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杰浑浑噩噩的,“刀?然哥,你给我刀干吗,小磊已经死了啊,刀对他没用……”
话还没说完,只见赵毅然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膝窝处,冷声道:“你现在最好他妈的给我清醒点,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再多说一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强忍疼痛,郭杰从地上爬了起来。
“现在把刀拿好,跟我走。”
这次郭杰不敢多问,闭紧嘴巴跟在赵毅然身后,他现在已经慌到了极点,生怕赵毅然真的会把自己丢下。
两人先是绕到村尾,蹲在一户人家附近等了一会儿。
郭杰心下好奇,可不敢开口再问,就这么煎熬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只见那户人家的朱红色大门开了一道缝,一条黑狗欢快地从里面蹿了出来。
一同飘出来的还有电视机的声音。
“……发现该名死者竟是通缉犯,然而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尸体却不翼而飞,疑为专业团伙作案,所盗取的尸体将流向黑市……”
“明天阴有小雨,气温略有降低,提醒广大市民朋友……”
“去玩吧,玩够了就回来啊!”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声中,主人弯腰在黑狗脑袋上揉了一把,操着方言随意地叮嘱一句,没有锁门,只是虚掩住了,然后返身走回房子里。
黑狗汪汪大叫两声,甩着尾巴撒欢儿去了。
“跟上。”赵毅然立刻道。
郭杰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压低声音道,“然哥,咱是不是要把这狗杀了?”
“嗯,”赵毅然应了一声,却不看他,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定在前面的黑狗身上,“黑狗血辟邪,你没听过?”
“听过、听过!”郭杰来了精神,“这办法好,不管有用没用咱都先用上,万一呢!”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候就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混子,平日里天怒人怨的事情没少干,没钱又嘴馋的时候套了别人家的狗来杀了吃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对抓狗十分在行,配合也默契。
跟着狗溜达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两人一逼一围,没花多大功夫就把黑狗杀死了。
黑狗的后腿在半空无力地蹬了两下,低低的哀鸣从它的嘴巴里传出来,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泥土里,转瞬便被吸食殆尽。
赵毅然脱了衣服,把还温热的狗血往身上抹,郭杰立刻有样学样,掬了一大捧狗血,也不嫌气味呛人,把前胸和后背都铺上一层刺眼的红色。
抹完以后狗血还有不少,仍旧汩汩地从刀口处往外冒,赵毅然示意郭杰把矿泉水给他,他则拧开瓶盖把里面的水全都倒了,转而接了满满两瓶狗血。
做完这些,两人在夜风里晾了一会儿,等到身上的血干得差不多了这才把衣服穿起来。
“走,去棋牌室。”赵毅然拎起矿泉水瓶子说道。
郭杰不解:“棋牌室?”
“那儿每天晚上都有人通宵打牌。”赵毅然冷笑,“我问你,你家里人能看到那些泥脚印吗?”
“能啊,我就是怕吓到他们所以才不敢继续待在家里了,后面我住到招待所,那里的服务员也能看到。”郭杰道。
“这就对了。既然能看到脚印,那就说明他们都能‘见鬼’,要是今天晚上小磊真的来了,咱俩真的有什么危险,”嘴角扯动,赵毅然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近乎残暴的凶光,“那人多总比人少好。”
郭杰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赵毅然朝棋牌室走去,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
赵毅然和郭杰推门而入的时候,棋牌室里零散地坐了三桌,两桌扑克,一桌麻将,还有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儿趴在最里面的长条桌上玩手机,不知道在打什么游戏,不断响起各种令人烦躁的音效。
门开了,坐在门口的几个人只是抬头扫了一眼,接着又把注意力重新转回牌桌。
“五筒。”
“三万。”
“吃!”
“对10。”
“对A。”
“不要不要,过了。”
没人打招呼,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有些尴尬的,但赵毅然并不在乎,他径直走到那两个男孩儿旁边,伸脚踹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的凳子。
“让开。”他冷声道。
男孩儿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走走走,小屁孩占什么位置,都几点了不回家睡觉还赖在这儿打游戏,我看你们是欠打了吧?”郭杰一边说一边把两个男孩儿哄起来,朝门口推了一把,“赶紧走啊。”
男孩儿也不傻,知道这两个人自己惹不起,因此只是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一收,干脆扭头走了。
郭杰这才在赵毅然身边坐下,“然哥,现在怎么办?”
“等。”赵毅然道。
郭杰点了下头,其实他心里一直有预感,汤磊今晚肯定会出现。而这次就不会像之前几次一样只是看看,留下脚印那么简单,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但会是什么行动,难道汤磊真的会害自己和赵毅然?对于这点郭杰却拿不准了,他想不明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后半夜,棋牌室里便只剩下那桌打麻将的还在依旧挑灯夜战,其余人则都陆续回家了。
赵毅然渐渐感到疲惫,白天的惶恐和暴躁此时如同退潮的浪一般无声消减,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明显的困意,它们正从四肢百骸涌出来,一点点堆积着占领和控制大脑。
他甚至感觉不到狗血在自己的身上凝固成一层血痂,紧紧地贴着皮肤,而腥臭的血腥味就被闷在中间。
他确实累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狗日的汤磊怎么还不来?
他应该会来的,自己的预感不会出错,所以他到底想等到什么时候?
还有,汤磊究竟为什么会复活,难道真的是那个盒子的缘故?
孔帆为什么要把盒子拿走,拿去哪儿了?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盒子不是普通的魔术盒的?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会是什么?
汤磊突然死于心梗,死前几天有人在村里看见孔帆。
简陋的葬礼,尸体上盖着白布和纸钱,有些纸钱被沾湿了,还有污迹。
汤磊复活了,拖着腐烂的躯体来找自己和郭杰,还有今天下午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影。
泥脚印。尸体。黑狗的血。
赵毅然猛地惊醒!
他明白了,杀死汤磊的是孔帆!
孔帆早就死了,自己傍晚在黑狗主人家门口听到的那则新闻说的就是孔帆。他死后因为盒子而复活,不知为什么又回到村里,并且首先找到汤磊,这个过程中被其他村民看见。
几天后汤磊死了,同样因为盒子而复活,又来找自己和郭杰。
他是来杀人的!
赵毅然霍地站起,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必须要走,而且走得越远越好!
“郭杰!”他大喊一声,却没有人回应。
赵毅然有些错愕地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条桌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你找小郭啊,他出去上厕所了。”麻将桌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道,他抽了口烟,吐出的烟圈轻飘飘地飞向半空,“我刚回来时碰到他了,他困得人都恍惚了,差点撞我身上,不是我说啊小赵,你们俩来这儿熬鹰呢,什么都不干就光傻坐着啊?”
这一瞬间赵毅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
郭杰不可能独自出去。
他已经被吓破胆了,恐怕宁愿尿裤子也不愿意单独出去上厕所,更何况他的刀还放在桌子上。
汤磊来找他了,他是被“叫”走的。
这么想着,赵毅然一低头,赫然发现郭杰座位的周围出现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泥脚印,而其中一对正好落在原本应该是郭杰双脚所在的位置。
这种情形就好像有人在他们困倦打盹的时候绕着郭杰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后他走累了,停下来坐在郭杰的位置上,坐进郭杰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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