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的杀人凶手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回来确认死者是否死透,我就干脆在尸体旁边等着,这是一个很无聊的过程,然后我就……碰到了你。”
话题说着说着就被他歪向不正经的方向,十分顺畅地接上:“你相信见色起意吗?我是说,一见钟情。”
“……”
被直白地告白,言轻脸上露出一点点恼羞的情绪,一时间再次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为什么要找他?”他深吸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郁星川风轻云淡,眼里露出一点点冷光。
当一个隐藏的异类当久了,可能会好奇自己的同类长什么模样吧。
见言轻沉默不语,郁星川耐着性子问:“没有其他想说的话了吗?”
言轻瞥他一眼,低声道:“你这样的人,没能能管住你吗?”
只要他一句话,警局都有人向他告密,西城私立学校的高层领导也听他指使,大概道德和法律对他来说是可以随意忽略的东西。
“还是有的。”郁星川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放轻放缓:“就看那人愿不愿意了。”
言轻扭过头,从桌子旁离开。
等他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叠好其他衣服,从客厅前经过的时候发现郁星川还在。
本来手上还抱着一盆快枯死的绿植,看到郁星川后,他把东西哐地放在地上。
“你还要呆多久?”
郁星川噎了噎,现在言轻不怕他了,当然不会顺着他。而郁星川被他冷暴力一下午,差点疯了,但他又没完全给郁星川脸色,知道他有钥匙也没说破,随便他进宿舍。
郁星川怕再把言轻惹毛一点,自己连进宿舍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只好准备离开,虽然他是很想在言轻宿舍睡一晚上的,睡沙发也行。
“那我先走了。”他在门口磨磨蹭蹭,说句话就要回一次头,“晚上锁好门关好窗,注意安全,我明天再来找你。”
他也不期待言轻能和他道个别。只是磨磨蹭蹭关上门后,他又心痒地想再打开进去看一眼,手还没放上去,就听见门清脆的反锁声。
还锁了两道。
郁星川:“……”
言轻见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全身放松下来,把自己扔进床里。
“0126。”他幽幽道。
0126在被子里钻,瞬间抖了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言轻直白道。
“没有怎么会呢?”0126羞涩地摸了摸脑壳,“我们系统一向诚实可靠为宿主服务。”
“你不能说?”言轻问。
0126小声道:“会被电击的……你就当不知道好不好嘛,反正你做下个任务的时候也会想不起来。”
言轻听它这么说,好像也觉得自己做上个任务的时候发生了些意外,但自己记不太清了。
也不是忘了,只是那段记忆像水一样模糊,存在感很低,让他觉得似乎不那么重要。
虽然心里装着事,但言轻依旧很快睡着了,这是他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梦里有若有若无的熏香,靡靡的气息,让他睡得很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甚至花了十分钟坐在床上清醒。
等回过神后,他才低头看了一眼地面,自己的拖鞋换了地方摆放。
他知道,昨天晚上郁星川还是来了。
熟视无睹地下床,做好早饭,他才惊觉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仿佛乌云一下子散去,虽然前几天也有阳光,但总感觉笼罩着一层阴霾。
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心情平静下来,所以觉得天气不错。
他依旧从后门进了教室,此时教室里人依旧很少。大概是时间太早了,大部分学生起不来,加上下午还有一堂相同的课,这就导致教室里稀稀拉拉几人,老师上课也乏味。
言轻拿出笔记,老师依旧接着上一次的知识点讲:“上次说到天才和精神变态……”
言轻笔一顿,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像是剧情再次出现的信号,他上次听完课,杀人魔就出现了。
甚至不给他喘气的时间。他才刚认清身边郁星川和祁宁的真面目,又被推着往前走。
学生昏昏欲睡,老师也毫无精力,坐在讲台上用单调的语调念PPT。
“……天才和天才之间能够互相吸引,这由他们的大脑和感觉决定,那么同样可以推演出精神变态之间的相互吸引……”
“不论是基于统计学还是大数据,都可以发现精神变态的动向和行动,他们似乎总会见面,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行为与野兽很像,同样强壮的野兽会看上同一块领地、同样的猎物、他们会不经意间走到一起,但同类之间也会相斥,只需要导火索……”
老师说着说着,就发现一道灼灼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顿时精神了。
正想看看是谁这么认真听她说话,一抬头就看见言轻,乌黑的眼睛里似有亮光。
老师好心情道:“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言轻想了想:“他们生下来就如此吗?”
老师:“精神变态吗?是的。”
“后天不能改变?”
他提问的声音也言简意赅,甚至称不上热情,但老师还是把PPT翻到后面,耐心道:“并非不能拯救,但是他们不能见血,只要杀过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痛苦和鲜血都会刺激他们。”
短暂的交流很快结束,这节课也结束了。
言轻深吸一口气,他本应该觉得放松,但不知为何,心里一直沉甸甸地,像压着块石头。
难免,他想到郁星川。
今天早上他刻意起了个大早,躲开郁星川。但是他也能找到自己教室来,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言轻大概以后都不会去教室上课了。
之前郁星川哄骗他粘着他那几天,他十分恐惧郁星川不分场合的亲热,旁人的视线让他羞愤到想换个地球生活,于是他连着几天都没敢去人多的地方。
突然,有人坐到他前面,带动桌子发出吱呀声,把言轻注意力拉回来。
“言轻。”坐下来的是易泽,有些心虚地叫他,“你还、还好吗?”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跟你道歉。”他结结巴巴道,“对不起啊,上次我是真没办法……”
言轻顿了顿:“同样的话你说过两次了。”
易泽以为他不接受自己的道歉,甚至不耐烦了,想好的话在喉咙里卡了壳。
言轻在笔记上写着,停了笔,抬头道:“你还有事吗?”
“我……”易泽嗫嚅道,“我帮你找了其他人帮忙……”
“嗯,我知道。”
易泽愣了,言轻已经放下笔:“你把我的消息告诉郁星川了。”
易泽点点头。
“而且你本来没有义务帮我。”言轻平淡地表达自己看法,“你自己就是受害者,就算你把我求助的话当耳边风,我想我也没有立场怪你。”
易泽却看上去很震惊,喃喃道:“你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只有对陌生人才会说出这种话吧。
言轻已经解释不清了,只冷淡道:“随你怎么想吧。”
“我……”易泽只好放弃和他继续搭话,无力地垂下手,“好吧,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祁宁要回来了。”
祁宁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易泽从言轻的表情上看见了震惊,易泽点点头,忍不住嘲讽道:“就这种践踏规则的人,就应该被关到死。”
要是以他的成绩智商,拥有祁宁的家世,他还需要在这里继续忍受磋磨吗?
“不过他名声已经臭了。”易泽恨声道,“等我毕业,我一定能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在两人说话时,似乎教室外聚集了挺多人,正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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