢女人,而抗婚,对康华郡主没有一点影响,她居然还要阻拦。
嫁给一个喜欢男人的丈夫,这简直就是跳入火坑,正常情况下,脱离了这个火坑,应该兴高采烈才对。
怎么这位怎么巴不得想要立马跳进去,迫不及待的就要跳,好像怕火坑跑了似的。
38、搭伙
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顾长华思索着缘由,他是第一次的见到和听说这位康华郡主,她是大长公主的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三个兄长,都颇有出息,大长公主又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封号地位等于王爵,康华郡主刚落地,就被封为郡主,身份尊贵万千宠爱。
他回忆那道赐婚圣旨,大长公主之女康华郡主,温良端厚,品貌出众,年是十有六,待字闺中……
年十有六,就是这里,康华郡主今年已经十六了。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男子二十而冠。
女子,男子,在成人之前,多数就已经定下的亲事了,有的甚至已经娶妻嫁人生子了。
康华郡主年十六岁,既没有成亲,又没有定亲,本来就是一件怪事。
但是把现在的状态,解释成康华郡主恨嫁也不通啊,就是再恨嫁,嫁不出去也要比守活寡要强啊,再说以康华郡主的身份地位,本身也是一流,更本就不愁嫁。
那么他嫁不出去的原因在哪里?
顾长华莫名的想到了自己“不愿”娶的原因,但是……这也太荒谬了吧。
这种话说出去都是侮辱。
“顾榜眼无需去抗旨不尊,您和另一个人长相厮守,康华为你打理内宅,出门交际,只求安安稳稳粗茶淡饭,度过一生,顾榜眼觉得如何?”康华郡主把姿态放得不能再低了,低到她如此委曲求全,对面的人再不答应就于心不忍的程度。
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顾长华把青随叫进来,让他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顾长华第一次小心翼翼的和一个人说话,他压低声音,眼神躲闪,“郡主……是否是……喜欢女子?”
他已经做好了挨一巴掌的准备。
岂料,康华郡主只是在惊讶了一片刻,就坦然的承认了,“顾榜眼猜的不错。”
顾长华险些跌倒,他想过康华郡主的所有反应,恼羞成怒的拂袖而去,羞愤之下给他一巴掌,惊慌失措的夺路而逃…………,如此的坦然,是绝对没有料想到的。
顾长华往女人喜欢女人的方面猜想,只有原因的,不仅他自己身边就是一个喜欢同性的男人,更因为历史上有过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