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人设不能崩［无限］(15)

　　田悦儿几乎也要崩溃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颤声说。

　　她那时只是太困了，她没想到会害死徐宝莲……

　　方作鹰没有理她。

　　可能是动手太过仓促，凶手这次留下了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到大门，看样子它是往山林中跑了。

　　山林中刚下过雨不久，地面泥泞，可以顺着踪迹一直追踪。

　　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陷阱，不过方作鹰相信自己的实力，直接循着脚印追了出去，王兴紧随其后，客厅里只剩下夏至几人。

　　周璐璐默默远离田悦儿两人，她可不想跟这两个害死同伴的人待在一起。

　　田悦儿看到她的动作，又气又急，拉着林伯文就往外走：“走——我们也去抓凶手！”

　　两人也跑了出去。

　　夏至慢慢走到徐宝莲身前。

　　她双目圆睁，好像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物，眼中满是惊讶和恐惧。

　　死状如同余清一样，也是胸腔被剖开，内脏被拿走，不同的是余清是睡梦中被杀，而她则是清醒着死亡。

　　凶手动手的速度一定非常快，快到她来不及发出喊声，也来不及挣扎反抗——她的身上，只有胸前的一处伤口，一击毙命。

　　夏至发现她的右手合拢，好像正攥着什么东西，他轻轻掰开她的手，一根黑亮顺滑的发丝，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又是头发？

　　这时，柳姐正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头上没有裹着头巾，一头黑亮的长发垂落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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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姐、燕夫人、谭多多。

　　夏至在手机备忘录上敲下这三个人名。

　　她们都有着凶手“同款”——黑直长发。

　　可如果凶手是她们三人之一，那杀人动机是什么？

　　夏至长长的叹气，他跟易云擎说：“如果有更多的线索就好了。”

　　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更多的线索？

　　易云擎看他苦恼的神情，若有所思。

　　正好，他也觉得现在的进度太慢了。

　　他起身道：“我去一下厕所。”

　　“我陪你一起。”夏至连忙起身。

　　可不能让男朋友落单，而且男朋友又看不见，万一在厕所滑倒，摔个好歹怎么办。

　　他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为男朋友操心。

　　夏至默默叹了口气。

　　他把手机收进口袋，等男朋友上完厕所，往回走时，易云擎忽然停下脚步。

　　“这里，是不是有一扇门？”

　　夏至：“咦？”

　　确实是有一扇门，这个房间紧邻着厕所，好像是一个杂物间。

　　可是男朋友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响动。”像是发现了他的疑惑，易云擎随口解释。

　　响动？什么响动？

　　夏至耳朵动来动去，四周明明安静得很。

　　不过，衣柜开合那么细微的声响，男朋友都能捕捉到，说不定盲人的听觉就是比常人敏锐呢。

　　他看一眼客厅，柳姐不在，便直接去拧门把手，“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这里果然是一个杂物间。墙边摆放着好几个铁架，上面杂七杂八堆了很多东西，门口还放着拖把扫帚一类的清洁工具。

　　杂物间遍布灰尘，灯也坏了，内里黑黢黢的，夏至正打算往里走，突然想到什么，一时顿住了。

　　“怕有老鼠？”易云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夏至：“……”

　　易云擎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口罩，他嘴角上扬：“戴上它，就不怕老鼠咬掉鼻子了。”

　　你当我还是八岁小孩儿吗？而且你的口罩从哪里来的？

　　夏至心里腹诽，然后乖乖低下头，任男朋友微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就，口罩还可以防灰尘嘛，有的戴为什么不戴，是吧？

　　易云擎：微笑。

　　走进杂物间，夏至细细查看铁架上摆放的东西，有一些破旧的杯子、生锈的铁钉、陶瓷娃娃、旅游纪念品……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哐当——”

　　夏至一看，有点着急：“没事吧？撞到哪里了？有没有受伤？”

　　男朋友不小心撞到了铁架上，刚才的声响便是由此而来。

　　“没事。”易云擎活动一下手臂，“不小心蹭到一下。”

　　“啪哒——”

　　被男朋友撞到的铁架晃了一下，一个日记本从它与墙壁的夹缝间滑落。

　　日记本上还挂着一把锈蚀的小锁，此时断裂成了两半。

　　夏至捡起它翻开，日记扉页上一行娟秀小字：“5月17日，燕照水赠与多多。”

　　“6月5日，天气晴，今天燕夫人读了《飞鸟集》：让我设想，在群星之中，有一颗星是指导我的生命通过不可知的黑暗的。我要将这句话记下来，我想，燕夫人就是我的那颗星星。”

　　“6月12日，天气阴，燕夫人从小生活在新西兰，她说那里有全世界星空最美丽的地方——小镇特卡波，她说11月份就带我去新西兰，我们一起去看南十字星。还有五个月，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6月14日，天气晴，今天段先生出门采集植物，他不在，我自在好多。我现在很排斥与男性接触，段先生肯定一早发现了这件事，所以一直跟我保持距离，他也是好人……我要怎样才能克服这种毛病呢？”

　　“6月17日，天气阴，夫人真的好厉害，懂的好多！段先生采集的植物她都认识，还给我讲了好多跟它们有关的小故事……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像夫人一样优秀了吧……”

　　“6月18日，天气阴，段先生今天有点怪怪的，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在跟谁说话？”

　　“6月19日，天气雨，昨晚梦见妈妈了，她给我唱了摇篮曲，奇怪，她在我三个月时就丢下我跑了，可我还记得她唱摇篮曲时的声音，那么温柔……”

　　“6月28日，天气阴，愿望？我的愿望？我想忘记那些糟糕的记忆……我想成为像夫人那样优雅自信、内心强大的女人……我想拥有美满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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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杂物间做什么？”柳姐神情阴沉，突兀地出现在门前。

 

11.  深山古宅   夏至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背着光，地上延伸出扭曲拉长的阴影，空气一瞬间降温，森森冷意迎面而来。

　　夏至：“……”

　　这是要狂化了吗？

　　他看一眼自己，手无寸铁，再看一眼男朋友……

　　男朋友周身毫无紧张感，随意道：“我们经过时听到响动，所以进来看看。”

　　夏至：男朋友太迟钝了吧，没发觉气氛不对吗？

　　他下意识挪了一下，挡在男朋友身前，易云擎一怔，眼神染上几分复杂。

　　柳姐忽然一笑：“这样啊，我还以为宅子里进了小偷。你们下次进杂物间记得跟我说一声，这里东西太杂太乱，万一有东西掉下来，砸伤人就不好了。”

　　她神情如往常一般憨厚和气，仿佛刚才在杂物间堵人的不是自己一样。

　　夏至：“……”

　　他几乎要以为之前的诡异氛围，是他的错觉了。

　　既然如此——

　　“不好意思，柳姐。”他顺势表演，神情赧然，一无所觉一般，“当时没想那么多，下次一定告诉你。”

　　他的眼神、表情如此自然，即使柳新叶心中怀疑，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动摇，难道他真的没发现？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他问。

　　“当然。”柳姐笑着，侧身让开。

　　在两人经过的瞬间，她垂落在身侧的右手微动，指甲一瞬间变得尖锐，悄悄探向夏至，在她设想中，下一刻，他的身体就会像纸一样被轻易撕开——

　　然而，“砰”的一声闷响，她的指甲撞上了一个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