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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当伴读(139)

作者:晏图 时间:2019-01-27 17:39:22 标签:强强 青梅竹马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赵景湛笃定道:“他肯定会的。”
  许霁川好奇原因,但见赵景湛一副我早就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许霁川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其实赵景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冯锦舟对安乐侯是个什么心思他现在也不清楚,只是安乐侯的事情或多或少背后都有冯锦舟的手笔,因此他断定冯锦舟对安乐侯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当夜,赵景湛就让“布袋”将给冯锦舟的信发出去了,传国玉玺虽然现在在他手上,但肯定不能说是安乐侯给的,一来会给他和西蜀旧臣招惹不必要麻烦,二来赵景湛打算好好包装得到传国玉玺这件事,最好弄成梦中神授,老百姓比较相信这个,容易得民心。
  关于安乐侯得到传国玉玺的由来,许霁川专门跑去问了他。
  其实西蜀得到传国玉玺的故事也很普通,大约是安乐侯的爹有一年派人疏通河道,结果打捞上来一艘船,下面的人在沉船上发现了这个玉玺,献给了当时的西蜀国君。
  当时西蜀的实力在三国之中最弱,若是被其他两国知道他得到玉玺的消息,恐怕会给西蜀招来兵灾,因此当时西蜀国君便将打捞船的人全部处死了,将玉玺的消息瞒了下来。
  后来西蜀国君临终之时,便将自己的儿子叫到跟前,将玉玺给了他,叮嘱他让他好好保管玉玺,若是有一日西蜀能壮大,甚至吞并其余两国,便让传国玉玺重见天日;若是不能,则一定不能让其他三国知晓玉玺在西蜀的事。
  这件事只有这两代西蜀国君知道,甚至冯太后都不知道。
  后来西蜀灭亡之后,安乐侯想了几次,想要将玉玺献给梁元帝,但想了许久还是忍住了。太子赵景湛虽然登基了,但确是个没有玉玺的倒霉新君,于是安乐侯想到了自己的玉玺,反正他拿着也没什么用,也不能换钱也不能用,索性送给新君添个彩头。
  许霁川听到他这番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暗暗发誓以后会好好对待安乐侯,保护他的纯粹,让他一辈子都做富贵闲人!
  赵景湛没想到,勤王诏书发出去之后,最先响应的竟然是汝南!
  汝南的太守是赵景湛刚入朝时提拔的官员,他并不是明确的太子党,甚至这么多年和东宫从不联系,没想到三十六州里他竟然是第一个表态的!
  汝南表态之后,滇州支持的奏报也送到了,还有汉州、青州……最后林林总总下来,竟然有半数州县支持赵景湛。
  赵景湛将自己得到传国玉玺的消息放出去之后,支持他的州县多达二十多个!晋王所能控制的地界变成了晋州一带和江都一带。
  除了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太子殿下将勤王诏书发出去之后,许霁川便给自己的世交好友叶奕声去了一封信,游说自己的好友,让叶家也站在太子殿下这边,叶奕声并未复函,但后来传来的消息,叶家投靠了晋王。
  许霁川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了,已经知晓哪怕是至交好友之间仍然会有利益不同,立场不一致的时候,但叶奕声的选择仍然让他觉得心中怅然若失。
  是不是人长大之后,总会与幼时的玩伴渐行渐远。
  叶奕声赵景湛曾经见过,他和许霁川第一次逛青楼就是和叶奕声一起去的,那时候他还曾经妒忌过能和许霁川一起长大的叶奕声,自然十分明白叶奕声在花奴儿心中的地位。
  陛下的嫉妒心到今日才算完全释然,有那七八年的幼年旧时光算什么,朕才是陪着花奴儿并肩而行,一直到老的人!
  传国玉玺在赵景湛手里的事情传到江都之后,无心插柳造成了另外一件事。
  虽然赵景湛对外说玉玺是梦中神授,但这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晋王自然明白他是胡扯!
  赵景湛在南唐得到了玉玺,晋王自然以为传国玉玺是南唐的,而元宗归降的时候竟然没献给他,而是留给了赵景湛!!!实在是岂有此理!!!
  因此,晋王一怒之下,将牵机药赐给了元宗,毒死了他。
  这个消息传到南唐之后,赵景湛马上行动,让人散布谣言,说桃花夫人一直介意自己曾经侍奉过元宗的过去,因此对伪帝进了谗言,伪帝一怒之下便杀了元宗。
  这个消息在南唐引起了轩然大波,也结结实实打了陈国公的脸,甚至还有人经常朝他们家的门口扔菜叶子和鸡蛋,陈国公府的人只要一出门就要受到他人的指指点点,不过几日,陈国公竟然被活活气死了。他死了之后,陈家也身败名裂,自然掀不起多大的浪来。
  何况赵景湛现在也没工夫搭理他,大梁的地界上二十州燃起星星之火,晋王急诏驻扎在长江沿岸的北厢军回朝,镇压叛逆。北厢军这几日都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大军开拔了。
  赵景湛自然不会让他们全须全尾地回去,他派人密切监视北厢军的动静,只要大军一开拔,就趁机偷袭。
  北厢军开拔在即,这天晚上下了大雨,赵景湛部署完第二天的战役,刚要休息,夏石就报告门口有人上门,说是有急事要见太子。
  布袋堂的人如果有急事,也可以不经过小奇,直接向太子殿下汇报。因此太子殿下也未多想,就去花厅见了那人。
  那人身上披着一个黑色的雨披,见太子殿下进来,便将头上的兜帽放下来,来人赫然是——蜀州太守冯锦舟!


第179章 雨夜归人
  冯锦舟看到赵景湛, 高呼万岁,干净利落地给新君跪下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新君陛下居高临下看着跪倒在地的冯锦舟, 心中知晓他此番举动是要表达臣服的意思,便亲自将他扶起来, 和蔼道:“爱卿, 快快请起。”
  冯锦舟被陛下扶起来之后, 年轻的新君笑道:“冯卿的意思朕明白。”又道, “这种事, 爱卿只需上封奏疏即可,何至于亲自跑一趟呢!”
  冯锦舟看着新君, 笑道:“陛下登基继位, 为臣子的是一定要前来祝贺的。”
  若是冯锦舟真有他说的那么忠诚,就不会在太子殿下已经登基十天之后才来。
  对此赵景湛心知肚明, 但他并未将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不动声色笑道:“如今时局艰难,北厢军盘踞在长江沿岸,要想穿过北厢军的封锁来江左着实不易, 朕又岂会因为冯卿未到而怪罪于冯卿。”
  冯锦舟道:“陛下仁德, 臣下心中省的,但做臣子的又岂能因为陛下的仁德忘了自己做臣子的本分!”
  赵景湛不禁打量了一眼冯锦舟,此人未及而立就能做到西蜀的大司空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非常善于审时度势, 为官圆滑, 虽然出生豪族, 但却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矜之气。
  只是……赵景湛不喜欢太过圆滑的人。
  冯锦舟见新君久久未语,便知晓这位陛下不喜欢如此不真诚的马屁,他眼珠子一转,心中立时有了计较,赶忙进入正题,道:“陛下,其实臣此番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庆贺新君登基,更是为了为陛下献策。”
  赵景湛这才来了精神,道:“哦?”
  冯锦舟道:“伪帝手里现在有禁军和北厢军两支军队,禁军本不是伪帝的嫡系部队,如今他弑君的罪名已经坐实,恐怕要压制手下的禁军不造反已是不易,因此禁军他是断断不敢用的,如今便只剩下了北厢军,北厢军乃是晋王的嫡系,可他如今为了牵制陛下,竟然将北厢军放在长江边上,而长江是南厢军的主场,若是此番陛下能在这里消耗北厢军的有生力量,那殿下挥师北上将毫无阻力。”
  太子殿下不动声色道:“北厢军被打败了,冯卿不要忘了,各地的府兵加起来林林总总也有十几万,且番挥师北上要经过的州府大都是晋王的地盘。”
  冯锦舟笑道:“陛下入行伍多年,各地府兵的战斗力如何,陛下还不清楚?此番若是北厢军被殿下瓦解了,这些州府定会被吓破了胆,肯定马上俯首称臣奉陛下为中原之主,又岂敢忤逆陛下?”冯锦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也不知是在嘲笑什么,他道,“陛下,遂州一战还未过去五年啊!”
  冯锦舟提起遂州的时候,赵景湛心里不自然跳了一下,但他面上不露形迹,并未表现出来。
  遂州就是赵景湛攻打西蜀的时候屠的那座城,那时候赵景湛年轻气盛,又刚将南厢军收于麾下,这柄利刃他还未用顺手,再加上当时太想早日拿下西蜀在军部有自己的势力,因此剑走偏锋造了屠城这等不可饶恕的杀戮,后来的岁月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太过偏激,若是现在的他,定然不会再干出那样的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这一生的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多想无益,徒增心魔罢了。
  赵景湛看着冯锦舟,似笑非笑道:“冯卿此番前来,不会是效仿诸葛孔明给朕来个雨夜隆中对的吧?”
  冯锦舟十二岁开始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自然不会听不出陛下的弦外之音,陛下的意思是说,他如果有什么好的可行性对策就快点说出来,这样分析天下大势徒劳无益。
  以前在西蜀的时候,虽然在谈判的时候和太子接触过两三次,但那时候,谈判大都由许霁川出面,他对太子殿下的政事风格并不太了解,如今才算大约摸清了这位新君在政事上的风格,眼前这位不喜欢夸夸其谈、溜须拍马,是个为政清简的主儿。
  于是冯锦舟小心翼翼收回自己试探的触角,赶忙道:“臣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将北厢军的主力留在长江边上。如今北厢军的主力主要集中在寿阳、荆州城外,在襄阳城外还有一小部分,臣出来的时候就将西蜀的府兵尽数带上,现下这三万军队驻扎在渝州城中,臣愿意和荆州的守军里应外合,先包抄荆州将荆州城外的北厢军尽数歼灭,然后再为陛下夺取襄阳!至于寿阳,陛下用兵如神,谈笑间北厢军自然飞灰湮灭。”
  赵景湛神色这才算和蔼下来,他道:“早就听闻爱卿智计无双,今日才知所言非虚,等我等君臣勠力同心,将北厢军的主力留在长江边的那日,朕定要与爱卿醉酒高歌,饮马长江。”
  冯锦舟拱拱手,道:“承君一诺,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赵景湛亲自为冯锦舟倒了杯茶,道:“今日朕与爱卿共饮此茶,不灭奸佞誓不休!”
  冯锦舟直视着新君的眼睛,将茶一饮而尽!
  赵景湛喝了声“好!”也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抛去那些幽微曲折的心思,此刻他们都是想统一中原实现心中抱负的豪杰才俊。
  一杯茶之后,两人对彼此的试探都收了,冯锦舟道:“陛下,军情紧急,臣今夜便告辞了!”
  赵景湛将他一直送到了大门外。
  送走了冯锦舟之后,新君陛下便回了寝宫,推开门的时候,便看到灯影瞳瞳中,花奴儿正拿着剪刀剪红烛的烛心,见他回来了,道:“今晚来的是谁呀,怎么去了那么久?”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花奴儿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寝衣,更衬得他肤色白皙,瞳瞳的灯影中越发显得白皙清丽。
  此刻,红烛,红衣,心悦之人,莫名让赵景湛联想到洞房花烛夜。
  他沉浸在想象中有些恍惚,花奴儿看他站在门口不出声,以为得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于是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宴这才回过神来,道:“今天来的是冯锦舟。”不经意间发现花奴儿光着脚踩在地上,江南地气湿润,阿宴看着他皱皱眉。
  许霁川一句话还未说出来,就见阿宴突然发了痴将他抗在肩头,摔在床上!
  许霁川:“……”
  他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有没有搞错!明天都他娘的要打仗了,阿宴竟然还有心情发情!
  发情误事,陛下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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