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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和政敌清清白白!(4)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 时间:2019-03-25 10:55:27 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打脸 宫廷侯爵

黄叔看着顾轻侯沉静的侧脸,心里止不住的惋惜。
可怜了一个大直男!
荣王回京的第二日,在顾府家仆的愤恨中,在京城百官的打探中,安然度过。
他们还不知,这一夜,荣王正搓着手,准备第二日顶着各种窥探的、恼怒的、瞧好戏的目光,勇登国舅府的门……





      第4章 第 4 章
数年前,妙音馆。
馆里两层,槛上槛下坐满了京中名流公子。彩灯高悬,香屑铺地,台上的垂纱帐里,一个朦胧袅娜的身影正弹着琵琶细声唱着曲儿,正是阮云笙。
顾轻侯刚从府里出来。他娘舅家的哥哥今日生日,中午的正宴过后,请交好的几位兄弟朋友,在这里包了桌。他来时,他们已将瓜子壳干果皮扔了满桌,叫嚷着正玩得高兴。表哥见了他极是欢喜,要拉着他坐在身侧,他依了表哥,坐在圆桌边上。
桌上有高门贵第家的公子哥儿,也有王公府的当红幕僚,更有备考恩科的热门才子。大多人喝的舌头都大了。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其中一人说了什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顾轻侯没细听,他爱听阮云笙这一把琵琶声,独自端起茶杯,淡淡的饮着。
忽而,他表哥带着三分醉意,“嘘”了一声,场子静了下来,他表哥低声道:“你们可知道,上个月,我姨夫在西郊瞧见咱们太子了。”
众人在桌上围拢着,其中一个笑道:“此刻该叫废太子。”
他表哥不理,接着道:“西郊那片荒地,你们去过吧,咱们春天常去那骑马。”
另一个问道:“太子去那里作甚?”
他表哥道:“我姨夫也觉得稀奇,忙跟他寒暄。”他表哥的举了一个手指,“他身边就带了一个内侍,你猜怎么着,一抬头,眼都是肿的。”
他表哥道:“我姨夫吓了一跳啊,还没说甚呢,他就自己道‘我的球儿死了,我来埋它,别人埋我不放心。’”
众人听了,低声笑了起来,有人道:“是了,球儿是他的狗。上个月刚死了。”
一个来自地方的举人边骇笑边觉诧异,压着声音道:“这位废太子,怎和我家小妹一般的做派。”
“不然能是‘废’太子么,”旁人笑道,“这样的人,让他上前线监军,得把他忙坏了,别人打仗,他哭着挖坑埋马……”
众人又是一阵低笑声,顾轻侯执杯,侧耳听了两句。
有人叹道:“咱们这位太子,故事多着呢。”
先前从地方来的举人道:“连我们东南偏远之地,都听闻过他的事迹。”
有人捏着嗓子学,“人,为何食肉?”
众人被他的怪模样逗笑了,那举人笑着为他争辩:“起码太子心地良善。”
他表哥一挥手,“拉倒!他后来也一点没少吃肉!”
众人“嗡”的一声复又笑开。
顾轻侯也勾起唇笑了,他听了两句与己无关的闲话,喝尽了杯中水酒,在此处支应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家。
当时,京兆府家的千金不知怎地就看上了他,闹着非君不嫁,他父母被逼无奈,拐着弯托亲戚来顾府说和。
顾轻侯对这位千金无意,又觉十分麻烦,便听了母亲的话,出外游玩去了。
他在外流连忘返,直到有一日忽听人说京中生变,顾大将军父子被杀,满门被屠十之五六,女眷皆被关押,他的嫡姐也被囚在深宫。
顾轻侯不信,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家中,到了门外不远处,正见官府中人将许多的女眷尸体往外抬,其中有一具竟是自己母亲。
他傻在当地,浑身无知无觉,直到被人从身后拉走。
待他清醒过来时,人已藏在阮云笙的住处。
他藏身的那段日子,天地没有昼夜,仿佛全都黑了。
他还记得那一日是大年初一。如大贺朝的无数个新年一样,皇宫照例大放烟火,许多富贵人家也点花放炮,引得许多人上街瞧热闹。人人穿着最体面的新衣,家里摆着一年里最好的吃食。
他缩在柴房外的角落里,点了一小撮纸钱给他的父母,这一日正是“七七”。
他还穿着自己的衣衫,玉佩,荷包,银扣腰带,一样不少。四十九天了,他轻易不敢脱衣服。
身着统一服色的士兵们闯进来时,他刚烧完纸,面色平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继而他一阵眩晕,扶着墙,望着带头的士官,手摸上自己腰间。
这群士兵别具一格,不喊打,不喊杀,鬼鬼祟祟,比他还像贼。未等他动作。领头士官先向前一步,手中迷药一撒,简单粗暴地收拾了他。
顾轻侯清醒后,耳中听到几丝低声细语。
他没睁开眼睛。
身下的床板并不冷硬,这里不是牢房。
周身似是盖着松软的棉被,鼻间还能萦绕着淡淡的馨香,是一种干净悠远的味道。
顾轻侯一动不动,连眼帘中的眼珠子都不肯轻移一下。
有人站在他床边,微微俯下身,声音很近。是一把温和沉静的嗓音,像是他被子里蓬松干燥的棉花。
“怎么还没醒。”那男人轻轻道。
顾轻侯酣睡如常。
男人起了身,与身旁的人低声道:“不然请个大夫来看看……”
旁人道:“那不就被人发觉了么。”
男子道:“无事,有我顶着,就说……”
二人的声音像是佛堂里的烟雾,模模糊糊,似远似近。
顾轻侯微微睁开一丝眼帘,他的床前有两个人影,被青纱幔子遮住了上半身,其中一个年轻些,穿着青色的衣衫,上面隐隐绣着白鹤。
顾轻侯闭上眼帘,再次昏迷过去。他知道自己瘦了一圈,四五十天里近乎绝食,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第二次有意识时,他是被吵醒的。
还是先前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慷慨激昂,正在撒泼,“我不管,他都躺了两天了,药吃了三幅也不见醒,必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几个似是大夫的人点头弯腰,“是是是,下官无能,只是迷药并不伤身,这位公子是气虚体弱,才昏倒的,还是要以进补为宜……”
“之前开的方子里没有补药么,你们可不许大意,我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美人小心肝,还没乐够呢,要是治不好他,你们提头来见……”
“荣王府上的贵人我们怎敢轻待?确实是体虚才……”
顾轻侯的神智渐渐清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
荣王府,美人,小心肝……
外间,大夫陪着小心百般解释,荣王不依不饶吵吵闹闹。
顾轻侯听了一会儿,决心继续昏迷。
荣王其人,他是有所耳闻的。先帝废太子,好男色,御赐的“昏懦淫逸”。在一众淫棍中,也是淫得出类拔萃的一位。
至晚间时,屋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有几个纷沓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
“王爷?”
“不用扶我……他怎样了?”
“还是不醒……”
“哦……”
有沉重虚浮的脚步靠近床帏,同时,眼帘紧闭的黑暗里,一团红色的光晕慢慢接近,来人似是拿了一盏灯。
顾轻侯的呼吸一如既往的平静,任周身沐浴在光晕中。
忽而,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划了一下,一触即离。
像是……人的手指……
顾轻侯藏在被子中的手,慢慢扶上腰扣处。
腰扣轻轻一摁便能展开,那里藏了一把跟随他十余年的软剑。
那人开口,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醉醺醺的轻佻腔调,“灯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外间侍从禀告,“王爷!京城戍卫处的指挥使来了!”
床边人匆匆走远。
顾轻侯按着腰扣的手缓缓放下。
他躺到第二日下午。
屋室静谧,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没有。他仿佛真睡着般。
忽而,一个侍女轻手轻脚走进房内,他房内,另一个打盹的侍女见了她,小声道:“王爷叫你来的么?”
前一个侍女道:“不是,姐妹们听说王爷又得了新宠,让我来偷偷瞧瞧长得什么样?”
房内的侍女拉着她,小声道:“什么样儿?肯定是美人样儿呗。咱们王爷的口味什么时候变过?”
前一个侍女向床凑近几步,点头感叹:“果然不错。”
房内的侍女道:“那自然,王爷一得他,闹出多么大的阵仗,天天人参吊着,精贵着呢。”
前一个侍女叹息道:“咱们王爷的毛病,你还不知道,一见美男便走不动道,一旦瞧上了,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哪怕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得手。”
房内的侍女低声道:“后院里已弄来十余位美人,还不够他玩的么?也不怕糟践坏了身子……”
“王爷他……确实房中事太任性了些……”
“你知道最先前的杨公子么?”
“知道啊,不就为他闹得最大么。”
“杨公子来的第一夜就寻了死,后来,王爷每去他那一次,第二日必要请太医……”
“唉,”先前那侍女道,“咱们王爷哪都挺好,就是这种事上,太肆意妄为了……”
她们相携着走得远了,声音也渐至不闻。
床帐里的人纹丝不动。
这日晚间,有人将他的手放回被子中,一女子道:“大夫,怎么样?”
另一个略苍老些的男声道:“脉象已经稳健,人却依然不醒,这有些怪了……”
屋外传来一个脚步声,有人进了门,“今天还没醒来么。”
女声和男声齐齐道:“见过王爷!”
接着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脱衣。
顾轻侯的手动了一下,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立刻,一个女声惊喜的叫嚷:“王爷!公子醒了!”
顾轻侯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帘开启时一片昏暗,几个身影堵在他面前,轮廓由模糊渐渐清晰。那是几个侍女与一位颤着白胡子的大夫。他们把床前围的密不透风。
他们身后赶来一人,众人后退到昏暗处,那人提着灯越众上前。
顾轻侯一派平静,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腰扣软剑上。
薄如蝉翼的青纱被一把撩开,那人离他太近了,一张脸全映在素光中。
灯下的那张脸,过于白腻,乌睫如多情的晕染,一双黑沉的眼眸中有散碎的星子。
顾轻侯望着他,目光对上目光,那人微微一笑,像是温泉的水。
顾轻侯静静地,没有说话。
那人笑道:“可是醒了,”朝大夫道,“再给他摸摸脉。”
他让到一旁,老大夫窝着腰过来,抓了顾轻侯的手,慢慢为他号脉。
顾轻侯用力支起上身,离床不盈一寸,便跌了回去,老大夫急忙按住他,“公子身体耗损过度,还是不要贸然起身的好。”
顾轻侯冷冷地打掉他的手,费劲地挪着身子,挺起上半身,靠在床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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