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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谋杀,可能吧,或是倒卖整个星球?”Mulder暗示着。
Krycek没有接茬。“后来……他们所做的就是把你与众不同的新生活习惯记录在案,以备将来利用。那以后我接到的指示就是给你留下一点小小的线索。让你保持热情,以便随时为我们的需要服务。”
“服务什么?”Mulder眨眨眼困难的问道。他的下巴因为努力说话而生疼,整张脸都因肿痛而几乎失去知觉了。
“那时我们也不知道。”Krycek耸耸肩膀。“你被我们紧紧攥在手心 --- 完全取决于进一步发展的需要。你知道吗,你就象巴甫洛夫试验里的一只狗,Mulder ___ 我所要做的就是叫一声Samantha,你就乖乖跑过来等着喂食了。”
“这是一个性格弱点,”Mulder耸耸肩。“Skiner和Scully都给我指出来过。”
“可你不听他们的。”Krycek缓缓地把手伸进一副黑皮手套。Mulder的身体绷紧了。“你是个蠢货,Mulder。”
“我知道。”Mulder点点头。Krycek戴了手套的手狠狠击在他的下巴上,他的头顺势重重地磕在墙上。
“那么,”Krycek恶意地笑着接着说,“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我是个蠢货,”Mulder咕哝着,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对啦。你就是我们在正确的时机随时召唤的一个蠢货。”Krycek抓住Mulder的头发,把他的头重新拉起来。
“时机正确吗?现在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我赶回DC处理吗?”Mudler问道。
“你?”Krycek扬起了眉毛。“不,不是你,Mulder,是你的主人应该赶回去作证……”他瞥了一眼手表,“大约15分钟以后,在对我们的一个科学家审训的法庭上。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出现了 --- 这对我们当然有利,因为这个人替我们的一个项目工作了整整8年了 --- 我们当然不愿意他进监狱。”
他松开Mulder的头发,Mulder软软地倒在墙边,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也游走了。这个阴谋根本不是针对他的。目标原来是Skinner --- 把Skinner远远引开,使他无法出庭作证。Mulder知道,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确定无疑地希望自己下地狱。他躺在仓库的一角,呼吸困难, Krycek的脚还踩在他的肚子上。
“Skinner会去出庭的。”他说。
“不,他不会。他还在翻遍西雅图想把你找出来。你以为他会把你留给我折磨吗?”Krycek冷笑着。“当然不会。要他在他的奴隶和他的工作中抉择的话,他会选你。相信我吧。”
“不,他不会。我把他的戒指还给他了。他没必要来找我了,”Mulder有气无力地说,自己都很难相信。
“噢,他会找来的。到现在超过24小时,他一直在找你。再过几个钟头,我就要走了,我会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哪儿,他就会赶过来把你捡回去。然后他就得回去承担责任了 --- 看看他是不是还能保住工作。”Krycek得意地笑着。
“不,”Mulder痛苦地低喃着,侧身躺着,象胎儿一样把膝盖蜷到胸口,困难地喘着气。
“是的。而且,当他找到你的时候……”Krycek在Mulder后背上踢了一脚,然后朝他的老敌人弯下身体,继续解他的衬衣纽扣。“……你就不再是他原来拥有的那个奴隶了。”Krycek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Mulder模糊地看着一直折磨他的人,双眼目光呆滞,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已经不在乎了 --- 甚至对任何事都不再在乎了。“你看,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这次的相处,”Krycek说,在刀刃上啐了口唾沫,用力地擦了擦。“我要给你一件过去两天的纪念品,我想你和你的主人都会很欣赏的。所以,我要把我的开首字母刻在你身上,Mulder。就在这儿 --- 你心脏的上方。那么每当你的主人摸到你的身体时,他就会发现我在那儿。刻在你的肉里。”
“不。”这个字滑出Mulder的嘴唇时几乎低不可闻。他扭曲着逃避,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反抗。他的身体属于Skinner。他属于 Skinner。他们曾经谈到要给他一个永恒的标记,一个宣布他是Skinner所有物,他的奴隶的标记,可现在Krycek竟然要滑稽的模仿那件庄严的事。Krycek为了他罪恶的企图,要把他们之间最美好,最神圣的,他们互相许过的誓约变成黑暗和丑恶。Mulder扭曲着,翻滚着,但他无法避开 Krycek的刀尖火焰般刻印进他的肉体。锋利的刀刃毫不费力地划破他的皮肉,清晰地刻下一个“A”,然后是并排的一个“K”。在地狱般的镂刻过程中, Mulder痛苦地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马上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艰难地动了动,但他的整个身体抗拒着他任何的移动。他的喉咙火烧火燎,焦渴难耐。他意识到绑住他的手铐不见了,他试着移动双手,按摩着酸痛的手腕,坐起身来。他感到了胸口的巨痛,低头看到他身体上血淋淋的刻印,痛苦地记忆潮涌而来。他把膝盖收近胸口,双臂环抱住双腿,因为寒冷和巨大的打击,他的牙齿打颤,撞得咯咯作响。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的脸一定是肿胀不堪了。他的一个手腕疼得很厉害,他觉得它很可能已经断了。呼吸时他的肋下生疼,不用尝试他也能知道,他凭自己的力量是站不起来了。黑暗中,他的脚碰到一样东西,他伸手过去摸,感到的是冰冷的金属。他的手枪。Krycek把他的手枪留给他了。不论是因为仁慈,还是为了报复,他都无从知晓,他坐在黑暗里久久地注视着它,努力想厘清思绪。
过去也有过一次,他也曾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的手枪,艰难地决择是否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而现在这一次,自杀的理由几乎跟上次一样充分。
他背叛了他的主人,那个他在这世上最深爱的人。他掉入了一个愚蠢的陷井,而要被责怪的只有他自己。Krycek,Skinner,Scully --- 他们都是对的。他每次都犯同样的错误。追逐着Samantha的影子,每次都抓住不放,最后发现的只是一些破碎了的幻象。他感到自己既渺小,又可怜,此时身处在黑暗的仓库里非常孤单。他举起手枪,用冰冷的枪口指住自己的头部,等待着。冥冥中有什么东西阻止他扣动扳机。在某种意义上,他知道轮不到他来做决定,所以他等待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那里坐了多久,跟他的失败为伍,等待进入未知世界的终极旅程,直到某一刻有声响渗入他的意识里,他抬起眼睛。
仓库的门开了,他看到了他的主人戒备地站在月光下。Skinner的手里拿着枪,穿着深色的衣裤 --- 格斗的服装,准备着和久未谋面的敌人死战。
“没事了。他们都走了。”Mulder在黑暗里低声说。
“Fox?”Skinner愣了几秒钟。“噢,shit,Fox。看看你的样子。”Skinner跪在他身边,用手电照着他的奴隶,快速地察看他的状况。Mulder看到他自己在Skinner眼镜片上的映像缩了一下。他的脸肿胀不堪,满是血污,他的嘴唇开裂,下巴淤黑,一只眼角破了口,难看地闭着。 “你还好吗?能走路吗?”Skinner问道。
“不好,也走不了路。”Mulder耸耸肩。“Scully呢?”他问道。
“跟后援等在外面。我还有一些真正听命的下属。”Skinner简洁地说。Mulder退缩了。
“我是活该。都是我自找的。”看到Skinner下巴上的淤伤他又缩了一下。“这是Krycek对我的报复 --- 连本带利。”他咕哝着。
“我看到了,”Skinner柔和地说,放下手电筒,手指训练有素地摸索Mulder的全身,察看他的伤势。“有没有哪里疼得特别厉害?”他问道。
“没有。因为每个地方都疼得特别厉害。”Mutter嘟囔着。
“我带你离开这儿。”Skinner说。
“不必了。”Mulder的手指握紧了手枪。Skinner看到了他的举动,坐直了身体,眯起了眼睛。Mulder无力地笑了笑。“我告诉他你不会留在这儿。我告诉他你会回去作证。”
“那你就错了。”Skinner温柔地说。
“我最擅长的就是犯错了。”Mulder耸耸肩。“那个科学家?”
“我们的案子败诉了,我没有出庭,他们把他放了。”Skinner简洁地说,“证据不足。”
“很抱歉。这么说虽然没什么用了,但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Mulder用力咬着嘴唇。“还有点儿事,主人。”他支吾着,拉开了衬衣,让 Skinner看到刻在他肉体上的丑恶的字母。“对不起,上帝,真对不起,我没能阻止他。”他喃喃地说,他主人的眼睛瞬时凝重了下来,似乎全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中。Skinner审视着另一个男人在他奴隶的身体上刻印的标记,久久沉默。Mulder的心痛无法压抑。他知道Skinner对标记他是多么的重视,在他的奴隶的皮肤上留下代表他所有权的证明,这件事发生以后,他无法想象这个高大的男人怎么还会再需要他。Mulder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把枪挪到大腿上,直指着自己的心脏。“允许我死吧,主人。”他轻声请求道。
Skinner凝视了他一会儿,他的黑眼睛里射出的目光变得冰冷,僵硬,在镜片后沉吟着。Mulder充满希望地回望着,等待着他的回答,期待着彻底解脱 --- 无需再为他自己导致的痛苦负疚,也无需再受此时痛苦的折磨。
Skinner倾身向前,Mulder感到枪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压上他的手指。他低头看到他的结婚戒指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Skinner用强壮的手臂搂住他的奴隶,抱着他朝门口走过去。
“不能允许。”他平静地说道。
第十七章结束
第十八章:契约的责任
当他的主人抱着他走向等在外面的汽车的时候,Mulder的意识一直在清醒与昏迷的临界点徘徊。他模糊的听到Scully的一声惊呼,当她看到他遍体鳞伤的脆弱模样,她的蓝眼睛里立时添上深深的忧虑。
“看着很糟,但没有生命危险。”Skinner粗声粗气地对她说。
“你能肯定吗?”她问道,快步赶上前来,很想即刻亲自检查一下她的搭档究竟伤的有多重。
“我肯定。”Skinner的声音坚决,充满威严,不容质疑。但Scully还想再努力一下。
“也许我能……”她试着说。
Skinner径直朝汽车走过去,他强壮的手臂牢牢抱住他的奴隶,似乎轻如无物。“Scully侦探,相信我,我判定伤员是否需要急救的经验非常丰富。他的情形很不好,但现在并没有失去知觉。”他冷冷地打断她的建议。接着他的表情柔和下来。“他会好起来的,Scully --- 起码身体上是。”他低声说。察觉到他话语中的隐意,她的蓝眼睛转了转,又添一丝新的焦虑。她犹豫地伸出手,揭开Mulder被鲜血浸红的衬衣,他胸口上的惨不忍睹血淋淋的刻字吓得她倏的缩了回去。
“要是叫我抓到Krycek……”她咬牙切齿地收住了后半句话。
“我会支持你的。”Skinner冷酷地说。
Skinner把他的奴隶稳稳地放在车后座上,挤进去坐在他身旁,Scully坐在副驾驶位,由西雅图当地的侦探开着车迅速离开仓库朝最近的医院驶去。
整个行程中,Scully始终一言不发,她从座位里转过身体,焦急地看着她半昏迷的搭档。Mulder偶尔会下意识地睁开他没受伤的那只眼睛,但很快又合起来,虚弱的他无从注意到他搭档焦急的表情,也看不见他主人如花岗岩般紧绷的脸。Skinner坐在他奴隶的旁边,用他粗壮的胳膊搂住Mulder的肩膀,把他的奴隶轻轻揽在怀里,即便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Mulder仍然能感到紧贴着自己身体的坚实的肌肉是多么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