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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勤点点头。
“嘶，你说那些啊，我原本还以为你们会让我牵头给你们介绍个大厂子。”说起那些旧家伙事，朱裕森的表情有些复杂，当时工厂拆吧拆吧卖了，他弄得的只是一部分，但他们是个大厂子，哪怕只是一部分，他都没能完全用上。
把那些旧家伙卖掉吧，朱裕森心里是真的舍不得，放在那里占空生灰吧，他也心疼。
改造重新用，成本又太高，一点都不合算。
这不，就这么着，这事就被他搁下了。
他以为自己是要当个中人，没想到蔺哥会说这个。
“大厂子不大厂子的不重要，你们那边我知道，质量上有保证，而且那些旧生产线你也不想那么放着，我觉得挺合适，怎么你觉得不合适？”蔺圣锦问道。
朱裕森赶紧摇头：“没，我就是担心，我这边要是掉了链子，把蔺哥你这边的事给耽误了。而且那些东西确实上年纪了，改呢也要不少钱。”
他对自己没多少信心，成了老板了，其实还是原先那样。
每回出点新饼干，他都战战兢兢的。
就怕一不小心，厂子在他手里就倒闭了。
“说笑了，能把早餐饼干卖得这么好，朱兄弟你能力肯定是有的，再说，我们也不着急，不会耽搁的。”沈思勤没想到蔺圣锦的朋友会是这种反应。
毕竟这么年纪做出了这种成绩，不说高傲吧，傲气还是应该会有的。
沈思勤能看出来他是在说真心话，而不是在糊弄他们两个。
蔺圣锦温声说：“不着急答应，今天反正也晚了，你也没法回家，先在这里睡一晚上，明天你再回答也行，要是你实在不愿意，想要给我们介绍……”
“不用。”朱裕森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他摆摆手，“我同意了，不过你们得派人到厂子里具体盯着，东西放了这么多年，都要放坏了。”
“你不说我们也该让人过去看着，还得麻烦你介绍合适的工程师和老师傅。”蔺圣锦说道。
他们现在也就是先简单谈定，签合同和后续的改造工作还需要具体再谈。
“说起来，小沈老板蔺哥你们都这么忙，饮料店刚开始办，应该忙得很吧。”朱裕森见正事也谈了，便转了个没那么严肃的话题。
沈思勤和蔺圣锦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有点笑意。
蔺圣锦转头看向朱裕森说道：“我们找了个合作伙伴，我负责联系你，但是后续的一些工作是他来做，小沈老板出方子。”
“不知道这人谁啊？”朱裕森好奇地问。
“宁衫桉，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沈思勤笑道。
朱裕森哈哈一笑：“认识，宁家我认识啊，在咱们N市还是挺有名的，他们老家就在这儿，只不过后来他儿子开厂子开在南边，老爷子最近回来住，我还说你们找了谁合作，原来是他啊。”
沈思勤心说，朱裕森这消息也算灵通啊，宁家也不是做食品行业的，他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他更加不懂了，朱裕森很有能力啊，跟他们合作能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业务，两人也没有坑他，这次合作虽然不能保证他们食品厂能挣什么大钱，但挣钱还是不难的，朱裕森刚才犹豫什么。
“就是他，你知道那我们也不用费力介绍了，以后很多事就是他跑。”蔺圣锦点点头。
这俩老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沈思勤起身收拾了下碗筷。
嗯，都吃得差不多了，碗筷倒是挺好收拾了。
他给俩人拿了点蛋糕、点心、瓜子和茶水，让他们唠嗑的时候不至于太单调。
沈思勤刚要洗碗就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身一看，是蔺圣锦。
“怎么让客人一个人留在客厅？”沈思勤说，“这点东西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没事，小朱被你蛋糕吸引了，我看他好像是有了什么灵感，他说最近他们原本想要出一款夹心饼干，一直不太满意，这会好像有点想法。”蔺圣锦挽起袖子走上前帮忙洗碗。
沈思勤微微颔首，那样的话，让客人一个人在客厅倒也不算是没礼貌。
“小朱的态度怎么那么怪？那些老生产线很重要？”洗着碗筷，沈思勤借着水声的遮掩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蔺圣锦斟酌了一下解释道：“他们一家都是原来食品厂的工人，在那边工作二十多年了，他们一家对厂子是很有感情的，要不然他爸妈也不会支持他，还想办法帮他贷款，其实他一开始想要买被拆分得乱七八糟的厂子，更多是因为感情深。”
“除了我和他爸妈借给他的钱，他还贷了款，所以一开始他做生意就很谨慎，只开了两条生产线，其实他买下的不止这些，去年他还完了贷款，终于是有点意气风发了。”
“我看他一直没有用那些旧生产线，也没卖了换钱，应该还是有感情。”
“不过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不太确定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就没具体跟你说。”
“看今天他的样子，我应该是没猜错。”
“我小时候听说过他们厂子，那时候他们是什么点心都做，光是白案师傅就有十来个，不加学徒的那种！加上学徒人更多，这还只是白案师傅，很多人来N市，都要排队订点他们厂子的吃的，他舍不得卖那些东西，其实仔细想想也是应该。”
蔺圣锦难得话多，小时候他没钱，也心心念念尝尝那些好看的点心。
后来他回国之后倒是吃到了，可那时候食品厂已经不太行了，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好吃。
他也不知道食品厂红火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
说起来，也是有点淡淡的遗憾。
沈思勤这才明白为什么朱裕森刚才为什么是那种表现。
见证过最辉煌的时刻，确实很难放得下。
不过事物总是要发展的，有辉煌就有低谷。
“挺好，这么念旧的人，合作起来也放心。蔺老师，你朋友很不错嘛。”沈思勤虽然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毕竟他是拼了命才离开老家的村子，但一定程度的念旧是好事，朱裕森又不是念旧到没了理智。
“我也觉得，小朱把那些旧家伙保存得可好了，其实那些东西质量很好的，我见过一次。”蔺圣锦听到沈思勤夸奖自己的朋友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
他就知道沈思勤非常有眼光！
蔺圣锦凑近他眼睛亮亮地说：“好多人，都说他古板，其实我觉得还好吧，古板的话他就没法做出那么好吃的早餐饼干了，就是念旧而已，现在人真奇怪，念旧有时候都成缺点了。”
沈思勤用手巾擦干净手，轻轻捏了捏蔺圣锦凑过来的脸：“管旁人说什么！咱们自个高兴就行了。”
“说得对！管旁人说什么！”蔺圣锦揉揉自己被捏的脸，耳尖微红。
看在沈思勤说话那么好听的份上，原谅他捏自己的脸了！
“咳咳，那什么，你今天晚上要住下吗？小朱也要住下，现在天色都晚了。要不你在这儿睡一晚上再回去吧。”蔺圣锦背着手含蓄地邀请道。
“蔺老师，你家里不是没有客房吗？”
蔺圣锦脸都红了，可表情还是一板一眼的模样。
“我有折叠床，你还可以打地铺。”蔺圣锦微微仰头理直气壮地说。
沈思勤噗嗤一声笑了。
“哦，可是我哥还帮我看店呢。”沈思勤拉长了生意说道。
蔺圣锦闻言一下子蔫了，他故作无事地瑶瑶头：“说的也是，那就算了吧。”
“那不知道我今天是要打地铺，还是睡折叠床啊？我跟我哥说好了，今天晚上不回去，让他跟周围住宿的邻居说一声，帮忙留心点店里。”沈思勤话锋一转说道。
他就是随口一嘱咐，因为小朱肯定要住下，他说不定也可以留下住，来时他哥还说他想多了。
蔺圣锦瞪了沈思勤一眼。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沈老板分明是在逗他！
“当然是打地铺，我睡折叠床，床是要给客人睡的！我都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子。”蔺圣锦气呼呼地说完，过了一会才补充道，“咱们两个睡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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