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猜到他的操作了,原本下定的决心顿时全都变成了窘迫,脸莫名烧得厉害,但还是把这句话又重复了句。
反正待会儿他看到群里面的消息,肯定也能够知道前因后果的,宁随什么都没有藏,“我已经把绡流赶走了,现在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好。”沈星燎也没有对他的到来表现出任何迟疑,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无声地笑起来,“或者你把视频切成语音,你可以边开车边说。”
开视频他还是担心宁随半途分心,但是宁随会来确实让他觉得很快乐。事实上如果真的说有什么心里疾病的话,他的问题会比宁随严重的多。
甚至这些年来他压根就没有好过,只是藏得很深,就连出院都全凭演技,编撰出正常人该有的行为模式,随后也用这套逻辑完美地在圈内生存下来,到现在所有人都还以为他脾气温和好说话。
但其实并非如此,真实的他暴戾冷血,又极度偏执,尤其是在没有看到宁随的时候,否则当时拍《二拜香》的影版也不会只是因为没有参加到宁随的颁奖仪式,就失控成那样。
日常会跟宁随分开?,这几乎是他刻进骨髓的认知,唯有这样他才能够忍住很多大大小小的分离,让自己的情绪不要波动那么大。
或许不会吓到宁随,他的胆子很大……但是沈星燎会觉得难堪。
唯独此时宁随突然跟他说这句话,沈星燎才猛然发现或许那些复杂交织的情绪,在宁随内心深处积压着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旺盛坚强。
在宁随答应切换成语音后,沈星燎甚至还特地点开群看了看消息,蓝绡流可谓是半途上把宁随惹得恼羞成怒,心也乱了。
有搭没搭地跟宁随说着话,沈星燎看似散漫的坐姿却愈发流露出焦躁,现在时间还早,待会儿他们还能够一起吃饭。
但……最旺盛的欲望还不是这个。沈星燎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宁随耳垂上鲜红的小痣,还有剧烈鼓动的颈侧脉搏,很想咬他。
宁随不可能跟他说拒绝,从来没有说过。
但是当宁随真正到达的时候,沈星燎刚想出门接他,却被宁随给推了进来,旋即办公室的门咔哒合上,宁随伸出双手抱他。
那是种像是微风般的气息,迎面而来瞬间抚平了所有的灼热躁动,沈星燎条件反射地接住他,浓密的睫羽无声地低垂。
“抱会儿。”宁随咬词很轻,却像是砸在心脏。
有那么瞬间让沈星燎像是回到从前,还相依为命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先做完然后再询问,让人深陷其中无法拒绝。
“待会儿再咬,好吗?”
第55章
宁随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
按照他对沈星燎的了解,自己只要对他表露出感情,就必定会得到回应,而这种回应大部分不会通过言语来述说,基本都是通过疼痛。
从前治疗沈星燎的医生就说过,沈星燎的情绪比起普通人而言会更加偏激,所使用的手段也会更加危险,这是因为他天生感觉到的不安会比别人强烈,尤其是对自己珍视的东西。
宁随也不是没有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在疗养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虽然后面重逢时他表面收敛不少?,但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底子压根没有变过。
奇怪的是宁随从头到尾都没有害怕过他,反倒时常在想,既然他对自己的事情会如此偏激,那自己也会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吗?
这也就导致宁随不但愿意给他咬,甚至还很喜欢,好像总能够从里面汲取到对方澎湃的情绪变化,用这种汹涌感来消解那些横冲直撞的躁动不安。
沈星燎静静地抱着他,眸色却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有轻微的颤动,直到很久宁随松开的时候,他次重新低头去看。
“随随?”他的指腹摩挲着宁随的耳垂,低声问道:“换个地方可以吗?”
宁随一时以为他说的是办公室,回头看了眼。门是密码锁的,除了他们俩和周鸿以外谁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但是回头对上沈星燎幽邃的目光,宁随才倏地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这个,是在说这次他不想咬耳垂和颈侧了。
那他打算咬哪里?下巴吗?还是锁骨?
这些地方宁随都能够接受,旋即却心脏剧颤,察觉到那道炙热滚烫的视线像是落在自己的唇瓣上,让他隐约升腾起点密麻的幻痛。
到现在为止沈星燎只咬过他的嘴唇一次,就是吃错药的那天晚上,后面两人谁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好像只要提起来彼此的感情就会变得更加混乱、无法分辨。
到了眼下这种场面,即便无法得知沈星燎到底是怎么想的,宁随的神经却不受控制地战栗发麻,甚至冲动间都是在等沈星燎的要求。
而只要他要求,自己就会答应。
但是沈星燎最后并没有,即便那道目光都已经留下足够深的烙印,让宁随迟迟都无法从那种焦灼黏腻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只能够任由自己被他的阴影全然笼罩。
沈星燎最后还是咬的耳垂,戴耳钉的那侧才刚刚好,他便换成了别侧,即便没有那颗鲜红欲滴的小痣,耳垂依旧干净漂亮。
察觉到犬齿摩挲的刹那,宁随疼得睫羽都颤动了下,好像不管是被咬多少次,这总疼痛且清晰的感觉都无法适应,甚至因为眼睛无法去观察,触觉感官便在脑海中无限放大。
宁随甚至能够感受到沈星燎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竭力隐忍克制着不要弄伤了他。
而这些汹涌的情绪就通过牙齿和耳垂相碰的地方流淌出来,宁随低低地急促地呼吸着?,眼底不自觉升腾起点水雾,“哥。”
声音很低,似还带着点几不可察地呜咽颤抖,还是疼的。他却察觉到沈星燎像是顿了顿,旋即宁随猛地倒抽了口气,剧痛传来连眼睛都猝然闭上。
面前昏花一片,宁随都是好久才缓和过来,带着水雾的双眼迷蒙地抬起来,想要责怪沈星燎为什么突然不收力了。
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出了血,鲜红的血珠不断地往外渗透,但是沈星燎不要他看,滚烫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沉默又温柔地含住他的伤口,像是惩罚幼崽过后又耐心舔舐安抚的野兽。
酥酥麻麻的触感逐渐取代了疼感,宁随迷蒙地攥着沈星燎的衣领,理智也终于逐渐找回,猜测沈星燎大约是不愿意听自己叫他。
又或者是太想听到自己叫他。
但是宁随当时不敢验证,以后再验证吧。他真的是被搞得头皮发炸,明明都被咬过这么多次了还是会觉得难耐不已,躁动像是燎原的星火般,簇然便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知道多久过去,沈星燎终于将他松开,宁随浑身已经彻底软了,跟着他一起跌坐在沙发上。
沈星燎将他身子掰过来正对着自己,沉寂注视了许久,低声地道歉,“对不起,刚刚你叫我……我没有忍住。”
果然是因为自己叫了他,宁随周遭那种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逐渐散去,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才摇摇头,“没事的哥。”
他当时只是觉得疼,却从来没有觉得沈星燎不可以。
换句话说,倘若他们是真的只剩下本能的野兽,沈星燎想要拆骨入腹也是可以的。
但是沈星燎从来就没有这样做过,他所有的行为都在克制。
两人无声的对望了会儿,倒是默契地揭过宁随为什么突然跑来、为什么突然会抱他的事情,只觉得汹涌的情绪好像在见到彼此的瞬间就已经平息下来。
但是宁随的耳朵破皮比起之前还要严重,沈星燎不得不给他找药膏,宁随闻到熟悉的气息已经习惯了,坐在原地任由他给自己涂抹上。
“哥,你手里面还有很多事情吗?”宁随看到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有没有我能够帮忙的。”
“帮我看看投资的那些项目。”沈星燎耐心地将药涂好,拧好盖子后,才站起来挑出来些给他,“你不喜欢的直接扔掉就行。“
宁随接过来仔细翻了翻,基本都是影视圈下半年刚立项不久的,他当时学编导系的专业分高得那么恐怖,对于这些东西也有自己独特的评价体系,便从善如流地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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