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洲愣了愣,笑得更开心了。因为手上湿,他没有碰他,只是说:“律哥完全没必要向舒卓请教。你没有发现吗,相比其他人,你有一个先天性的优势。”
吕儒律问:“什么优势?”
段野洲笑道:“你可以陪我一起进男更衣室啊。”
吕儒律:“!!!”
四个体育生来到更衣室洗澡换衣服,洪子骞他们都没人陪,只有段野洲有人陪!
女生们只能在门口等她们的男朋友,而他可以坐在段野洲洗澡的隔间外,给段野洲递进去洗发水,沐浴露以及段野洲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干毛巾。
“话说,你听见我为你加油了吗?”吕儒律一边在【4J2Z】和【S.D.P.A】的微信群里炫耀段野洲今日大胜理工大的光荣事迹,一边一本正经地夸大事实,“卧槽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声音有多大,楚城还发微信给我说他在老家隐约听见了我的声音。”
段野洲的声音伴随着流水声从帘子后面传出:“我本来想随便游游,让老洪在他老婆面前长长脸的,反正也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
吕儒律诧异地说:“没想到死活学不会隐函数定理的段学渣还有可以控分的一天——那你后来是改变主意了?”
“嗯。”
“为什么?”
“因为律哥在看啊。”段野洲说,“叫得那么好听,总要给点面子。”
吕儒律欣慰地扬起了唇角——段野洲果然听见了。
等体育生们收拾完,众人在场馆门口分道扬镳。
洪子骞仰视着面前美轮美奂,散发着幽幽蓝色光芒的建筑,眼中满是憧憬:“宝宝,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在这里比一场真正的比赛啊?”
舒卓挽住他的手,将脑袋靠在他手臂上:“一定有的。”
晏浩慨走到段野洲面前,才输了比赛还能一脸倨傲:“正式赛场上见了。”
段野洲漫不经心道:“你多练练蛙泳再说吧。”
晏浩慨张口想要反讽,想到败者食尘的道理又闭上了嘴,冷哼一声,招呼女朋友:“乐乐,走了。”
乐纤道:“你先走吧,我和小舒约好了一起逛街~”
互为宿敌的晏浩慨和洪子骞:“……”
吕儒律和段野洲的首都之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他们回酒店取了行李,买了最近的一班高铁,打车前往高铁站。
吕儒律在出租车上给王女士发微信,告诉她他和段野洲晚上回家吃饭。坐在他身边的段野洲也在刷手机,吕儒律发完自己的,忍不住凑到学弟身边看他在玩什么。
他们学校的校游泳队一共有20人左右,这些人全在一个名为【努力划水】的微信群里。此时段野洲就在【努力划水】里面努力划水,他们正在聊今天上午的切磋。
【姓晏的傻逼居然敢和段哥比400米混合,谁给他的勇气?[微笑]】
【我比较在意理工大的傻逼们都去首都集训了吗?】
【好像是的,我听说理工大的女队更狠,寒假只放七天假,其他时间都在训练】
【完犊子,我这个寒假每天微信步数不超过100怎么办,有被焦虑到】
【@段哥@老洪,今天的比赛你们录像了吗?发来看看呗】
【我女朋友录了,稍等啊,我发给你们】
不一会儿,洪子骞就往群里发了一个长达五分钟的视频。从他们踏上出发台开始,拍摄手法专业,画面清晰,如此专业又经验丰富的家属,别人恐怕只有扛着大炮去拍才比得过。
吕儒律和段野洲一起重温了一遍比赛的经过。前面都很正常,直到他听见了乐纤的尖叫:“老公你是第一啊啊啊!保持下去,老公!”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给段野洲加油了。
吕儒律大惊失色,奋不顾身地朝段野洲的手机扑去:“No——”
已经晚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视频中响起,不大,但足够清晰:“老公……啊呸,不是不是,学弟!”
第39章
出租车在通往高铁站的高速上平稳飞速地行驶。后座载了两个年轻帅气的学生, 司机大叔的心情都比平时愉悦了一些。
这两个男生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其中一个性格开朗活泼,上车后嘴就没怎么停过。先是主动和他攀谈闲聊, 聊完后又凑到另一个高个子男生身旁。他们贴在一起看同一个手机, 不时地点评两句,真是其乐融融,琴瑟和谐啊。
和这样充满活力的男大学生多聊两句,司机大叔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突然, 那个话很多的男孩子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把人吓了一大跳。司机大叔赶紧朝后视镜看去,只见那两个男生仿佛被冰冻住了,一动不动地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
高个子的男生还算正常,画面定格在他坐在车上看手机的画面。而话多的男生却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 刚要扑出去就被死死捏住了后脖颈,虽然维持着狩猎的动作,但全身上下动不了一点。
几秒钟前还热热闹闹的车厢徒留一片寂静。
司机大叔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玩的把戏, 一头雾水地问:“咋了咋了?”
两个男生依旧一动不动,司机大叔眼尖地发现男孩子们虽然没动, 但脸上还是有变化的。
首先,是话多的男孩子迅速红了脸, 那红脸的速度比他现在开的100公里每小时还快。另一个高个子男生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脸也没有红, 看上去挺淡定的, 但如果多看几眼,就会发现男生的耳朵也在一点一点地变红, 最后几乎快红透了。
这两个人之中,到底是话多男孩子的脸更红, 还是高个子男生的耳朵更红,视力5.2的司机大叔也判断不出来。
“你们是不是很热啊?”司机大叔关切地问,“我把空调调低一些?”
足足凝固了一分钟的两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吕儒律动动嘴唇,刚要回答司机大叔的话,就听见段野洲说:“调低一些吧,麻烦了。”
车厢内全封闭着,暖气呼呼地吹,吕儒律特别想从段野洲的包里掏出昨天拿到的战队周边扇对着自己的脸狂扇个百八十下,然后打开车窗,纵身跃下——
就让寒冷的北风把他的骄傲放纵吹走,也把他自己吹走吧!他已经没有在这个星球上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
吕儒律依旧维持着试图去抢段野洲手机的姿势,上半身往人家身上扑,手也伸得老长,段野洲却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问他:“律哥你这样不累吗?”
累,当然累,他的腰快要分泌乳酸了。但相比心灵上受到的折磨,一点点乳酸又算得了什么。
吕儒律眼巴巴地瞅着段野洲的口袋,垂死挣扎:“……不能撤回那条视频吗?”
段野洲语气中透着同情:“早过了可以撤回的时间了。”
吕儒律嗓音颤抖:“那个群里有多少人?”
段野洲说:“二十多个吧。”
吕儒律“嗷”了一声,浑身泄力,双手垂下,身上一倒,直接倒在了段野洲腿上,脸也埋进了人家的腹肌里。
他不想见人了。
他无言面对广大直男同胞,也没脸顶着【以不变弯为己任】这七个字要求楚城叫他爷爷。
口误千千万,他为什么偏偏就口误了那两个字呢?
吕儒律隔着几层衣服,在段野洲的腹肌上痛苦自责。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都快社死了,段野洲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问他:“所以,律哥为什么叫我‘老公’啊?”
吕儒律:“……”
他能感觉到段野洲在低头看他,也能听出段野洲气息里的笑意:“你是男同吗?你是不是喜欢我。”
吕儒律:“…………”
你是男同吗?你是不是喜欢我。
草,多么熟悉的疑问句啊,以前是他质问段野洲,现在换段野洲来问他了。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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