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把感情忠贞和肉体忠贞分开么?”我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我自己,“如果真的分得开,我们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了。”
赵星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以后不会再搞你搞过的人。”
我“哦”了一声,权当是知道了。
“你也悠着点玩,按摩师不是什么好职业,万一身上带着病呢?”
“你嫌他脏,你为什么还搞他?”
“他带着你的味道,搞他像是搞你。”
我手有点痒,有点想打他,最后挤出了四个字。
“痴人说梦。”
“第一次和别人做的时候,一直没硬,后来是想着你的模样,才硬起来的。”
“你倒是深情,”我忍不住嘲讽,“真深情的话,倒不如去隔壁的房间找我,把那个小明星撵出去。”
“我去了,”赵星给了我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他眼里的光像转瞬即逝的流星,“隔着门板,我听到了他的叫床声。”
我从记忆里翻找到了当年的回忆,想了想,说:“我当时甩了他一身鞭子,他叫得挺欢实。”
赵星沉默不语。
“我硬了,但是脑子里想的是你。”
“你上的是他。”
“我推开门去隔壁找你泻火,推开了一道门缝,看到了你在搞人。”
“……”赵星愕然地看着我,也对,这是我第一次提起这件事。
“你在我门外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委屈,觉得你可以放弃,我为什么不可以?”我抽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赵星用手指戳过我的位置,“我也是一样的,赵星星,我看到你在搞人,杀了你的心我都有了。”
赵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我没有勇气杀了赵星,我们还是走上了出轨的那条路,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第48章
陈年旧事翻开来说,赵星有点尴尬,我倒还好。
时光无法倒流,做过的选择无法重选,缘分让我和赵星相遇,也同样是缘分让我赵星相离。
这是命,总得认。
赵星这人讲究公平,他会觉得,我能搞他,他不能搞我,这不公平,也会觉得,我能搞别人,他也要搞别人,这才公平。
可感情这件事,从来都不讲公平。
当年的他总认为,他付出得比我更多一点,人的本能让他选择保护自己,后退了那么一步。
而当年的我看到了他的后退,我怒不可遏,我歇斯底里地反复思考,为什么他不能把全部的爱给予我。
情到浓时终转淡。
岁岁年年人不同。
赵星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认了输,说:“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我回了一句:“那时候差点拆伙了,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点头答应了那个提议。”
赵星偏过了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崔明朗,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特平静地怼他一句:“我看你是在痴人说梦。”
他轻笑了一声,说:“也对,旧人哪里比得上新人。”
我轻点了下头,实话实说:“我的确是玩腻你了。”
“你今年三十多,还玩得动,再过二十年,你再试试看。”
他揶揄我,我也不生气。
“你玩得花,自然玩不动,我还是讲究养生的,哪里玩不动。”
赵星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说:“崔明朗,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我说:“我们是好兄弟。”
就这样吧,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情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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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赵星一起泡温泉,浴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刚泡了一会儿,服务员就凑了过来,递给了我们一份悬浮的双人下午茶。
编制成爱心的竹篮上放着各式精致的甜点和饮料,我踢了一脚赵星的小腿,问他:“多少钱?又当冤大头了?”
赵星回踢了我一脚,说:“我有这儿的尊享卡,免费送的,单买应该四百多?”
“那还是要吃一点的。”我随机找了个饮料杯,喝了一小口,差点没吐出来,最后还是靠毅力咽下去的,“一股子香精味儿。”
“不好喝的话,就别喝了。”赵星皱紧了眉头,“可能是直接勾兑的饮料。”
“还是不能浪费。”我一口喝光了杯里剩余的饮料,这次谨慎了很多,终于挑选了一块看起来还不错的红丝绒蛋糕,只咬了一口,差点被送走了。
“味道不好?”赵星明知故问。
“你说呢?”我气笑了。
他拿起了另一块红丝绒蛋糕,放在嘴里吃了,点了点头,说:“的确不好。”
我已经对这个漂浮下午茶不抱有任何期待了,也不挑拣,干脆一样样吃着,赵星试图阻拦我,我回了一句“别浪费”,他叹了口气,跟我一起吃着并不好吃的食物,还美名其曰“忆苦思甜”。
我们将东西吃得七七八八,坐在温泉的边缘聊天,聊的话题是以前的一个同学终于脱单,要不要一起出席喜宴。
我和赵星的朋友圈交集非常多,为了避免麻烦,离婚的事暂时也没有公开,同学的请帖发给了赵星,按理说,我们应该一起去的。
赵星只是将这件事向我提了提,没给任何意见,我想了想,说:“还是一起去吧。”
人家大喜的日子,我爆出来一个离婚,不太好,赵星去了我没去,也不太好,左右就是一场婚礼,应付一天,也不算难。
聊过了这件事,赵星又向我提了一件事,他说:“你们院长提议,和我这边联合共建一个实验室,他和你提过没有。”
“提过,我没同意,”我摇晃着脚,用脚尖撩水玩,“一年五千万,弄个虚拟的共建实验室,他怎么不去抢钱,哪个冤大头愿意投钱玩这个。”
“他说想让你做这个实验室的主任,我答应了。”我停止了晃脚,看他,“别告诉我你已经签协议了。”
赵星抿了抿嘴唇,我就知道他已经签了,我深吸了口气,说:“赶紧毁约,这玩意儿就是找个借口从你们公司账上拿钱,需要技术支撑我一个人就够用了,和他们牵扯什么啊?”
“我不想毁约,”赵星慢吞吞地说话,“这笔钱也不多,我也花得开心。”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大脑从繁琐的信息流中抽丝剥茧,最后抓住了最可能的真相,我说:“你是在帮我争取推荐票?”
赵星“嗯”了一声,说:“你们院长的侄子刚从美国回来,最近也在运作,他手里的那张票,未必会给你。”
我想要更进一步,拿到更响亮的称号,就需要三张重量级的推荐票。我博导手里有一张,我博导的挚友手里有一张,最后一张,我一直默认的是院长会投我。
如果院长不投我,短期内我倒是也有机会找到同样重量级的专家帮我投票,但报送上去会很难看——我在的研究院院长不投我,等同于我不是院里最推荐的那一个,很有可能会在之后的评选中落选。
“我是研究院去得太少了。”
我叹了口气,人就是这样,变得亲密很难,变得疏远却很容易,我没有天天围着院长转,他的心思我自然无法摸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侄子和一个最近见不到人的下属,想也知道,会偏心哪个。
“别太担心,”赵星安慰了我一句,“他不敢动你的,有我在。”
“那我把钱转给你。”
五千万虽然很多,我倒也不是拿不出来。
“你的存款就那么点,还是放在手里吧。”赵星学着我的模样,用脚踢了踢水面,“你看看,当初那么好的项目,临上市前愣是退出了,最后一年只能分到点钱。”
“我就干过这么一件蠢事,”我扯下了浴巾,围住了自己的身体,“当初那个项目要是给你,说不定我现在也财富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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