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者意外地讨人喜欢(39)

　　“去世前，母亲劝我做一个好Omega，因为这样才能找到好Alpha。”

　　那是林青衫唯一一次确信母亲的建议是完全为了他着想的，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又或许是残存的不多的母子情？

　　白梨娟和林俊凯不一样。对于林俊凯，在林青衫还没理解自己的想法时，他已经本能地对林俊凯失望并排斥了，而对于白梨娟……时至今日他也没能想明白母亲对自己的态度，而且大概率以后也不会想明白了——她去世的时间太早。

　　母亲虽然会责备没能成功讨好林俊凯的林青衫没有用，但语气总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而且母亲也总是会优先给林青衫吃饱饭穿好衣服……这到底是押宝还是关心？林青衫不明白。

　　母亲过得滋润的时候对林青衫的态度会好很多，也会花钱给他买奢侈品。可以说是因为爱他，也可以说是在维持贵妇的姿态，还可以说是在贿赂他让他继续努力……

　　毫无疑问母亲是认同林家那一套的，那么让他去讨好林俊凯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也很难说得清了。

　　或许二者皆有？但哪边考虑得更多呢？

　　林青衫说不清。虽然母亲说话有时不太好听，但还远没有到言语暴力的级别，至多就是埋怨，和“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种差不多。伤害是肯定有的，或许还不小，但很难认定是主观恶意，也很难说没有环境的影响。

　　唯一一次林青衫觉得母亲大概想要抛弃自己的，事后母亲也没有抛弃他。

　　有很多人说他的母亲做过很多腌臜事才能从一个乡下的土俗泼辣Omega变成现在富家子弟间的名媛，林青衫觉得泼辣大概是真的，虽然他的母亲从来没有提过以前的事，但的确有时会说很粗俗的话，但做过腌臜事是不是真的呢？

　　或许是吧。他不知道。

　　……归根结底，人已经去世了，又过去了这么多年，或许思考这些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林青衫只能从结果出发。事实就是，无论动机是什么，但他的母亲的确用心把自己养大了，也没有欺负过他，在发达后也没有就把他抛到一边，临死前还给了他关心。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成为好Omega……”林青衫蹲了下来，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但是我的确找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Alph。他叫温绍征，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您好，岳母。”

　　温绍征也跟着蹲了下来，轻轻摸着林青衫的头，而后伸手摸上林青衫的手，抚摸过后把林青衫的手抓了回来，移到面前轻吻了几下后放到怀里捂着。

　　“我会好好地对待青衫，请您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吧。”

　　风吹过花束，花朵微微摇晃着发出刷啦啦的声响，似乎是在应答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已经抽身了，林青衫能够用更加冷静的态度看待过去。他并不感谢林家，甚至有着一些憎恶，但对于母亲……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怨恨起来。

　　林青衫并不想也不能把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切割开来，那些岁月塑造了他，无论是好是坏，注定会深深地影响他一辈子的人生。如今他能说自己感谢过去——并不是感谢过去的苦难，更不不可能那些造成苦难的人，而是感谢过去那个坚持下来的自己。

　　一身轻松的林青衫，终于能坦诚地说自己对母亲的逝去感到悲伤，对母亲有着思念了。

　　林青衫和温绍征十指交握地站起身，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最后深深地看了墓碑一眼。

　　“……再见了，妈妈。”

 

第二十七章 婚约者意中的结束

　　婚礼的事很快就商量完了。

　　由于林青衫和温绍征都不想林家人参与到婚礼中，加上两个人早已同居，接亲的仪式省略了许多。另外，两个人都不想办得太高调，请一堆无关的人进来，因此出席婚礼的人也不多。

　　商定结婚的事宜后，两个人到了民政局。

　　领证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也没花多少时间。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就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两张崭新的结婚证。

　　简单的红皮粉底，贴上两个人的照片，在加上一些基本的信息，这就是他们结婚的法律证明了。林青衫有些恍惚地摸着手上的证件，仅仅只是签了名做了点手续，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本东西……

　　“怎么了？”

　　“……没什么。”林青衫摇摇头，“只是觉得……没有真实感。”

　　“我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温绍征揽着林青衫的腰，长叹道，“……这么简单就把你登记成我的配偶了。之后，我所有的资料都会变成已婚……”

　　尽管只是普通地登记了，但总有种被全世界认定为一对的感觉……或者说，现在的他们就是会被陌生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一体的，毕竟已经结婚了。

　　小小一张证书，拿在手里仿佛有千钧重。林青衫把证书小心翼翼地收到胸口的衣袋里，贴近心脏的地方。

　　……今后，他就是温绍征的Omega了。

　　领证后一个星期就是婚礼，两个人开始着手做准，备。虽说大多数准备交给婚庆公司就好，不过有些事他们还是想自己做的。

　　两个人现在同居的房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温绍征的房子，虽然温绍征当初也是以未来会有人住进来为标准买的，完全有空间留给林青衫，但温绍征还是希望结婚后两个人能搬到新房里。

　　而且，温绍征正好也想搬回到父母的家附近。最初搬出来是为了躲家人的催婚，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自然住近一些比较好。

　　婚庆公司已经帮忙给婚房贴了墙纸，安好了氛围灯光，不过剩下的基本就没怎么动过。

　　“窗花要贴哪里？”林青衫小心地拿起后问。

　　“我觉得这里不错。”温绍征指了几个位置。

　　因为窗花的图案比较复杂，两个人比了好一会，大致确定了后才小心地贴上去。最大的那一张一人一边一起往中间滑，最后指尖触碰到了一起。

　　明明已经习惯了肢体接触，但布置婚房的情景实在是太特别，两个人都僵住了。片刻后林青衫收回手，按在桌子上，心怦怦直跳。温绍征稍微摩挲了一下指尖，咳了咳：“……继续吧。”

　　“……嗯。”

　　这个星期两个人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克制了亲热的行为，退回了刚交往不久都相处模式，不约而同地把精力留在婚礼的那一晚。虽然温绍征说做不做到时候再看，不过说实话无论是温绍征还是林青衫都已经心中有数了……越是达成共识就越让人紧张。

　　地板铺上玫瑰假花和红白毛绒，窗边垫上白色绸缎后在一侧放上一个红色的藤枝玫瑰吊椅铁艺装饰，按上白纱和红色厚重布窗帘，空花瓶……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完毕，只剩下结婚前天才铺的被子，以及结婚当天才放的新鲜花朵。

　　“到时候一定会很漂亮吧。”

　　“还会很香。”

　　“确实。”选择花的时候林青衫更在意寓意，而温绍征则比较在意味道，特意考虑哪些和他们尤其是林青衫的信息素味道比较搭，又不喧宾夺主，“我很期待那天会闻到什么样的盛宴……”

　　“……我也是。”

　　互相蹭了蹭后，两个人不再言语。

　　在期盼和紧张中，经历了太阳月亮的反复催促，大婚之日终于到来。

　　根据二人的意愿，婚礼在户外进行。

　　林青衫闭着眼睛感受化妆的刷子轻轻扫过他的面部，发型也被一点点固定起来，然后是条纹衬衫、衬衫夹、马甲、外套、领结、长裤裤、皮鞋、花朵……

　　林青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好陌生。

　　镜子里这个神采奕奕的男人，真的是他吗？林青衫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镜子，傻瓜一样地突然笑了起来。

　　“另一边也准备完毕了。”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