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诺没有林恩那么事不关己,稍微淡然一点,他把面具放到桌上,对琼恩说:“我也是林恩·诺克斯,不过你可以叫我格里诺。”
琼恩没听明白,反而更茫然了,他看向桌子对面。
卡莱尔急忙摆了摆手,澄清自己:“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之前都只有一个!”
接下来必须要给两人一个解释,但这种事指望不上林恩和格里诺,伊文硬着头皮顶上,详细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完后,琼恩还是不敢相信,全程都忘记了礼貌和教养,眼睛睁得很大:“有两个平行的世界?还能连通?”
“天啊!”他感叹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这要是放到学术界,绝对是轰动性的新闻,能颠覆无数人的观念!”
“做过相关的实验吗?能复现吗?……可以复现?在两个世界穿梭了好几次了?我的天啊……”
琼恩甚至掐了自己一把,怀疑是在做梦。
毕竟他一个小时之前刚跳了一次楼,现在就知道有平行世界的存在——一般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我要是在科技中心,我立刻就去发论文。”他靠在椅背上,声音空灵飘渺,“你们居然没有告诉其他人吗?”
“告诉谁?”林恩手指点在桌面上,冷静地问他,“伊利亚还是奥尔什丁?”
他陈述着事实:“半个月前,我还是个逃犯。”
“也对,不能说,说了也可能会被当作疯子。”琼恩反应过来,用力地点头赞同,“等事态平稳了再说,这种事情即使研究起来,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得出结论的,不着急。”
布莱尔也想起什么:“我在一些书里,好像也看到过类似的理论,但……”
他叹了口气:“我记忆力没那么好,忘记它们的名字了。”
“是罗德里格的多重现实理论吗?”伊文提醒他。
布莱尔拍了拍脑袋:“也许是吧?我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神秘学那边的知识。”
“我就只能教教小孩子,”他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这些高深的知识理论,我脑子不够,搞不太懂。”
琼恩没在意他们的对话,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格里诺和林恩身上,根本掩盖不住语气里的热切:“那你们是怎么在不同世界联系的?”
“个人终端的信号肯定不通,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吗?”
格里诺拉开随身带的背包,把瓦鲁斯水晶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水晶的镜面漆黑如镜,反射着咖啡馆窗外的街景。
“瓦鲁斯水晶,时灵时不灵,”格里诺说,“你的运气不好,否则能直接通过它,接受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和声音。”
林恩的那块水晶没有带过来,还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琼恩拿起瓦鲁斯水晶,细细端详了一段时间,而后依依不舍地放下。
“太遗憾了,不过它肯定和空间有某种关系……我不是空间专业的,知道得不太多。”
“奥尔什丁应该也有一块类似的水晶,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研究明白,在收藏品储藏室里放着。”
说着,他不禁开始打起了主意:“我是特战队的队长,有直接进入收藏品储藏室的权限,也许能把它拿过来研究一下……”
“特战队的队长有多大权限?”格里诺出声打断他,没有感情地询问,“能接触到什么等级的收藏品?”
琼恩愣了愣,从发现平行世界存在的震惊与喜悦中冷静下来:“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林恩和格里诺把平行世界的事情瞒得这么紧,连伊利亚核心都不知道,却偏偏告诉了他。
琼恩不喜欢特战队的工作,却并不愚钝,他知道特战队队长的权力很大,还能接触到奥尔什丁的许多核心机密。
格里诺向侧边瞟了一眼,于是伊文又被推出来,跟琼恩解释了一番他们现在的计划和打算。
林恩听得心不在焉,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法杖的杖杆,在心底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做。
他和格里诺都不擅长花言巧语,如果琼恩拒绝的话,可能就需要威逼利诱一下。
他不会伤人的法术,但用来威胁的话,他不需要真正把法术用出来,只要假装他会就行。
出乎意料的是,伊文说完,琼恩根本没犹豫,几乎立刻答应下来:“可以,这件事我会帮你们。”
伊文整个都呆了,愣了好几秒钟,才颤颤巍巍地问:“你当真确定?”
“你可是特战队的队长,做这种事情……”他提醒琼恩,“被发现的话,最少也是个背叛城市罪,轻则十年重则死罪!”
“特战队队长……”琼恩跟着重复了一遍,碧蓝色的眼睛笼罩上阴霾,“你以为我想当这个特战队队长吗?”
他说:“我刚刚还在跳楼,连命都不想要了,现在还会怕这个?”
林恩轻轻皱了皱眉,这个说法好像有什么问题,但没来得及等他想通,琼恩又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偷坠落星辉。”
“它对失序区有用,那就不该被当做能源来处理,否则奥尔什丁一定会后悔。”
“你们那么做是在帮奥尔什丁,帮这个世界。”琼恩停了停,“虽然做法可能激进了一点……但我会帮你们的,就当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他黯然补充一句:“不然我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死了。”
“你现在还想死吗?”贝拉坐在最角落,怯怯地问他。
面对一个小姑娘,谁也不忍心说出否认的话,琼恩露出一个克制而温暖的笑容:“当然不了。”
他轻轻地唔了一声:“起码帮完你们之前不想。”
接着他重新看向林恩:“而且,这件事对我可能也没那么严重,不会有伊文说的那些后果。”
“按你们那个世界保护坠落星辉的方式,偷窃它的确是重罪,可能会被直接处死。”
“但是,”琼恩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这个世界不是不一样吗?”
伊文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对哦,这个世界的坠落星辉已经被毁了!”
“是啊,”琼恩点头同意他的话,“所以我做的,无非是泄露一点无足轻重的秘密、利用职权带朋友参观一下安全中心,如果真的被追究起来……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父亲能帮我压下去。”
“另一个世界的坠落星辉丢了,是那边的魔导师团和特战队失职——跟我有什么关系?”
之后,伊文又和琼恩交流了更多细节。在得知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星期时间之后,琼恩立刻行动起来,把他们带进了魔导师团总部。
快要到晚上九点,总部大楼里的人不少,大部分是站岗的战士,还有一些匆忙地进进出出。
琼恩带着林恩进来,站岗的战士把他们拦下来:“琼恩队长,你这是……”
“林恩·诺克斯,”琼恩说,“我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特战队队长的权力很大,战士行了个礼,没有多问,将他们放了进去。
只是琼恩的人缘似乎并不太好,一路上只有两个很年轻的战士看到他后打了招呼,剩下的人完全把他当做空气,连带着对林恩一行人也刻意忽视。
甚至有一个肩上扛着好几颗星的战士故意走过来,重重地撞了琼恩一下。
琼恩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战士却只是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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