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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无法对这面人类特制的玻璃造成任何伤害，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
可即便是发泄自己的愤怒，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选选择了不会对律远洲造成任何伤害的玻璃。
“白皎。”
律远洲呼唤着他的名字，手掌贴在了玻璃之上。
白皎明明看上去还是怒气冲冲的模样，可悄悄爬上玻璃的右手却彻底将他出卖了个底朝天。
律远洲的手指来回滑动，像是轻轻挠在了白皎的手掌心。
白皎也似有感知地动了动手指。
律远洲嘴角扬起笑意，他本想先安抚一下白皎，可白皎抢先一步对他说。
“走，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在律远洲看不见的地方，白皎的人类语言已经说得非常流畅。
虽然词语依旧匮乏，可想到传达给律远洲的意思却清晰明了。
人鱼的怒气不知何时尽数化作哀求，反复要求他随他离开。
白皎越是急切地要求带他离开，律远洲心下的忧虑便越盛。
他说：“回哪里去？你和我一起回燕京好不好？我带你回家。”
这本该是白皎梦寐以求的提议，可在律远洲说出某个字眼后他却仿佛面对洪水猛兽避之不及道：“不行！”
“不去燕京，我不去，你也不去。”
“为什么不能去燕京？燕京发生什么了？燕京将要发生什么？”
律远洲步步紧逼。
人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用人鱼特有的语言强调开口道：“燕京有股奇怪的力量……”
……
方见军走在人群的最前方。
作为特务所的一把手，灵气复苏之后方见军的地位水涨船高。
按道理他的地位变高，普通的琐事根本不会再被摆在他的面前。
可灵气复苏带来的很多事根本无法简单划分大小。方见军曾经吃过小觑看似不重要小事的亏，后来便总是尽可能地亲力亲为。哪怕他实在忙不过来，也要让胡青盯着。
而这次让他匆匆赶往燕京的，是之前律远洲交给他的黑匣子。
无数科研人士及相关各行翘楚都汇聚在燕京特殊事务管理所研究这个来历不明的小黑匣子。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值得叫人在意的黑匣子，却难倒了顶尖的精英团队。
能够引起预言家律远洲的高度重视，黑匣子一定有什么他们尚未可知的特殊之处。
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研究和尝试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一点细微的突破口。
突破口对了，接下来的研究就顺畅了不少。
在一个阶段的工作完成后，特务所的人连夜向方见军汇报了相关事宜。
一直对黑匣子很上心的方见军自然是第一时刻就选择了返回燕京。
更何况下一个大阶段的工作还需要他的签字。
清川有方尧方显在，而且胡青也会立即赶去，总体上方见军还算是放心的。
“方队，这边走，黑匣子被我们挪进了B3层的实验室。”
B层是地下研究室。
方见军有些疑惑，问：“怎么移到地下三层了？我记得相关研究不是一直在七层进行吗？难道黑匣子有较大的辐射或是传播性？”
距离他最近的教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数据可以证明代号黑匣子有辐射性或是传染性，但是仅仅是我们当前获得的研究成果我们就不敢再将其暴露在地面之上。”
“研究成果不是良性的吗？”方见军神色凝重。
教授摇头：“不是不好，恰恰相反，结果太好了。”
“有记录的所有物质中，我们从未发现过这样能量庞大的物质，而且这还仅仅是我们能够窥见的冰山一角。”
“这听起来本该是件好事。”方见军道。
“是的，是的，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物极必反，当好到某种程度，好也成了坏。”
电梯停了，几人率先踏进电梯。
“最开始并不是没有人想到使用异兽测试黑匣子，而是他们都失败了。”教授自顾自地说道。
“黑匣子似乎没有对异兽产生任何影响。所以这个方向在最初就被我们直接pass掉了。
“等我们好不容易在别的方向看见了一点苗头，一个意外将事情推向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莫名出现的变异兽吞噬了看不见的溢出能量，虽然实验室的人在变异兽再次变异前成功将其击杀。可死去的尸体却依旧进行着叫人胆战心惊的异变。
“如果说灵气复苏时，动植物的变异速度是1，暴雨之后的变异速度是10，那么溢出的能量将这种变异速度加持到了至少1000。
“我们不敢赌这种莫名的能量是否对异兽有纯天然的吸引和指向，继续研究下去会不会让本就恶劣的异兽环境变得更加无法生存，但……”
教授的话顿住，艰涩道：“但我们也做不到放弃。”
“我们在这个黑匣子上看见了解决变异的可能。”
话音落地，门也开了。
被小心安放在数层密封特制材料中的黑匣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正中央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最近很很很忙，更新再次不稳，躺平
第102章 人鱼悲歌
彻底沦陷的水蓝星西部。
这处人类的属地已然被异兽尽数侵占, 科技的产物化作空谈，只剩下最自然的野望在蔓延。
人类的城市变成破败的废墟, 又变成崭新的异兽乐园。
这里是人类无法踏足的野兽之地, 以堆成山的白骨为界画出了一道天堑。
倘若有人能亲眼看见这里的情景，一定会大吃一惊，乃至开始绝望。
不同种类的变异兽成群结队, 井井有条地排成整齐的方阵。
它们赫然朝着人类最不愿看见的方向进化着，甚至时刻觊觎着人类大受压迫的剩余资源。
站在最高处的人形异兽眯着眼眺望着异兽军团，口里嘶吼着不成调的异语。
也不知道它到底说了什么，底下原本井然有序的异兽大军突然一阵喧哗。
异兽统领却并未打断喧哗, 甚至是乐于看见这种的走向。
好半晌, 它才大声吼叫一声，底下瞬间重归安静。
接着又是一阵语义不明的嘶吼, 人形异兽眺望着极远处的东方，发出一道急促的低吼。
——那里是未曾沦陷的, 人类的最后属地。
危险在飞跃, 可即使明知它将至，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
“……这是人鱼的语言吗？”
方显默默点头。
“……没人说过预言家还能听懂人鱼的语言啊？”
方显艰难道：“……也许和他曾经被人鱼撸走过有关？”
不是的, 方显曾经亲眼看见他长出鱼尾。
但是方显不能说。
“有道理，看来当初还是留下后遗症了, 不过现在看来还挺好。”
站在方显旁边的研究员乐呵呵说着, 方显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正好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方显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研究员点点头, 继续聚精会神观察起了镜头里的律远洲。
他也听不懂人鱼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律远洲的脸色并不好看, 便也跟着忧心忡忡。
结果他还没看上几分钟, 律远洲瞅了一眼摄像头就走出了水房。
研究员立马将双层玻璃重新调整好, 转身走向通道接应律远洲。
“洲洲，人鱼说了什么呀？”
律远洲并没有立刻回答研究员的话，而是问道：“方队现在是在燕京么。他去燕京到底是干什么呀？”
研究员虽然不知道律远洲为什么突然问起了方见军，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是呀，就昨天凌晨的事，好像是说那边研究所出了什么重大成果，需要方队亲自跑一趟确定后续的计划。”
“……是黑匣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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