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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江小川话说到一半, 被一声轻笑给打断了。
“我没在问这个。”莫辰低声说。
江小川抬起头, 看向莫辰, 发现莫辰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眸子很黑，目光很沉。
“那是问什么？”江小川有些迷茫。
“我是问你，刚才抱着神技过来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莫辰说，“还有，为什么我让你进我房间，你吓成那样，阿水来了，你倒愿意过来了？”
莫辰说着，朝江小川压近了半步，他们两个原本就离得很近，现在莫辰把这最后一点空间也给收回，两只虫便几乎要挨在一块儿。
江小川慌张朝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
“你怕我？”
莫辰声音依旧很轻，但语气里带上了些复杂情绪，“你是不愿意和我独处，是吗？”
没想到莫辰是要问这个，江小川有些无措地说：“不、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莫辰追问。
“只是，不太习惯去其他虫的房间。”
江小川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苍白，他看向莫辰，果然就见对方的神情写满不以为然，可他又想不到其他的回答，只能转移话题，“你送我的神技，为什么会写着 AGo.River？你那时候，怎么知道我会成为 AGo 的 River？”
莫辰轻笑，“因为我是预言家。”
竟然拿胖子的话敷衍他，江小川撇撇嘴，到底没追根到底，毕竟莫辰的问题他也没办法给个合理的回答出来。
“哦，”江小川讷讷说，“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看面前小虫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莫辰又笑起来，他侧身将门让开，说：“晚安。”
江小川回声晚安，闷头回了房间。
江小川的房门关上后，莫辰站在原地，盯着对面门牌上的 River 几个字，又怔怔看了许久，在心中默默道：“做个好梦，我的宝石。”
*
基地准备的床上用品非常柔软，江小川睡了太久保障房又窄又硬的木板床了，乍一换成这样舒适的床垫，躺进去仿佛周身都被棉花包裹住，每一处肌肉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原本以为去莫辰房间里的小插曲会引得他辗转失眠，可架不住新卧室太舒适了，他倒头就睡着了，满足得睡到第二天中午。
洗漱后，江小川从衣柜里挑了套队服套上，一边腋下夹着神技，一只手拿着咖啡杯，出门去。
江小川刚打开门，对面的房间门也同时被打开。
看到穿着红黑配色、胸前标着 AGo.River 字样队服的小虫，莫辰原本因为刚起床而有些迷蒙的双眼中，逐渐有了光。
“午安，River。”
莫辰说着，视线从江小川队服上由各种赞助商 logo 簇拥着的 AGo.River，逐渐挪到小虫因为刚睡醒而有些蓬松凌乱的白发上。
此时小虫额前有一小撮呆毛不听话地支愣起来，随着他低头的东西还会跟着晃动两下。
莫辰的目光柔软起来，唇角上扬的幅度一点点增大。
江小川怔了一瞬，顺着莫辰的目光，他抬手捋了捋头发，抿着唇笑回：“午安，队长。”
莫辰看一眼江小川抱着的神技，“去训练室？”伸出手臂，顺手想帮江小川将那纸盒抱过来。
江小川退了半步，“不用，我自己可以。”
莫辰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朝江小川笑了笑，“嗯，走吧。”
收回手之前，莫辰没忍住，轻轻揉了揉小虫额前细软的白发。
江小川摸着自己被揉得越发凌乱的白发，亦步亦趋跟在莫辰身后往楼上训练室走。
进到训练室，莫辰指了指一张相对空一些的机位，示意江小川过去坐，然后自己将隔壁的电脑主机打开了。
江小川顺手将咖啡杯放在桌边，然后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神技从包装盒里拆出来，装好，开机，调试，又打开 DOL 客户端，设好快捷键。
啪嗒。
点下空格键，清脆的机械轴的声音传来，江小川唇角勾起来，满意地退后一步，准备拿上咖啡杯去隔壁茶水间泡杯咖啡，手往桌边伸出去，抓空了，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咖啡杯不见了。
江小川正在愣神，就听到一声轻响，他的咖啡杯被送回桌上，里头已经盛满冒着热气的咖啡，甚至还拉了个心形的花。
江小川转头看过去，见莫辰将咖啡送到他桌边后，便很快端着自己的咖啡杯坐进了电竞椅里。
江小川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朝莫辰的咖啡杯看一眼，那里头只有黑漆漆的咖啡，没有奶泡也没有拉花。
这时，胖子打着哈欠走进来，撞见刚才那一幕，凑近到江小川桌边，看一眼他的咖啡杯，又看向莫辰，说：“队长，我要喝咖啡。”
莫辰连一个眼神也没给胖子，只抬手指了指身后，“出门左转，茶水间。”
“我想喝带爱心拉花的咖啡。”胖子又说。
“工具都在咖啡机边上。”莫辰随口回。
胖子骂骂咧咧出去了，走的时候念叨：“双标怪……”
江小川看一眼胖子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莫辰笑着解释：“胖子心脏不好，摄入咖啡因会心悸，老早就戒咖啡了。”
江小川：“那他还……”
“戏多，喜欢演。”莫辰道。
“……哦。”
意识到胖子是对莫辰给他的爱心拉花借题发挥，江小川低着头，喝一口泡沫绵密的热咖啡，不再说话了。
莫辰转过头，看一眼奶泡挂在上唇的江小川，很努力才克制住抬手帮他擦拭白色泡沫的冲动。
这时杨刚打电话来，让莫辰去一趟数据分析室。
莫辰前脚走出训练室，卢州后脚走进来，看到江小川，卢州扑过去，趴在他电竞椅椅背上，“川神！solo 啊？”
江小川指了指自己电脑屏幕，那里正停留在 DOL 的更新包下载界面上，“先更新吧，这次的更新包好大。”
“喔。”
卢州跳回自己位子上，赶紧打开电脑下载更新包。
江小川这边的更新结束，更新说明界面跳出来。
卢州滑着自己的电竞椅靠到江小川电脑边上去看更新说明，“屠夫的钩子改了？”
新版更新里，屠夫勾中的目标，由拖回至出钩地点，改成了拖回至屠夫现时所在地点。
这个改动，很明显就是针对之前 Star 对战 Navy 的那一局金翅杯的比赛里，Bendi 他们用的屠夫泉水钩战术而专门做的调整。
不服来战聊天群里已经针对这次客户端的更新聊开了。
[Sky.Lord：屠夫改版了？钩子的设定被修改了]
[Sky.Lord：@Navy.Bendi]
[Liq.Myth：B神牌面！祝贺 B神！]
[OiG.An：恭喜 B神喜提又一次英雄版本修改]
[EiG.Far：恭喜恭喜]
[MYG.Merlin：实至名归]
[Navy.Bendi：咳，应该的，本来就是个bug，被我们钻了空子]
这是 DOL 的传统。
当游戏里的某个英雄、某个装备、或者某个设定，因为一个玩家的过于逆天的操作或者战术而引起轰动，被 DOL 开发商运营团队及联盟关注，并且为了维持比赛的平衡而进行相应修改，那其实是对这个玩家的逆天操作的一种变相的肯定。
在 DOL 这群职业选手看来，联盟和游戏开发商特地为了你而削减某个英雄的技能设定，那是一种比赢了金翅杯比赛更值得骄傲的荣誉，因为这说明，大家非但认可你的技术，而且认为你这套打法实在过于强悍，到了不得不削减的地步。
甚至于，很多选手认为这是仅次于在复活盾上留名的至高无上的荣誉，因为你可以指着更新记录告诉后辈：看，这英雄，是为我而削的！
卢州跟着其他选手一起在群里发着祝贺的话，然后感慨：“大 B神还是牛逼啊！”
“厉害厉害！”这时，拿了冰镇矿泉水回来的胖子也看着屏幕道，“以后都看不到屠夫泉水钩这么牛逼的操作咯，咱们也算是历史见证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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