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七血案2:桃色陷阱(34)
“求你了,”他还让自己破音了,“我知道这要求不小,但我在自己的公寓里没有安全感。我好害怕他接下来可能会干出什么事儿。”
艾赛亚咬唇,然后点了点头,说:“好吧。只要你保证能将设备完好无损尽早归还,我可以帮你。”
“真谢谢你。”多米尼克越过桌子捏了捏他的手臂,“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出了问题,我都会担全责。我会说我溜进这里,偷走东西,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信我,不会让事儿落你身上的。”
艾赛亚对他微微一笑,转向电脑,说:“我先查一下库存。”他打着字,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再开口时,语气随意得非常刻意,多米尼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和人约会。”
多米尼克知道艾赛亚对他有想法,他利用了这一点,但真去鼓大这点火苗就会太过火。“他叫利维。”他将对利维的感觉从语气中显露而出,“他是一名凶案组的警探。”
艾赛亚锐利地看着他,说:“一个警察?你要这样的帮助,我还觉得你会第一个先去找他呢。”
“证实我的猜想之前,我不想挑起太多麻烦。我可能会错。”
老天,我宁愿我错了。
艾赛亚取来了要求的设备,放进一只平平无奇的行李袋中。“你知道怎么用的吧?”他递行李袋的时候问道。
“有段时间没用了,但我会想起来的。”多米尼克说。
他再次谢过艾赛亚后回了家。他在公寓里表现得很正常,一顿玩闹招呼反骨妹,又打开一个Spotify的歌单,跟往常一个人在家一样。然后他拉开行李袋拉链,开始行动。
频谱分析仪可以捕获、绘制分布、分析一小块区域内所有的频谱活动,探测出传输信号的监视装置;非线性节点探测仪可以找到隐藏在墙里、地板下,或者箱子柜子里的电子装置,甚至关了机也可以找到。像这样的设备多米尼克有好些年没有操作过了,这些年来技术也在发展——但即使是今天的民用TSCM设备也不能和他所熟悉的、划入军用级别的设备媲美。他只花了几分钟就掌握了用法。
他明白不能只靠电子设备,一点儿实地检查也不做,所以在公寓里上上下下进行地毯式检查时,眼与手没比设备用得少。他检查了每一条门框、每一个窗台,每一英寸护壁板,拆卸了所有的插座与电灯开关,检查了烟雾探测器的内部,跟查了每一根电线。反骨妹跟在他身边,耳朵竖起,头歪向一侧,看着他。
他没挖到“宝”——直到来到客厅的桌子,即使工具在手,任他差遣,他也没有一下子明白过来。
是插排。
别的情况下他都不可能注意到——说真的,插排装都装好了,谁还会再去看它?他自己这个,他都好些年没碰过了,也就偶尔随随便便给电脑掸灰的时候碰一碰。但这不是他最开始买的插排了。掉包换来的这个,内部线路置入了窃听器——也就是说“黑桃七”都不用再回来,因为它就连着电源,有源源不断的供电。
多米尼克没有发出更多声响暗示他找到了。他关掉了所有与插排相连的电器,拔掉上面所有插头,把它和皮卡里找到的GPS追踪器一起扔进一只鞋盒。他接着检查,因为他明白这事儿还没做完。
这仅仅是个开始。
* * *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利维对玛汀说,“与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说话的那个人对我说,周一她在医院。而我确认了一下西南航空的旅客名单——周二早晨,克拉丽莎·诺丝里奇确确实实在巴尔的摩飞往拉斯维加斯的484次航班上。”
“不过是因为地方警局来拜访时她不在家罢了,也不能说明她不在巴尔的摩呀。”玛汀说道。
“我明白。”利维点了点鼠标,专注于电脑屏幕,“但她不在,我能感觉到。”
玛汀眯起眼,问:“你到底在干啥呢?”
“复查海市蜃楼的监控视频。我遇到诺丝里奇医生时,觉得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自从华纳不小心说出周一见过她以后,我也哪里见过她的想法在脑海挥之不去。这里似乎是最可能的地方。”
他结束了一个电梯监控,失望地叹了一声,继续下一个。玛汀坐在椅子上,滑到他桌旁。
“你要是在这些记录中见过她,你不觉得之前碰上她时你就应该认出来了吗?”她问,但听起来很好奇。
“我不知道。”利维快进查看监控,他已经感到很枯燥了——然后他倒吸一口气,按下暂停键。他倒了回去,以慢速重播了最后几分钟。“如果她乔装打扮了,那可能是认不出来。”
他轻敲屏幕上的图像。一名女子独自站在电梯里,身材修长,戴着手套与太阳镜,包裹着头巾,像是要去驾驶20世纪50年代的敞篷车。
身高与体型都对得上,她的举止给利维一种熟悉感,和利维问候诺丝里奇本人时的感觉一样。不过他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同一名女子,更别说去说服陪审团了。
“唔。”玛汀凑近了打量,“可能是她。她下的楼层是对的。”
利维对着时间戳皱眉,说:“凌晨2:47。这个时间接近法医推定的死亡时间下限了。”
“但也没超出。”
他快进,寻找女子回电梯的一刻,但翻到监控视频结束,也没再看见她了。另一台电梯的监控也是一个样——假设这女子在亨斯利被发现死亡之前离开了二十二层,那她一定走了另一条路。
“会不会她走楼梯离开的?”他问。
“有可能。她身材不错——走楼梯下二十二层可能烦不倒她。也许她只是去了另一间房间。”
“我凭直觉觉得这就是克拉丽莎·诺丝里奇。她丈夫死亡的晚上,她见过他,而后一直在掩盖这件事。”他揉了揉鼻梁,“但管我们的证据叫间接证据高抬它了,仅凭我们有的,没办法立案。”
玛汀叩着桌,说:“你昨晚拿到她的电话记录搜查令了对吧?”
“对。不过记录还没收到,我们不能指望里面包含有用的信息。而且卡尔曼还是没能破解沃尔希电脑的安全防护。”
他们坐着静思了一会儿。利维在监控录像里随意点击,脑子里漫无目的地想着。如果诺丝里奇在亨斯利死亡的那个晚上见过他,又如此竭力遮掩行踪,几乎就可以确定是她杀害了他。而且如果没办法证明这点,她就能逃脱惩罚。
电梯里的女子没有行李,只有一只手包。她是径直走到亨斯利的门口敲门?还是……
利维僵住了。“门厅。”他说,“海市蜃楼把监控录像别的区域的也一并给了——但我们辨别出黛安娜·科斯塔斯之后,就没用到了,所以没有人看过它们。这名女子一定在某一时刻穿过门厅,她甚至可能拿到了亨斯利房间的钥匙。”
他翻遍载入了电子证据的数据库,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海市蜃楼门廊的监控有几个不同的角度,他挑了观看前台最佳的一个,直接跳到了2:30左右。玛汀靠近了,和他一起看。
凌晨2:36,这名戴着头巾和手套的女子来到前台——摘下了太阳眼镜,这下确定了,她就是克拉丽莎·诺丝里奇。利维和玛汀皆重重呼出一口气。
“和她说话的是艾伦·沃尔希。”玛汀说道。
屏幕中,诺丝里奇和沃尔希谈了一小会儿,接着她将一只小而厚的信封推过桌子。他回以一张钥匙卡,而后她重新戴上太阳镜,离开了。沃尔希将信封藏进了外套内侧口袋。
“我的天啊,她贿赂他,从而拿到房间钥匙。”
“我跟你打赌,海市蜃楼的系统记录了是哪个房间的钥匙卡,什么时候录入的。”利维说着拿起了电话。
接着他快速打了个电话,确定下来这张卡于周日凌晨2:39登记在沃尔希账户下,房号是2218。利维挂断电话,得意地转向玛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