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相公(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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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头，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男人在微微弓着背哭，姑娘在无言看着男人。
　　静静的，又一阵一阵响着抽泣声。
　　要说牛壮壮拎着孢子走后，巷子里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阿喜拿水洗了洗猪肉上的污渍，蹙着眉头。
　　想着，不要因为自己，惹出来什么事啊。
　　摆摊结束后，阿喜一边收拾着，一边对清水仙人说道：
　　“清水公子，我，我想去找一下牛壮壮。”
　　“好。”
　　清水公子点点头。
　　两人并不知道牛壮壮的住处，只好去旁人那里打听打听，还得知了牛壮壮有一个哥哥，叫牛三，兄妹俩住在巷子尾。
　　挑着筐子，阿喜和清水仙人寻到了家门处，门合着，看不见里面。
　　阿喜放下筐子，抬手去敲了敲门，说：
　　“我是阿喜，找牛壮壮的……”
　　喊了几声，里头才出来一人，拉开门互相一看，正是要出门的牛壮壮。
　　牛壮壮手里拿着一个布包的东西，青色的底，上面散着白白的小花，望着面前站着的阿喜，手里微微一攥。
　　支支吾吾，阿喜想问的话，半天开不了口。
　　看两眼那布包，牛壮壮因此攥得更加局促，最后说：
　　“他，孢子，做那样的事，真是对不起……”
　　“哦……”
　　“嗯，我去看看……他，鼻子受伤了。”
　　阿喜轻轻点头应着，心里头渐渐放下。
　　清水仙人，见到那牛壮壮眼中暗光波动，面颊微红，手里紧攥着布包，是对着阿喜没有过的神情。
　　呀！
　　清水仙人一叹，莫不是，自己又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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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喜重挑起筐子，跟牛壮壮道了别。
　　阿喜转身，清水仙人也跟着转身。
　　牛壮壮只看了阿喜的背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垂着眼眸，拿着小布包关门走了出去。
　　之后再来巷子里，阿喜看到牛壮壮的摊位，空着了。
　　没有人，只有摊头。
　　那个高大，喊着声卖鱼的人，不见了。
　　阿喜问一问周围的人，说是牛壮壮不在这里摆摊了，原因嘛，大家都讥笑地谈论着，一个姑娘家挥拳打人，粗鲁得何等丢人啊！
　　走了也是意料之中呀。
　　无心人的谈笑，阿喜倒是被这一个字，一个字，弄得满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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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摆摊结束后，阿喜沉默了一整日，把刀放进筐子里，弯腰挑起，抬头的时候，眼圈是红红的。
　　清水仙人伸手扯了扯绳子，阿喜转过头来，正对上。
　　对上，又偏过去，不好意思。
　　清水仙人望着阿喜，说：
　　“你，不高兴？”
　　清水仙人好像并不懂阿喜的高兴，与不高兴，又问了这个问题。
　　阿喜闷闷的，没有说话，又想到了旺旺以后不会来，吃自己丢给它的碎骨头。
　　回去路上，两人穿过街道，朝着城外走去，远远的角落里，传来女子细声细气，又调笑的声音。
　　不染凡尘，不知人间世俗。
　　清水仙人闻声望去，看到的是身着红绿罗裳的窈窕女子，手中绢帕轻挥，香扇扑闪，在那里，像是蝴蝶一样。
　　听到那些女子对来往的路人说：
　　“客官，不要走啊，我们会让你高兴的……”
　　会让人高兴的……
　　清水仙人将这字眼嚼了嚼。
　　朝前走的阿喜，肩上忽然落一力，接着，便被清水仙人转过身去，拉起他的手腕，往另一边的巷子里走去。
　　挑着筐子，阿喜与清水仙人站在了一群女子的面前。
　　四五个女子，望见这一下过来的两个模样端好的男人，张口喊话的嘴巴，都来不及合上了。
　　眼睛里更是闪着光彩，脸蛋更加明媚漂亮了。
　　阿喜身子一绷，就听见缠上来的一个女子说道：
　　“哎呀，这位客官，长得真是好看哪！”
　　女子凑在耳边的笑声，让人一阵酥麻。
　　阿喜红着脸，想收回自己被挽着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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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便招架不住，其他那几个女子，又全都拥了上来，三两个缠住清水仙人，和阿喜，一块儿给拉进了陌生的屋子里头。
　　这屋子，阿喜只匆匆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挂着的牌匾。
　　上面写着“暖玉阁”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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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双醉倒

　　这“暖玉阁”，就是那花天酒地的地方嘛，阿喜是知道的，听别人说过，看见那些女子的穿着，也多多少少是明白点意思的。
　　只是，清水仙人不知道啊……
　　阿喜的肩上还挑着担子，进了暖玉阁，便被里面做杂事的小厮给拿下来了，小厮笑嘻嘻说了一串的话，弄得阿喜欲言又止，红着脸解释不清楚。
　　三下两下，就被女子们拉着，推着朝里厢走去，闻到了一股子的脂粉味，还有阵阵浓浓的酒气，让阿喜犯晕得慌。
　　前面走着清水仙人，阿喜在后面，心中很是紧张不安，望着旁边有些半开的厢房，支支吾吾，声音极小，极没底气地对身边的女子，哀求般的说道：
　　“姑……姑娘们，请……请不要……”
　　阿喜一开口，反而像是讨了女子们的欢心似的，这些女子们全都娇声笑着，还伸手摸上阿喜的脸庞，那细软的手弄得阿喜是轻轻发颤。
　　“这小哥可真是让人喜欢呢！”
　　“细皮嫩肉的，多大了啊？”
　　“今天姐妹们，都好好招待这个小哥吧……”
　　女子们看着阿喜红扑扑的脸，一个个抢着说话，喊着小厮赶快上酒来，手边一个厢房被拉开了门，一群女子就这样将两人带了进去，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阿喜一进屋，身上不禁紧绷了起来。
　　清水仙人似乎，还没懂发生了什么事，只平静地坐下，悠悠然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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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阿喜坐在对面，身边挨着两个香喷喷的女子，有话说不出，喊一声清水仙人的勇气都没有，一脸难色，额头不断地冒着汗珠……
　　倚在清水仙人肩膀处的女子，伸手拨开清水仙人的衣服，抛着媚眼一笑。
　　清水仙人转动目光，斜视着身旁女子的笑容，手抬起，又将拨开的衣服给拉了回来……
　　抛出媚眼的女子，笑容颤了颤。
　　清水仙人回眸，开口问道：
　　“你们说，会让人高兴的？”
　　阿喜脑子一懵，生生地被这句话给惊着了……
　　什么，高兴……
　　清水仙人看一眼女子们，女子们立马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扭动着柔软的身体，装作好害羞的样子，娇嗔着说道：
　　“哎哟，这位客官也真是的！酒还没上呢，就想着要高兴啦……”
　　“就是就是，看不出来，客官你一本正经，没想到，这么猴急呢！”
　　清水仙人肩膀处倚着的女子，又是伸手去拨弄衣服。
　　一边眼角含笑，一边说道：
　　“客官你可真是叫人难捉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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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坐着的阿喜，一阵手心冒汗。
　　门被打开，小厮进来上酒了，女子们拿过酒壶，就忙着给两人倒酒，小小的酒杯，被装得满满的，阿喜可是从来都没有喝过酒的，这一看，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喝下去，人不是得醉得晕头转向么？
　　到底是暖玉阁的女子，劝起酒来，可真是让人没有法子，简直无处可躲，厢房里一共五个女子，搂着阿喜的两个，缠在清水仙人身边的，三个，相对而坐，一边一张小桌，上面摆着酒和些吃的，屋子里香气缭绕，粉色的纱帐垂落，很是风情。
　　“哎呀，小哥你喝嘛！”
　　“喝嘛，不喝我可是要伤心的。”
　　“唔……咳咳！”
　　阿喜被堵到嘴边的酒，呛得一阵咳嗽，酒进了喉中，刺激得脸色更加红了。
　　想要离开这里啊……
　　阿喜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看着万般的委屈。
　　不消一会儿，阿喜就先承受不了了，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就往别处跑，可是，方向搞错了，反倒是往屋子里面跑。
　　后面的女子拿着酒壶就追了上去，衣裙飘飘，嬉戏玩闹了起来，阿喜昏昏欲睡，双腿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的身体下一刻就向前摔了下去，没有摔倒硬邦邦的地面上，却是躺在了一张大床上。
　　唔……
　　阿喜闷闷出声，躺在上面再也动不了了，渐渐闭上了眼睛。
　　这床，睡着可是要比家中的床，要舒服得多呢……
　　清水仙人醉得眼皮耷拉下来了，松垮着衣服，嘴里喃喃念叨：
　　“说好的……让人高兴呢……”
　　跟着，也不省人事了，倒了身体就睡了过去，差点砸倒旁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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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客官？醒醒啊！”
　　旁边的女子伸手推搡着，但是躺着的人动也不动。
　　“不会吧，这两个人的酒量这么差？一壶还没完，就成这样了。”
　　女子们咋舌，气呼呼地抱怨道：
　　“都睡死过去了，我们还做什么生意？”
　　“就是，白叫我们操心了！”
　　你一句她一句地说着，就都兴致缺缺地站起身来，理好头发和衣服，回去重新招揽客人了，至于屋子里的这两人，谁也不想管了。
　　门啪一声关上，屋子里充满了寂静……
　　躺在地上的清水仙人皱了皱眉，醉意太重，发不出声音来，微微张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翻过身体，想要爬起来。
　　“凡间的……人……撒谎……不可饶恕……”
　　此时头重脚轻的清水仙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完全是糟糕透了。
　　撩开粉色的纱帐，清水仙人模模糊糊，看到一张大床，上面，好像还睡着什么人，是阿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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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摆摆走过去，清水仙人掀开床幔，就沉着身体倒了下去，并排躺在阿喜的身边。
　　屋子里香香的，视线里，满是紫色的床幔。
　　清水仙人扭过头去，看到面对着他，闭着眼睛的阿喜。
　　默默地看着，居然入了神……
　　醉意纠缠着脑袋，疲倦感越来越重，清水仙人缓缓地闭上眼睛，与阿喜一样，侧卧着身体，相对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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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过后，床上躺着的阿喜动了动，昨天暖玉阁的事情还没被记起来，就觉得头有点沉，翻了个身，一点一点睁开眼睛。
　　鼻尖对着的，正是一人近距离的脸……
　　那张，看着很是清峻隽朗的脸……
　　一阵呼吸的热气，落在了阿喜的唇上，登时，惹得阿喜不由睫毛颤抖。
　　发沉的头也完全清醒了，接着，更是毫无防备地看见面前这人，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借我一用

　　颐华的太子殿外，三只小妖在看守着，见到是狼太子堇尧出现，都忌惮他威严地单膝跪下行大礼，俯首整齐一声：“见过狼太子殿下！”
　　堇尧轻轻应了一声，那看守的小妖们，便让路请他进去。
　　颐华的太子殿，妖界里没有第二处比这更为奢华了，那个一身绛紫色衣袍的狐太子，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和他人一样，透着两个字，“低调”。
　　颐华总爱微微叹气地说：
　　“这世道，太过虚幻浮华了，低调些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