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被万人迷穿了![快穿](96)
老庄主根本听不懂这些玄玄叨叨的话,只是焦心地问,“那沈小兄弟到底何时才会醒?”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只是笑笑,然后将老庄主一起请了出去。
谈衣看那两人终于走了,才从暗处悄悄走出,来到沈流床前。
谈衣看着沈流全无血色的脸,轻轻抬起他的手腕,把了下脉,发现只有余毒未尽。他那一招看似狠毒,但都避开了要害,至多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从怀中取出一粒解药,本想放在枕边就好,又怕沈流不知道,于是又将解药从沈流口中轻轻推了进去。
送完药,谈衣就打算离开了,但没想到,在他的手撤离的那一刻,一直昏睡的沈流忽然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谈衣对上那双明亮的星眸,一惊之下马上就要跳窗离开,可是沈流看见谈衣,怎么可能还让他走,也立刻就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
可惜他毕竟还有伤在身,剧烈的动作一下子把伤口拉开,他又急着要追谈衣,一个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了下来,摔得形象全无,嘴里却还叫着谈衣的名字。
谈衣还是有点不忍心,回头看了沈流一眼,就怔住了。
沈流捂着伤口,分明是很痛的,可是他的眼睛却... 一眨不眨地只看着他。
他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谈衣一愣,表情立刻变得冰冷,刚要出声嘲讽,却听沈流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我只想说,你若是想杀我,根本不必费心动手。”
谈衣道,“那可不是,我都费心两次了,你都还活得好好的。”
沈流沉默,只听谈衣又轻声道,“所有人都帮你,就连我自己,也眼巴巴地给你送解药。”
他的声音极轻,可是沈流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觉得整个身体的伤痛都变得不值一提,好像重新生出了崭新的活力。
忽然,谈衣问,“我那时候要杀你,你为什么不躲?”
沈流一放松,本性的吊儿郎当就上来了。他向来随性惯了,说的话也胡天海地不着边际。可是对着谈衣,他的不正经就收了大半。
他看着月光背面谈衣的面孔,笑了一下,表面似乎轻浮随意,可是细细听来,似乎又全是情真意切的认真,他说,“你要杀我,我怎么躲得开?”
第115章 武侠复仇文十四
黑夜里有鸟雀咕咕地叫, 万籁俱寂之下,沈流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下一下, 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系统:呀,沈撩撩~】
【谈衣:……好**的波浪号。好感度多少了?最近真是愈发怠惰了, 好感度都不报了。】
【系统:七, 七十惹。人家是怕影响主人嘛,嘤嘤嘤。】
【谈衣:卖惨, 是没有用滴。】
谈衣很快躲开目光,好像有些惊慌, 心内种种情绪错杂,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胡说八道”。
看到谈衣避开, 沈流原本有些失落。可是听到谈衣这句“胡说八道”, 他的精神又瞬时抖擞。
他哼笑了一声, 并不说话, 笑容里却带着邪邪的痞气, 眼睛也根本不离开谈衣, 双目熠熠生彩,像带着某种隐隐的侵略性。
谈衣被看得面上微热,转头狠瞪了他一眼, “你如果死了, 真是活该!”
谈衣不是存心咒他死, 这没什么杀气的一瞪味道自然就大大不同。尤其是被沈流看在眼里,更是犹如被没爪的小猫挠了一般,不痛不痒,却让他美得几乎要飘起来。
他心底霎时就涌出一堆更加乱七八糟的浑话,当先一句就是,“我就是死了,也必定要做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直勾勾盯着谈衣看,这“牡丹花”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配上那抹宛如调戏良家的笑容,如果不是沈流样貌上好,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流氓了。
许是从未见过如此直接下流的人,谈衣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抵上窗台,两边面颊滚烫生热,有如火烧一般。
虽然月光浅淡,可是沈流还是看清了谈衣脸上淡淡的红,顿觉心底酥麻,心跳像疯了一样加快。他还待要说得更多,忽然胸口一痛,紧接着,他就“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谈衣一惊,条件反射地要去查看,忽然想到他刚才的混账话,就冷冷“哼”了一声,“你休想骗我。”
沈流这次却真不是骗他,那一口血吐出来,他全身的毒性就像被瞬间激发了似的,阵阵逼人的剧痛直袭脑髓。
谈衣见沈流不似假装,才急急靠近过来,捏住他的手腕把脉。
沈流体内内息紊乱,竟然就像走火入魔了似的,谈衣顿时脸色大变。
沈流看到谈衣的脸色,就知道自己也许是不好了。凄凉是难免的,可是感觉谈衣就在他旁边,这具比一般男子柔软得多的身躯紧贴着他,一丝一缕的发丝也轻轻扫着他的侧脸,他全身的痛就减去不少,嘴里还留有余力断断续续地说,“我……果然是要……牡丹……花下死了……不,不亏……哈哈……咳咳咳!”
没笑两声,沈流又开始吐血,也亏得他这时候还想到不把血吐到谈衣身上,拼了命地捂着自己的嘴。
谈衣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看沈流似乎越来越虚弱,心下一片茫然无措。他虽然两次设计杀他,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流在他面前这样虚弱不止。
沈流越觉得自己快命不久矣,越是忍不住想要多看谈衣几眼,谈衣此时的神色自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到谈衣在关心他,他只觉得,自己就是马上死了,也很值得,总归烂命一条。
只是他又还舍不得死。死了,他就真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感觉沈流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谈衣脸上还未褪去的热潮又升起三分,他正色道,“你知不知道,你可能就快死了!你怎么还——”谈衣皱了皱眉,没说下去。
沈流却只是盯着谈衣看,好像要把他的每一分轮廓都记在心中。谈衣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眉目间绝美如画,此时他微蹙着眉,更显出几分有别于平日淡然无波的□□。
谈衣看他呆呆的,忍不住在他面前扬了扬手,“沈流?”
沈流一把就抓住了谈衣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任凭谈衣怎么用力都不放手。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快死了,他的感情愈发抑制不住,整个胸腔中好似涌着一波滚滚的热流,他喉咙一动,说道,“就是因为我要死了,所以我才必须一直看着你。不然,地府下那许多年,我可怎么挨得过去。”
谈衣听到他的话,却怔了怔,心想,他又哪里有多少年好活?他这每一天,其实也根本不算是活着,他只是个为了复仇而活的行尸走肉。
谈衣不说话,沈流就发慌,以为自己的话太孟浪,让他厌烦了,不由十分懊悔。
都快死了还给心上人留下这种破印象,他简直要死不瞑目!他想解释一把,可是谈衣却忽然架起了他,往窗外掠去。
沈流不由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谈衣看了他一眼,只问,“你相不相信我?”
沈流当然是点头,谈衣露出一丝微笑,沈流被这难得的微笑搅得心神一荡,也忍不住痴痴地笑起来,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感到一阵血气翻涌,竟然再说不出一个字,就昏了过去。
·
谈衣... 带着沈流到了一处破庙。
【系统:主人?是要趁热吗?!】
【谈衣:……你的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系统:是,是这个场景太发猫深思了嘛。】
【谈衣:一般的猫根本不会有这种不纯洁的思想。等着,改天买两本《和谐主义思想概论》给你,每天诵读几遍,不读完不准睡觉。】
【系统:不要嘛……呜呜……╥﹏╥】
谈衣把沈流放在佛像旁的草堆上,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
按理说,他给他服用过解药,他的伤原本也不重,应该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可是现在,沈流体内气息紊乱,毒素也随之四处逃窜,变得越来越严重,如果坐视不理,他恐怕真的会挨不过今晚。
谈衣看着沈流的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叫他的名字,“沈流,沈流。”
沈流依然紧闭着眼,全无知觉。谈衣的手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才收了回来。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丸子,给自己吃了一颗,然后将另一颗喂进了沈流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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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病痛全都没了,而且还有一股仿佛用之不尽的气力。
他朝旁边看去,只见谈衣正坐在他旁边不远处,一手拿着一根枯枝,静静守着一个小火堆。暖黄色的火光把他的脸映照得宛如一块美玉。
沈流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也知道必定是谈衣救了他,一时感动激动与各种错综复杂的情愫全都涌动起来,他忍不住轻声叫道,“谈衣。”
谈衣听到沈流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你醒了。”
我醒了,让他这么高兴么?沈流这么想,心中长久以来因为谈衣想要他死而沉积的郁结全然散去,只余下层层说不出的欣喜与快乐,他柔声道,“嗯,我醒了,是你救的我吗?”
谈衣的笑容敛了敛,“我没有救你。”
沈流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承认,嘴边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谈衣道,“你会醒,是因为我给你下了蛊。”
沈流听了一会儿,又笑了。
谈衣忍不住道,“中蛊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笑什么?”
沈流笑吟吟道,“我只是想起,听说很久以前,苗疆一族还没覆灭的时候,苗疆的姑娘总会给自己的情郎下蛊,以此来确保心上人不会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