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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死亡
林奕没有说话, 但眼神却也已然在无声间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注视着在自己面前坐下的两位研究生，轻轻抿了口杯中略微还有些偏烫的咖啡。
啧，真苦。
他面不改色的从旁边杯中轻舀了勺白糖, 撒在泛着黑的液体之上。
搅了搅，又一口饮尽。
少年全程都没有开口，沉默的气氛逐渐在这房间内萦绕。
吴和宜在原先迟到时, 还带着些许的惶恐, 可当着他见着林奕后，这股惶恐的情绪又再度回到了先前的傲慢之意中。
一个高中生, 和研究生差了足足有一个本科之间的距离，就算再超前，又能到达什么程度呢。
他不以为然, 就算是旁边曹可莉的再三提醒, 也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请问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吴和宜见着林奕身后的指针一点一点的挪动，才过了不到一格, 就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原先拘谨的男生逐渐坐直起来，也越发有了抢客为主的势头。
“不急，还有五分钟。”林奕似乎对着吴和宜的改变没有一点在意, 他翻开自己预先放在旁边的厚厚的纸质材料，不顾着对面男生脸上逐渐泛起愤怒状的表情, 又沉浸在了浏览之中。
他看的速度飞快, 几乎是一目十行，指针不过微微颤动几下便能听到一声清脆的翻页声。
这样的速度没能让吴和宜产生什么戒心, 反倒是让他对着林奕这个项目更加的不屑一顾。
男生也不管什么礼仪, 直直的掏出手机，在曹可莉的注视下拨弄起来。
【吴和宜：姚俞，你换人好歹也提前和我说一声啊, 叫你舍友来恶心我？】
姚俞回的很快，好像就在时刻等着他的问话。
【姚俞：怎么？之前谁说喜欢的？我不就给你创造个机会？】
【姚俞：林奕可是参加国赛的大神，你可要好好学习哦。】
【吴和宜：好好学习？人家现在正玩着翻纸游戏给我们下马威呢。】
【吴和宜：这个实验组，估计可清闲的很。】
【姚俞：那你可能享福了。】
【吴和宜：享福？我为什么放着老板的金不沾，来帮着这小朋友闹着玩？】
【吴和宜：等等我就回去，这差事，也就你舍友愿意做吧。】
男生自顾自的和原先谷教授选定的姚俞聊着天，丝毫没注意对面少年透过不断翻页的纸张，细细打量他的目光。
时间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过去。
在指针堪堪达到最高处的刹那，沉浸在书籍中的少年像是算准了般，骤然抬起头来 。
“好了，时间到，我们现在开始。”林奕清冷的声音在这弥漫着微微熏香的空间内响起，他看着对面两人，深邃的眼眸完全看不清任何情绪。
少年站起身，将一直压在下面的纸张推到了对面：“首先，烦请两位学长学姐将这份填一下吧。”
曹可莉接过了少年递过来的厚厚一沓纸张。
文件的第一页仅仅是着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文字，但翻开后却别有洞天。
密密麻麻的文字顺着女生的视线扫视逐步展现在她的面前，细细阅读，文字构成的居然是一道道似曾相识的题目。
‘帕金森病与和特发性良性震颤的区别是……’
‘帕金森病的三个特征……’
‘黑质纹状体系统内使左旋多巴转化为多巴胺的酶是……’[1]
……
这些似乎都是基础题吧。
曹可莉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吴和宜便率先一步站起。
“林奕，你拿着套基础题给我们做有什么意义？”
他的表情十分愤怒，似乎蓄意已久，就等着林奕的发话悉数爆发。
“你真当你是什么老师，让我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吴和宜的声音愈发的响亮，震的全场的气氛都带上了些怒火。
这不像是平常那个虽然脾气暴躁但在做事上还算有条理的吴师兄。
一直安静静-坐的女生也感受到了吴和宜的怪异。
她看着对面那个被咖啡泛起的迷雾遮盖了大部分神情的男生，试图察觉出林奕对此的态度。
少年沉寂的神情并没有被吴和宜这番话所戳动。
他似乎已然察觉到了这位学长的男生只是半敛着眸，带着些许冰凉的目光看了眼吴和宜。
“这是一道双选题，而并非单选。”林奕淡淡的，连语调都未曾有些许波动。
他看着听完自己话语仅仅愣了片刻便选择夺门而出的男生，只是微微低着头，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敲打了片刻。
【林奕：老师，我这边可能需要曹可莉学姐的帮忙，吴和宜学长暂时是不需要麻烦了。】
屏幕对面的老师回的很快。
【谷白玲老师：曹可莉？我不是给你推荐的是姚俞吗？】
【谷白玲老师：好的。】
男生见此，表情似乎变得有些松舒起来。
“可莉学姐，欢迎加入我们团队。”他端坐着，待女生将悉数写满的试卷交至自己手上后，敞开了一直紧绷着的唇。
带着笑意的少年显然在一瞬间变得格外好亲近，他将着一份厚厚的资料递给曹可莉，眼中满是认真。
“学姐，这是我们目前的计划，你可以看看。”
她顺从着声音低下头，当看清楚内容后，眼睛都有些瞪得老大。
“这是真的？”女生看着林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林奕脸上的笑意没有消退：“是真的。”他确认了曹可莉的询问。
这回是真的捡到宝了。
曹可莉第一次如此感谢舍友的娇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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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林奕开出的条件再过丰厚，他对实验该有的严苛也还是没有放过。
等真正到了实验室，曹可莉才明白，那个先前看上去有些强行装大人的男生体内到底有着多大的能量。
虽然吴和宜在中途退出了项目组，但林奕似乎并没有执着于向谷白玲再借名学生的打算。他仅仅是两个电话，便将孟正和与时杨嘉两人从被窝里抓了出来，灰头蓬脸的加入到这个实验之中。
实验先前的需要在林奕去帝都前便已准备了大半，还剩着些零碎物件在等待大鼠的时间内也陆陆续续的到达了少年在新校区的实验室内。
若不是经验告诉曹可莉绝对不可能一次便将实验悉数完成，看着这满满的专业设备与精确到秒的计划图，女生几乎可以所有的信任通通交给这个尚未成年的男生。
“第一次预实验开始，将大鼠腹腔注射戊巴比妥麻醉。”
“固定大鼠，头部正中切口，剥离骨膜，钻孔。”
“微量注射器注射溶剂，记录时间。”
“缝针。”[2]
少年沉稳的声音一步一步的响起，似乎有着格外令人沉浸的声音。他操持着工具，面不改色的按照着先前查询的资料进行着自己预先规划好的路线，看着面前的大鼠在自己的操作下陷入昏迷，又再度苏醒。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世界中真正意义上的做一次完整的实验。
想着先前模拟教室中一个个活蹦乱跳，没事就爱咬着自己的小鼠，林奕一直吊着的心微微的松了片许。
“记录大鼠症状。”
少年稳了稳神，正准备继续接下来的步骤，意外突然来临。
“一号大鼠死亡。”
“二号大鼠出现帕金森氏疾病三大症状。”
“三号大鼠死亡。”
“四号死亡。”
“五号……”
在众多鼠笼里，那个唯一站起的红眼大鼠格外引人注目。
大家看着唯一一只幸存的大鼠，原先还算顺利的实验似乎陷入了僵局。
建模都无法成功，更何谈之后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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