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位空降(202)

　　刚刚林项北戴帽子进来的，本来随手摘下来放到了桌角，但想想一会儿的确可能会溅上油渍。

　　他递给周屿白，看周屿白顺手接过，将他的帽子叠放到了自己的上面。

　　立杆式衣架，放所有人的的确不够。但是周屿白随手将林项北的帽子跟自己的放在一起，还是让林项北不自觉微微抿起嘴角。

　　周屿白在林项北身边坐了下来。

　　去洗手间的万柏和权哲回来，各自在剩下的位置落座，讨论点什么肉。

　　真到了烤肉店里，反正也肉也跑不了，周屿白倒不急。

　　他自己带了一包消毒湿巾，把桌面又仔细擦了一遍。

　　擦到林项北跟前时，林项北配合地将餐具端起来，等周屿白慢慢擦完，也不催促。

　　周屿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举动而心情很好。

　　习惯被队长洁癖习惯“迫害”的权哲本来也想有样学样，结果周屿白就在自己活动的范围内截止了。

　　给糖定律。每天给一颗糖，不管你想不想要，对方突然不给了的时候，不说高不高兴，肯定是会不习惯的。

　　权哲虽然深觉自己被pua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擦这边了？”

　　周屿白平静看他一眼，奇怪道：“你想擦？我还有消毒湿巾。”

　　权哲一噎：“……那倒不用了。”

　　队长突然做人了，不勉强他同样擦桌子了，权哲竟然还觉得有点不上不下，莫名空落落的。

　　权哲反思，他这些年真的是习惯了被压迫，都忘了“自由”是什么滋味了。

　　仔细想想，这有什么不好！

　　权哲高兴地想，队长终于打算把他们从洁癖的深渊中解放出来了，这是好事。

　　对面边南一正在跟汲煦锡凑在一起，讨论要几盘五花肉，几盘牛里脊。

　　边南一举着手机跟汲煦锡一起看，顺口一问：“万柏哥，你想吃什么？”

　　万柏兴趣缺缺地将菜单划到最下方，看完最底部的甜品类眼睛一亮：“巧克力蛋糕。”

　　边南一：“……点！随便点！反正是刷师哥的卡。”

　　也对，问柏哥的话，好像除了巧克力也得不到什么别的答案（。

　　周屿白扫完二维码，在林项北准备扫的时候，将手机往林项北的方向侧过去，偏头道：“一起看就好。”

　　林项北想也对，没必要再自己扫。于是低头凑近了些，放松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两个人靠得很近，但反而不像对面的边南一和汲煦锡脑袋都时不时撞上，隔着一点距离，胳膊隔着一层布料，林项北低头去看，周屿白呼吸间的空气揉进了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水味。

　　周屿白翻页之前，会问林项北有什么想选的。

　　林项北其实对烤肉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于是只摇摇头笑笑：“你想点什么就点，我没什么很想吃的。”

　　周屿白看他一眼：“你喜欢吃什么？”

　　林项北似乎被问住了。他认真想了一会儿，有点失笑地怔忪了一下，才“唔”了一声，“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周屿白没有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又觉得好像不意外。

　　他前不久就意识到了，林项北物欲不高，不缺钱却对购买外物不感兴趣，除了打游戏、看书、写代码，也没见他有什么其他特别的爱好。

　　喜欢吃的东西，林项北也想不出什么。

　　但是这也没有关系。潜意识里可能意识不到，就算是真的没有，也不是问题。

　　周屿白低头看菜单，聊天的语气很随意，不循循善诱，就是很平常地在问，想更了解他：“喜欢甜食吗？”

　　林项北：“不讨厌。”

　　周屿白添加了一份牛里脊：“最常吃的水果呢？”

　　林项北这次想的时间更长：“柚子吧。”

　　周屿白视线从屏幕上收回，微微侧过脸看着林项北，很有耐心地简单道：“最常吃的，就是’相对喜欢’。本身也代表着一种选择。”

　　林项北被说服了：“唔。好像是这样。”

　　他转而看着周屿白：“你呢？你喜欢什么？”

　　周屿白却不直接回答：“不如你来观察我，看看我喜欢什么。”

　　林项北理科思维：“范围是水果吗？还是吃的？”

　　周屿白靠在沙发椅背上，面色不变地点着屏幕，干脆地提交下单：“范围是，你想了解我的地方。”

 

第105章

　　周屿白语气很寻常, 林项北看看他，真的开始安静观察。

　　烤肉店提供了免费的柠檬水，边南一倒了一杯喝, 而周屿白没有去动的意思。

　　服务生几分钟后端着托盘进来，六个平均身高一米八往上的男生，不刻意节制食量自然不小。

　　一个人端不了，两个人合作将餐盘放到旁边的架子上，上完菜就礼貌点头离开了。

　　周屿白穿的套头衫，袖口往上挽得很整齐, 运动式手表样式很简约，习惯健身却不会让人联想到满身汗渍，一贯清爽整洁。

　　他花几秒钟扫了一圈架子，先去拿的是牛里脊。

　　林项北默默记下这一点。

　　服务生折返, 送了六瓶原浆啤酒，两瓶可乐, 一杯西柚果汁。

　　周屿白将橙红色的果汁放到林项北跟前：“没加冰。”

　　林项北有点意外，握住低于体温有些微凉的玻璃杯：“什么时候点的？”

　　他没注意。

　　周屿白专心起啤酒瓶盖，没有过多赘述自己特意去点，言简意赅：“刚好看到就点了。”

　　林项北闻言低头咬住吸管喝了一口，鲜榨的西柚汁酸中带甜。

　　他抬头眼睛弯弯，声线冷清：“谢谢。”

　　周屿白啤酒倒到一半，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偏头看他：“师哥负责结账。”

　　没想到林项北摇头，逻辑很清晰：“师哥不负责下单。”

　　周屿白嘴角挑起一瞬又压住：“那帮我烤肉吧。”

　　林项北点头检查了一下温度，接过牛里脊的餐盘，开始用夹子往里摆。

　　考虑到周屿白有强迫症, 林项北摆得很整齐。

　　他没有明说，但周屿白看到摆得方方正正, 散发出肉质炙烤香气的牛里脊，眉宇间神情放松，本来只打算先喝两口啤酒的，结果一口气多喝了半杯。

　　自己队内聚餐，不能喝酒自然就不喝。除了林项北喝果汁以外，还有一个未成年的边南一喝可乐。

　　此刻边南一正拧开可乐帮汲煦锡倒混合啤，嘿嘿一笑跟汲煦锡碰杯：“煦锡哥，来来来。”

　　汲煦锡痛快喝了一口带气的，示意边南一先吃：“这个蔬菜沙拉也蛮好吃的。”

　　万柏聚精会神查看巧克力，耐心等待他的巧克力蛋糕。

　　权哲很爱碳水，平时健身都忍痛没吃，今天放纵一把，单点了一份海鲜炒饭，正吃得很开心。工作足够认真，犒劳自己的时候心里也不虚。

　　唯有林项北和周屿白在认真烤肉。

　　队内倒不牵扯到什么谁分工三分谁多干了五分，谁烤肉都一样，也不会心理不平衡。

　　林项北还挺喜欢这个翻动的过程。切得很薄的肉片一点点卷起来，烟雾蒸腾，散发出阵阵焦香，色泽逐渐染上一层泛着油光的金，令人食指大动。

　　林项北感觉差不多了：“剪刀。”

　　周屿白看他烤得乐在其中，就依言递给他，没有提出自己来一起剪。

　　量不大，一次烤了一盘，林项北剪好后示意各自埋头的队友们：“肉好了。”

　　权哲发来点赞：“阿北可以，比万柏哥烤得强多了。”

　　突然被cue的万柏：“？你这个墙头草。”

　　汲煦锡难得插了一句实话：“我觉得，权哲是认真的。”

　　边南一小小声：“万柏哥烤得会糊。”

　　万柏放下手机，若无其事往门外看：“……我的巧克力蛋糕怎么还不来。”

　　林项北放下剪刀和夹子，低声好奇询问周屿白：“我记得之前说好几年没吃过烤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