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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渐西皱眉。
宋灵舒又抬起头催促道：“你该去锻炼了。”
苏渐西：“不去。”
“你这是在耍赖？”宋灵舒新奇地看着她。
“你都可以耍赖，我为什么不行？”苏渐西理直气壮道，“只要你愿意去识字，我就——”
“那我们就躺平吧。”宋灵舒立马道。
苏渐西：“......”
宋灵舒打开电视, 躺的舒舒服的, 又开始看选秀小姐姐们, 喊道：“你去帮我拿点瓜子饮料呗, 只看电视有点干，得要点零食才好啊。”
苏渐西恨恨地盯了她半天, 见她丝毫没有指挥一个病人的愧疚之意，于是去冰箱找了几瓶饮料，拿到可乐时, 用力摇晃了几下, 才交到她手上。
“谢谢啊。”宋灵舒还知道道个谢，撑着沙发哎哟哎哟地坐起来，然后拉开拉环, 气泡水就涌了出来, 湿了她的手, “啊！你刚刚是不是摇晃了？！”
“没有。”苏渐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就见她将手指放进嘴里，嘬着手上的气泡水，不由眼皮一跳，“你就不能用纸擦吗？！”
“纸离我太远了，怕闪着腰。”宋灵舒又舔了下另一根手指，无辜地看着她，“又没舔你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苏渐西拿起纸巾，控制着轮椅去她面前，把她的手从嘴里拿出来，没好气地给她擦着手，“能不能讲点卫生？啊？”
“怕啥，我手很干净的。”宋灵舒垂眸道。
苏渐西：“细菌都是看不见的。”
“哦。”宋灵舒多看了她几眼，忽然笑道，“苏总，你现在的样子好迷人哦。”
苏渐西动作一顿，抬头问她：“你喊我什么？”
宋灵舒：“苏总啊，你员工不都这么喊你的？”
苏渐西：“你是我员工吗？”
宋灵舒：“不是，我是你的性感保姆。”
苏渐西：“......就非得加那俩字是吗？”
宋灵舒：“哦，我是性感保姆。”
苏渐西：“......我说的是‘你的’这两字吗！？”
“别这么严肃嘛，你怎么总是跟吃了炮.仗的似的，来，笑一个。”宋灵舒笑着去挠了挠她的下巴。
苏渐西眯起眼：“你当我乐乐呢？”
宋灵舒不解：“你怎么能跟它比？你又没乐乐温顺黏人可爱！”
“滚吧。”苏渐西愤愤地扔下纸巾，控制着轮椅回房间去了。
宋灵舒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转头看选秀节目。
中途，苏渐西从房间里出来喝水，就看见这家伙瘫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性感辣舞，眼睛都要发直了，即使摔裂了尾椎骨，也要挥舞着手臂喊：“啊啊啊啊啊老婆！我命运般的老婆呐！”
神经病呐！
苏渐西愤然回房。
翌日还是个雨天，南方冬天阴冷潮湿得很，即使开了空调，苏渐西的身体还是能感受到潮气，时不时泛起一阵疼，尤其是睡着的时候，经常会疼醒。
早上醒来后，她没有听见脚步声，很是奇怪，于是拿起手机，给宋灵舒打了个电话：“你起来了没有？”
“起来啦，我早饭都准备好了，你醒了吗？我来接你吃早饭啊。”宋灵舒精神满满地说道，然后挂断电话，来到了苏渐西的房间。
苏渐西听见门口的动静，随意地扫了一眼，随后睁大了双眼：“你坐的是什么呢？！”
“轮椅啊。”宋灵舒转动着那把苏渐西之前使用的轮椅，来到床边，“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发现还挺适合我现在的状态的，不用腰和腿走路，方便多了！”
苏渐西：“......”
“就是这东西有点费手。”宋灵舒一大早就在适应这轮椅，转轮椅转得手掌心都红了，伸出来给她看，“看，老茧都要磨出来了。”
“该，谁让你玩这个的，这东西有那么好玩吗？”苏渐西撑着上半身想要坐起来，宋灵舒准备帮忙，却被她出言制止了，“行了，你就老实呆着吧，我一个人也能行。”
“可是看你这么辛苦，我过意不去啊。”宋灵舒想了想，突然有节奏地拍起手，“那我精神上给你一点鼓励吧，苏总加油，苏总加油，苏总就是最棒的！”
苏渐西：“......你闭嘴啊！”
苏渐西靠着自己的双手下床，坐上轮椅，拿起义肢时，扭头看了一眼宋灵舒，宋灵舒冲她摇摇头，她沉默片刻，而后放下了义肢，任由两条空荡荡的腿暴露在对方的面前，一整天都没有再戴上。
早饭吃到一半，苏渐西的腿又开始疼了，她恼火地看了眼外面的雨，放下食物就迅速回到房间。
宋灵舒转动着轮椅，有些不方便，扭扭摆摆地转到她的卧房门口，就看见她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一口接一口，不像是在消遣，更像是转移痛苦。
“是不是又痛起来了？”宋灵舒转动着轮椅来到她的身旁，低头看着她那半截腿，伸手去掰过她的轮椅，一截烟灰不小心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没事吧？”苏渐西回过神，低头去拍开她手上的灰。
“没事，不痛，没你痛......”宋灵舒将手按在她的大腿上。
苏渐西下意识想要收回去，然而残废的腿很难再听自己的话，于是就被老老实实地按着，紧接着对方又开始按摩起她的腿。
身体僵硬了片刻，一想到自己什么丑态都被对方看过了，也就任由着她去了。
她沉默地抽了几根烟，忽然听到宋灵舒轻声道：“我知道你辛苦，但我好像还是低估了你的痛苦。”
苏渐西微微一顿，撩起眼皮：“什么意思？”
宋灵舒仔细地按着她的腿，也不知道到底按对了穴位没有，反正每次按的时候，苏渐西都是沉默的，也不给个反馈，她就只能猜测对方是满意的，起码没有发火撵她走。
“我早上坐在轮椅上，一开始是出于好玩的心态，四处转了一会，觉得很新奇，很好玩。”宋灵舒说道，“可是很快就累了，累得停下来休息时，我才想起你这一年都是这么生活的。我很难想象我这双能做饭的手，天天用来转轮椅的场景。”
苏渐西微微垂眸，手上的烟又积攒了一截短短的灰，迟迟没有掉下来。
“我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坐在轮椅上，总归还是要矮上很大一截的，视线范围都缩了很多。”宋灵舒道，“我只要一想到如果是我......我就不敢往深处想，想想都要崩溃了。所以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之前一直催促你鼓励你，其实都是做为旁观者，在给你灌输价值观而已，我并没有与你站到同一角度去思考。”
烟灰又掉落了一截，落在苏渐西的裤子上，她拂去灰尘，猛吸了一口烟，隔着烟雾看向对方，有些不真切，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往前带了一点，凑上前看着她的脸庞，扯了下嘴角：“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继续按腿，别想偷懒。”
“哦，那我这么按着有没有用？”
“有一点，但作用不大。”苏渐西扭头看向窗外，“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只要天气变冷，这刺骨的痛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怎么都甩不掉。”
宋灵舒看着她的侧脸，半晌道：“也不一定，说不定很快就不会痛了。”
苏渐西轻嗤一声：“怎么可能。”
“心诚则灵嘛。”宋灵舒老神在在地说。
苏渐西：“......”
忙活了一会，宋灵舒见她不再急着抽烟来缓解痛苦，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怅然若失地打开天气预报，发现接下来的一周都是零下几度。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把好久没联系的系统给拽了出来。
宋灵舒：【之前答应过给我的补偿还记得吗？我想到要什么了。】
系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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