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好像都被我吓坏了(34)
白阮风本就气得不行,见他这样顿时只觉得心口一痛,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便生生吐了出来!
他顾不得这些,上前拽着白楚露把她从井边拉开后,气疯了的他抬手就要打人,但手高高举起许久之后,巴掌最终却是落在了他自己脸上。
他不知道这个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他娘他爹还有他这妹妹,什么时候就都变成了这种自私自利的性格。
他的印象中,他娘对他总是温柔的,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他,每次他回来看着他时眼睛都是红彤彤的,送走的时候也是暗自抹泪。
他爹也总是对他十分有耐心,生意上的事情他没懂就一遍一遍细心地教,即使他做错了他爹也很少骂他,只会与他细心的说哪里错了。
他这妹妹,长得漂亮又乖巧还很温柔,每次他从外面回来都会特意抽出时间陪他,总说些温柔好听又体贴人心的话,让他别累着。
可再看看如今这个家,家已不成家!
爹倒了,娘跑了,妹妹丢尽了白家的脸面后又回来了,如今这仅剩下的产业怕是也要在他手里垮了……
白阮风又结结实实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后,让下人把白楚露关进了屋子中反锁了起来。然后他才抹去自己嘴角的血,拒绝了下人的搀扶,独自一人扶着墙慢慢走开。
白楚露这夹着尾巴回了白家的事情在镇上传开后,自然又引得镇上众人是看尽了热闹。
那郑家与张家两家则是皆大欢喜,选了日子便下了聘,喜帖都已经发了出来,新人再几天的时间就要过门了。
镇上是热闹非凡,小院里这段时间也是热闹不少。
自打那天善玉成突然出现倒在了白莫儒身上被他捡回家后,已过了两天时间。
那日善玉成之所以会饿晕倒,原因说来好笑,只因为他善家少爷出门没带钱的习惯,等他发现时他已经饿了,而且离家颇远。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初五替他收拾的,他那天走得急,所以就给忘了。
路上他典当了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但一路下来加上盘缠与住宿,快到镇子附近时他已是两手空空。
心急万分的他花了最后的钱坐了船,硬是饿着熬了两天找到白莫儒后,他一个放心便晕了过去。
至于他为什么急冲冲的来找他,白莫儒是问了几次善玉成都闭口不说。
问不出原因来,又见善玉成除了清瘦了些并无其它状况后,白莫儒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不过善玉成清醒了身体也缓和过来后,有件事情便成了问题,那就是他善家少爷住哪儿?
住客栈吧,他善家少爷没带钱。
住他们家吧,他们这院子之前就按着三人的房间收拾了,被褥什么的也就买了三人份的。
本来刘如是打算着等白学名这边亲事说好了,直接再给白学名重新置办两套好些的成亲用,五床被子大夏天的一家人也就够用了。
谁也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来了客人,被褥什么的直接就不够了。
善玉成没好之前,晚上都是白莫儒去白学名那儿睡,白学名自己打个地铺的。
如今善玉成要继续住着,那就得去再添置一个屋子的被褥日用,而且看善玉成这模样,他是连件多的换洗衣服也没带。
刘如倒不是心疼这个钱,有客人来她是很开心的,她只是有些忐忑不安。
在刘如印象里,善玉成那就是个富人家的公子哥。富人家的公子哥儿那都是享尽万千从爱用度也奢侈的,总归和她这就没出过几次镇子的人是千差万别的。
她这去街上买了临时布置的被褥日用,肯定是比不上白福德精心准备的,那比善家就更加不行了。
这万一要是善家公子睡不习惯怎么办?还有这衣服也是一样的道理。
刘如悄悄的找了白莫儒,把自己心中这担忧与白莫儒说了,等着白莫儒给她拿个主意。
去的时候她顺便也把之前订好拿回来的衣服拿给白莫儒穿上,月初已经到了,他们之前和那王家嫂子约定的时间就在下午。
今天白学名和他都特意没有出门,专门在家里准备着,晚饭的时候好提前去饭馆那边等着。
那王家嫂子说的姑娘家,画像已经拿过来给白学名看过了,长得挺清秀的。
他们家是这镇子上的,家里卖鱼,家境和他们家差不了太多。那姑娘很勤快,王家嫂子说她十几岁开始便一直跟着她爹娘在菜市场卖鱼,一张嘴很能说,会做生意。
虽说这在外抛头露面的,但是胜在性格好又勤快嘴巴又甜,而且也不嫌弃白学名二十五六了。
画像两家都看过了,都还算满意,所以便在镇上的一家饭馆约了吃饭,能不能成再说,总之大家互相之间先见个面。
院里,白学名的房间中。
不认床所以没想到这一点的白莫儒被刘如询问后,他想了想后便说道:“那你就带着他一起去买吧,让他自己看,看好了再让人送回来。”
“那成,我明天带他一起去订两身衣服,”刘如一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便喜滋滋的让白莫儒去换新衣服。
如今白莫儒有着自己的点心摊子要看,白学名要去码头上工,唯一有空的就只有刘如了,带着善玉成去买东西这事儿也只有刘如有空。
白莫儒穿了新衣服,在屋里被刘如拉着转着圈地打量,他早已经习惯刘如这样,也就乖乖地抬着手跟着刘如的动作在原地转着圈。
白莫儒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皮肤本就被养得格外的白皙,这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穿上后,顿时把他那张脸衬得更加白白嫩嫩的,像是哪家大院偷跑出来的小少爷。
好在他最近身体好了许多气色不错,脸上也有了些肉,看上去五官轮廓比之前更加立体了,眉目间那股清愁虽还未散,但已多了几分男人特有的俊气。
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被他那漆黑的眸子注视着时,就好像会被它吞噬掉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陷下去。
刘如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眼里那都是满意,“等你哥这事说成了,再过个一年娘找那王家嫂子也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正转着圈的白莫儒听了这话,脚下一踉跄,总是神情淡然的眼中有些无奈。
一回头间,白莫儒却看见正进门的善玉成愣在了原地。
003.
“你怎么起来了?”白莫儒问道。
善玉成因为被饿晕过,身体有些虚,所以刘如一直让他在床上躺着休息。
刘如见状,也连忙回头看向他,“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善玉成视线有些呆愣的落在了刘如的脸上,被刘如询问,他摇了摇头却并未开口。
那边,刘如见状又连忙问道:“待会儿名儿和我们要去饭馆吃个饭,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带着客人去相亲这种事情有些不妥当,不过若是他们三人都走了,把善玉成独自一人留在家中吃剩饭怕是会更加不妥。
善玉成此刻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微动,视线又落在了一旁穿着新衣服的白莫儒脸上,见着白莫儒如今的模样他眼睛一亮。
可那份亮光很快又黯淡下来,善玉成又回过头来看向刘如,他刚刚都听刘如说了,刘如准备给白莫儒也说门亲事。
上一次他听初五说起这事情心里便难受了好久,如今又听刘如亲口这样说,他心里顿时是难受得不行。
他看了看一旁的白莫儒,见白莫儒并未开口回绝,他有些白的唇就抿得更紧了。
见善玉成不说话,刘如却是当善玉成应下了。
她出门看了看天色之后,连忙张罗着让白学名赶紧的,换了衣服一起出门了。
一行四人到了定了位置的饭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酒楼饭馆中已飘出食物的香味。
进了饭馆,报了名字,四人被店小二领着上了二楼雅间。
进了雅间后,刘如紧张地跑去确认了一次菜色,白学名则是从进来之后便一直僵硬地坐在原地等着。
白莫儒走了一路有些热,脱了最外面的风衣放在了一旁,那是刘如怕他晚上回去时凉特意让他带着的。
又是片刻后,那王家嫂子的声音才出现在楼梯口。
听到那王家嫂子的声音,刘如和白学名两个人顿时就更紧张了。
刘如连忙起身去开门,脸颊通红的白学名则是‘嘭’的一声站了起来,他动作太快,又撞到了桌角,差点把整张桌子都掀了。
好在门外的人还没进门,所以并未发现。
来的一共三人,除了那画上见过的姑娘外,还有她的父母。王家嫂子跟在一旁熟练的引着两家人做了介绍,又开了话题。
白家的那点事情在这芝麻大的镇子上那是人尽皆知,那王家嫂子也知道,所以饭席上主要挑了那姑娘家事在说。
那姑娘就如同王家嫂子之前来时说的情况,家里是在镇上卖鱼的,家境与他们相差不多,她还有个弟弟,还小,才十岁左右。
那姑娘与白学名一样,两人估计都有些羞,上了桌后就一直红着脸低着头,那王家嫂子问她一句她才答一句。
这一顿饭吃下来,白学名是全程动作僵硬吃得面红耳赤,刘如却是十分欢喜。
对面那姑娘的父母也是欢喜,至少面上是如此。
饭席结束后,王家嫂子这才把事情扯到了成亲上,她嘴上自然都是挑好的说,把他们两家说的那是门当户对错过了就找不到下家。
刘如听着心里欢喜,也是连连地点头,那姑娘的娘看了看自己家羞得满脸通红的女儿,只是一个劲儿地笑,没给出正面的回答。
王家嫂子也懂姑娘家里怕是要再考虑考虑,这东西本就不是见个面就能成的,所以也不催促。
她只是说道:“叶儿姑娘,你可得抬头看看,咱们刘如妹妹那脾气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好,这么好的婆婆可不好找。”
那王家嫂子这话确实说的不假,镇上谁不知道刘如脾气好?
那被叫做叶儿的姑娘点了点头,她抬头瞥了一眼一旁红着脸愣愣地瞪着她的白学名,霎时间更是羞得不行。
王家嫂子见了这一幕觉得有戏,便又道:“你想啊,你若是说给了别家,这进了门讨好了相公后,还不得好好花心思讨好婆婆啊?”
“可这白家不一样,我这刘如妹妹看着就喜欢你,她喜欢你呀那这亲事就肯定能成,而且你要嫁过去了,她肯定也会把你当自己的女儿疼的。”
那姑娘听着羞得顿时把头埋得更低了,还是她娘在旁边打了圆场,不然估计都得把头埋到桌子下去。
这边众人继续聊着,那边善玉成却是把那王家嫂子最后这一番话听到了心里。
他那琥珀色的眸子瞬间有了几分光彩,他连忙回过头去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刘如。
刘如是白学名和白莫儒的娘,可是白家准婆婆,这刘如看上的媳妇白学名是绝对不会不接受的,那……
善玉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手边的白莫儒,见白莫儒正揶揄地笑着看着自己那羞得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的哥哥,他整张脸上都放出了光彩。
善玉成回头看向正和那王家嫂子说得开心的刘如,见她杯中的水空了,他赶忙放下筷子拿了水壶亲自给她满上,见她碗里的汤快没了,他赶忙给舀了好的添上。
那刘如与那王家嫂子一直说话,他就眼巴巴地在一旁望着。
饭吃完,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吃得面红耳赤的几人跟着那王家嫂子下了楼,末了,这王家嫂子还叮嘱着让各自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事情都找她。
王家嫂子开了口,两边的人自然都连忙应下,然后这才道别,各自回了家。
天色暗下来后,街道上亮起了灯笼,星星点点的烛光照亮了整个镇子。
头顶上方,清澈的夜空繁星点点,缺了口的月亮斜斜的挂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