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回的世界不对(132)
“得令。”元宵应完,嘴角飞快闪过一道弧线,而后一把拽住步扬手腕就往外拖。
“不是,等等……”步扬完全挣脱不开元宵的手,就这么被一路“拖”出了别墅。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步天、唐绘、步锦程、严曼珠和孟筠五个人,孟筠担心赵妤,却并未跟着一道离开。
步锦程视线不由在孟筠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来。
“我要把忻忻找回来!”严曼珠余光看了孟筠一眼,对步锦程说了一句抬步就欲离开。
没等她走出几步,一条长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抬眸警惕问:“步天,你想干什么?”她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而当她看清步天的眼神,心中一惊,仿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有笔账,要和步太太算一算。”步天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放到今天,似又多了几分冷意和讥讽。
“什么账?”严曼珠心中警铃大作,其实早在她看到孟筠时,就有不祥的预感,眼皮一直在跳,仿佛接下来会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步天却是没再回她,也移开了视线,目光从步锦程脸上扫过,又和唐绘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两人都看向了孟筠。
步锦程和严曼珠也顺着步天的视线望向孟筠,严曼珠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出一层细细汗珠,浑身上下写满了紧张。
孟筠目光直直看着步锦程,她能清晰感受到骨子里的颤栗和过快的心跳,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当年那晚之后,她连续做了整整两个月的噩梦,梦里,是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粗暴肆无忌惮的占有和索取,那个男人,犹如一道诅咒,每每让她从午夜梦回间惊醒。
时隔多年,藏在心底的画面再次浮现于脑海,她竭力克制那股恐惧,手指紧扣手心,即使指甲修剪很短,也依然抠出了深深的痕迹。
疼痛让她意识清醒且冷静。
对视良久,步锦程眉头拧紧已显不耐,他张嘴正欲说话,却在他张嘴之际,他听到那人先开了口。
孟筠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叫孟筠。”
“谁?”步锦程显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孟筠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道:“赵妤是我的女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步总想留,我也不会让她生下来。”
步锦程想到赵妤肚子里的孩子,一脸菜色,冷声道:“我不会留下那个孩子。”说完他倏地一顿,赵妤人被唐绘的人带走,万一她让医生把赵妤的孩子保住再藏起来,等孩子出生……思及这个可能,他心头登时一片冰凉。
不,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唐绘和步天留下……他们一定是拖延时间,好让人把怀孕的赵妤转移藏起。
步锦程当下摸出手机想要给下属发消息,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轻而易举夺走了他的手机。
“步天,你!”步锦程火气顺气上来。
步天不为所动,淡淡道:“认真倾听别人说话,是最基本的礼貌。”
步锦程张嘴就想骂人,可对上步天那双深邃犹如寒潭的眼眸,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却在这时,他听到女人再次沙哑的说:“二十七年前,我刚上大学,晚上在东凤□□做兼职,经理收了钱,悄悄给我下了药送进了□□288号休息间,在哪里,我第一次见到步总,也是那一晚,我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听到东凤□□时步锦程的表情就已经变了,而当她往后说,没说一个字,他的神情就凝重一分,到最后“梦”字音落,他眼睛已瞪得如铜铃一般。
步锦程嘴巴张张合合,许久,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你、你、你是、你是……”依然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凑出来。
孟筠凄然一笑,笑容十分难看:“步总,我姓孟,单名一个筠,是赵妤的母亲,同时……也是二十七年前,被您找到的那个怀孕五个月的兼职女大学生。”
怀孕五个月,兼职女大学生,孟筠……串起来只有一个重要信息——她是步天的生母!
“轰——”
步锦程只觉一道惊雷,不偏不倚劈在了他的头顶。
第130章 进医院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 落针可闻。
步锦程紧紧盯着距离他不到三米的女人,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曾经见过的痕迹,他找到了。
孟筠很瘦,脸颊也没肉, 更显苍老。
但若仔细看, 就会发现她的五官并不丑,甚至组合在一起有种别样的美感,只是这份美感因为时间而被磋磨,又因为她这些年的经历饱受风霜, 气质几乎荡然无存。
步锦程越看越眼熟, 只因步天的五官, 分明和孟筠十分相似!
他有四个儿子,四个儿子除了小儿子步忻像他外, 其他三个儿子脸上没一点像他的地方, 这是他不喜前面三个儿子的原因之一。
步名的母亲去世比较早, 但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妻子, 至今他的书房里还有步名母亲的照片,步名长得很像他母亲;步扬不用说, 和唐绘站一起没人会怀疑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唯独步天, 当年他和孟筠并无太多接触,孟筠怀孕被找到并安置事宜多是唐绘安排,因此他对孟筠的长相并无印象, 步天长大后相貌越长越不像步家人, 为此他甚至还又悄悄做过两次dna检测, 如果不是两次检测报告都表面步天是他亲生儿子,他都要怀疑当年的女大学生是找了他当接盘侠。
也正因如此,步锦程看着步天怎么看都和步家格格不入的脸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此刻步天和孟筠站在一起,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孟筠会冒出来?当年他就说过,拿了钱远远离开京城,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要和步家有任何纠缠。
大概是读懂了他的想法,孟筠语气平缓道:“步总不要误会,我请唐总和三少带我来见您,不是想拿二十七年前那件事做文章。”
“那你来找我有何目的?”步锦程不信任。
孟筠反问:“步总认为我有什么目的?”
步锦程皱眉没回答,心思快速转动。
孟筠又道:“我今天过来,是想求步总一件事。”
闻言步锦程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余光不着痕迹的从步天和唐绘身上扫过,大有“我已经看穿你们把戏”的了然,脸上闪过讽刺,沉声道:“你说。”
将他情绪看进眼中的步天和唐绘眼神越发冰冷。
孟筠看向不知何时起存在感变低的严曼珠,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她缓慢道:“我求步总约束一下您的太太,我不希望我女儿再次受伤。”
“你说什么?”步锦程怀疑自己听错了。
被提及的严曼珠心中一慌,不由拔高了音量:“你什么意思?我从没动过你女儿一根头发,她受不受伤和我有什么关系?”
孟筠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道:“我女儿赵妤野心勃勃,爱慕虚荣,唯利是图,是我没有把她教好,等她把孩子流掉养好身体,我会带她离开京城,只希望步太太不要再对她下手。”
心里想了无数个折磨赵妤那贱人想法的严曼珠面不改色道:“你有被害妄想症吧?有病趁早去医院。”
“怎么,你心里不是在想等我们走后让人手撕赵妤?”一道幽幽女音响起。
一听这声音,严曼珠陡然一个机灵,飞快看了声音的主人唐绘一眼,随即垂下眸子不再吭声。
她不吭声,唐绘却没放过她:“半年前,你找上孟筠想让她曝光自己身份算计步天,孟筠拒绝了你。你心有不甘,转而找上赵妤,你明知道孟筠和步天的关系,却告诉她步扬的真实身份,许诺她步家二少奶奶的地位,在步扬身边安插助理给赵妤通风报信制造机会……严曼珠,你说,这笔账我们要怎么算?”
唐绘的语气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甚至还带着点漫不经心,可每一个字出口,都如针尖刺在严曼珠心脏上。
严曼珠张嘴辩解:“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唐绘厉声打断她,“你是不知道孟筠和步天的关系?还是想说你没有和赵妤达成协议,没想让她赖上步扬来恶心我?”越往后,声音越高,怒意毫不掩饰。
“妈……”步天轻轻喊了一声,示意她给孟筠留点颜面。
即便赵妤如孟筠所说爱慕虚荣、唯利是图,可自己心知肚明和从别人口中说出,作为母亲,嘴上不说,心里自然难堪。
唐绘自知失言,有些不安地看了孟筠一眼,孟筠察觉她的视线,勉强挤出一个笑,依然比哭还难看。
“所以你让步扬那个混账算计他老子?”步锦程怒声质问。
“我呸!”唐绘不顾形象啐了他一口,“你该庆幸步扬不知道孟筠和步天的关系,否则叫人知道你当年不仅对孟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时隔二十七年还糟蹋了她女儿!”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同样也非常恼火,恼火主要是针对步扬,那兔崽子居然闷不吭声做了那么多事,只差一点就把步天也坑了进去。
步锦程脸色顿时如调色盘似的,几度张嘴想反驳,可唐绘每一个字他都无法辩驳。他很想说赵妤是主动送上门让他糟蹋,不,□□,他是一个正常男人,需要纾解生理需求有错吗?
偏偏赵妤是孟筠的女儿,偏偏孟筠是步天的生母,偏偏步天和赵妤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而现在赵妤又怀了孕……他想要回避这层扭曲复杂的关系,可越是想回避,思绪却不受控制往上偏,难以形容的恶心和闷意充盈胸腔,呼吸也变得困难,脑袋越来越沉,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晕眩。
唐绘没停,继续道:“姓严的贱人能算计步扬,凭什么不允许步扬报复回去?你能联合外人算计步天,亲手打断他的手臂,步扬为什么不能恶心你?步锦程我告诉你,要怪你只能怪你眼瞎,挑了姓严的贱人,还有,怪你自己心黑,太渣,自作孽不可活!”
步锦程呼吸愈发急促,有心想将唐绘的嘴堵上,可脑中嗡嗡作响,最终犹如炮-弹炸裂,“轰”的一声,身形踉跄。
“老公,你……”严曼珠本已吓得面无人色,再看到步锦程摇摇欲坠更是心慌无比。
“啪——”严曼珠手刚碰到步锦程手臂,只听一道风声袭来,再然后,耳畔清脆的掌掴声让她耳中嗡鸣,眼前一花,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手肘膝盖撞击在冰冷地板砖上的声音并不小,疼痛瞬间沿着四肢百骸扩散,与此同时,脸颊上的火热疼痛才后知后觉浮现,耳中嗡鸣依旧,外界一切仿佛都无法再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