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A猫小餐厅(69)

　　魏言明仰脸一笑，带着丝得意炫耀着自己的功绩。“怎么着，你羡慕啊，羡慕你也来啊。”

　　“咦～”同学鄙薄。“你真无耻，接近沈时安，就为了每天免费吃饭。你不知道他是周瀛的人吗？要是让周瀛知道了……”

　　“怕什么。”魏言明不屑嘁了声。“周瀛又怎么了，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我吃我的饭，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每天免费下馆子难道不好吗。”

　　同学脸上露出一丝羡慕，知味小厨的菜可是附近有名的好吃，魏言明因为和沈时安走得近，每晚都会被邀请一起去他家吃饭。同学略迟疑，看教室里还有个女生，刻意压低声音，但又带着丝神秘说：“周瀛从小学就一直护着沈时安，听说他们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青春期的男生已经开始懂生理知识，对性这大人们讳莫如深的话题开始了私底下不为人知的探索。

　　“睡觉？”魏言明倒是丝毫不注意自己音调，拧着眉头问：“两个男的在一起睡觉能做什么？”

　　“这个可就……”刚才说话的男生看了懵懂的女生一眼，凑到魏言明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平日里当着周瀛面他们被迫乖顺。此时人不在，说两句话编排的话倒像是发泄。

　　魏言明明朗的脸色随着同学嘀咕越来越难看，最后就像是吃了屎一样作势要吐。“不会吧，那种地方也行？好恶心啊。”

　　“哈哈哈哈哈哈。”同学继续说：“那你下次还去他家吃饭吗？你还吃得下去吗？”

　　“吃不下去了。”魏言明搓着自己浑身鸡皮疙瘩，厌恶撇嘴。“本来就觉着周瀛不正常，没想到这么变态，两个男的一起，咦——”

　　“害，这有什么。”同学表示自己见过大世面。“沈时安确实长的好看啊，现在还好点了，你不知道以前，尤其是一二年级那时候，长得比小姑娘还水灵漂亮，我妈可喜欢他了。”

　　“那也是个男的。”魏言明似乎开始后悔自己以前那么接近过沈时安，目光扫过旁边桌子，好像有什么骇人病毒一样避之唯恐不及。“真恶心。”

　　“哈哈哈哈哈，恶心你也总是去他家吃饭。”

　　……

　　来校的学生并不多，走廊十分空旷，晨光从走廊尽头窗户照进，形成一片清晰的明暗交界。周瀛站在门口，侧靠着墙，教室中并不算低的说话声尽数落在耳中，他没有冲进去，也并不在意里边人把他编排的又多么不堪。只有弱者才会做背后嚼舌头这种没品的事。周瀛微眯了眯眼，将魏言明刚才的每一分表情都记在心里，逆光脸上极轻极轻扬起一抹阴狠的笑。

　　晚上放学后，无人经过的巷子内哀嚎和声声到肉的殴打闷响此起彼伏混在一起，魏言明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抱着头挣扎，校服上蹭满巷子里腐臭泡发的污水，他在拳打脚踢中痛苦又凄厉求饶挣扎。

　　清晨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一群人欺凌而无法反抗。

　　“别打了！”沈时安被周瀛禁锢在双臂中，他竭力挣扎，然而却毫无作用，就像是很多年前那天，周瀛强迫他看着这一切。他的手臂十分有力，勒紧后无论沈时安如何反抗还是动弹不得。

　　沈时安听到自己肋骨压迫引起的嘎嘣作响。他不知道周瀛为什么突然对魏言明下手，他只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眼睁睁看着魏言明被拖到这里，打至遍体鳞伤，仿佛生命中唯一的那道光被人掐断，前所未有的绝望无助把整个人深深包裹。“为什么？”他看向周瀛游刃有余又无情的双眸。

　　“为什么？”一直安静缄默的沈时安，突然冲向周瀛，脖子上青筋暴起，发疯一样嘶吼。“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周瀛看着他挣扎无动于衷，只是紧紧抱住他，强迫沈时安把这献血淋淋一幕记在心里。

　　“为什么？”沈时安无力往下滑落，红着眼睛问：“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

　　求饶换不来周瀛的怜悯，魏言明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逐渐明白。他不再压抑伪装，开始痛骂，那个开朗阳光的魏言明，嘴里骂出毫无底线又肮脏的话，他沈时安垃圾，骂他不男不女，骂他是条狗，骂他是个……

　　沈时安那一瞬间觉着自己在做梦，魏言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那些话语化成一只无形的手锁住喉咙，他难受的呼吸不得，双目渐渐开始模糊。

　　周瀛抱着沈时安，伸出手，在沈时安麻木间为他捂住耳朵阻绝魏言明所有不堪入耳的话。

　　周瀛看着他双目逐渐失去焦距，脸色惨白空空流泪。沈时安唇线开开合合，好像是溺水者无声息的求助，但最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脱力地靠在自己怀里。周瀛低垂下阴暗的眸。

　　为什么？

　　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你这副模样，所以才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安安，他们都是脏的，会伤害你。

　　只有在我这里，你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你不能逃。

　　周瀛捏着沈时安下巴，强迫他看魏言明痛哭求饶，他要给沈时安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安安，不听话的奴隶就是这样的下场，你还要离开我吗？”

　　周瀛在钻心痛楚中缓慢睁开眼，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了过去，胸前手指像是一把钢刀插进心脏，疼的难以忍受。

　　“你的记忆很有意思。”男人见周瀛醒来，缓慢松开手，他的指甲细长，怠惰划过周瀛衬衣留下一层浅浅痕迹。

　　“滚开！”周瀛咬着后槽牙强忍痛楚，双目聚焦后果断一把将胸前手拍掉，西装下摆扬起，紧接凌冽一拳砸了过去。

　　男人面对周瀛暴起依旧从容，游刃有余后退一步，轻松避开，他的唇角带着笑意，却让人觉着森冷。“我对你很感兴趣。”蛇类从来都是欲望和贪婪的代表，周瀛的脾性完全符合白术喜好。“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你想要那个人类，我想要他身边的那只猫。”白术身影一晃，随即飞速后退至十米之外，他将自己雪白指甲伸进唇间舔了下。“借你一段记忆，留你一命，就当是回报了。”

　　周瀛惊诧看着这人瞬间移出那么远，好似自己眼花般，他的目光紧紧压下。有些人天生桀骜就让他们天地不怕，周瀛就是这种人，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清醒并且确定自己没有喝多，这个男人的行为动作显然已经超越了人类范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周瀛捂着胸口，他刚才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不会被人平白无故翻出。

　　那么……

　　周瀛脸色瞬变，男人已经消失在了前方，他的目标是沈时安。

　　“安安。”

　　晨光朦胧，盛焰在明亮的厨房中乐此不疲的忙着今天的早餐，准备多做几个菜，好好度过一天久违的二人世界。盛焰把鸡蛋羹蒸好后淋了点酱油和醋，热气腾腾端上餐桌，热气将香味激发传播，沁人心脾，盛焰将沾在指尖的酱汁塞进嘴里，含着品了品，毛绒耳朵满足抖动。“好好恰～”

　　因为昨夜于千鱼的突然到访，精神疲惫的沈时安直到现在依旧窝在床上酣睡。阳光脉脉从窗帘缝隙照进，投在地上形成一道金黄带子。

　　房间内整洁安静，窗帘遮蔽了大部分的光，却依旧不影响一切朦胧的轮廓。一条手臂长的白蛇恍若无物穿过透明玻璃，从窗帘缝隙中沿着阳光铺下的路径落在地上，它的通体闪着银光，灵巧身躯飞速游动至床前。

　　白蛇一瞬间化成银发男子模样，他依旧戴着那顶礼帽，站在床前看着陈势安沉静的面容微俯下身，目光冰冷，苍白脸上含着诡异笑容，猩红色唇角上扬。白术盯着安稳熟睡的沈时安，小声说：“睡吧”他将自己锋利的指尖指向沈时安胸口，连同被子一起无形贯穿。“睡吧。”

　　随着锋利指尖拔出，睡梦中的沈时安不安蹙紧眉头。白术用蛊惑的嗓音，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早已一无所有，所以，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