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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20)

作者:禾韵 时间:2018-01-18 12:22:44 标签:天作之合 因缘邂逅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牧谨之长眉紧锁,这下才稍缓和下的气氛一下又凝滞起来。
  “本尊——”仇韶倏地侧过头,硬邦邦转问周野:“本尊只是想问,令师最近可好?”
  周野怕也是没想到仇韶突然插进来就是问这个问题:“……多谢挂念,师傅近来……在,嗯……在西岭雪山中潜心悟剑道,怕是很久都不会出山了。”
  牧谨之对仇韶拙劣的生掰硬扭付之一笑,一行人绕过草木扶疏的庭院,废置的空楼有三层楼高,外墙本是朱红,经年失修下墙面已斑驳不堪,像褪去胭脂水粉的半老娘们,加上四周参天高树半遮月色,无人打理的矮灌丛疯着长,牧谨之迈步踩过地面婆娑的黑影,抬手潇洒的打了个响指。
  老鸨只觉眼前一花,十几道黑影凭空闪下,一晃眼间,原本空无一人只有残叶的庭院已跪满人,领头的黑衣人扯下罩面,宽腮杂胡,胸脯横阔,国字脸上一双黑粗眉,尤其是在紧张时,双眉间似拧巴成一条麻绳,这汉子用负荆请罪的姿势冲仇韶深深伏下身,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汗涔涔的紧张。
  “白虎堂白威……参见教主!”
  刚刚啸音一起,白虎堂堂主就知道完蛋了,铁定是教主来了——
  他心中千万个愤慨,谁信誓旦旦教主从不来烟花之地?谁说这里最安全不过!?
  这事怎么圆啊!?
  白堂主欲哭无泪,偷偷使眼色给牧谨之求助,牧谨之站在仇韶身后,目光晦涩不明,竖起手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第47章 四十四计
  仇韶负手而立,似压着雷霆万钧:“白威,你倒是对本尊忠心得很。”
  白威两手伏地,连呼冤枉。
  出了事就知道粉饰太平,一个两个都瞒着他,现在他反倒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是,他是很想得到所谓的起死回生的秘术,但在他们眼里,难道自己已经一意孤行到油盐不进的地步?还是他们认定他仇韶是只管自己不顾大局的人,自己在教徒眼里,当真就是这样一个毫无用途的摆设?
  所谓的忠诚,难不成只是建立在自己的淫威之上?
  仇韶心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无力感,无意再跟白威再较劲,冷道:“白堂主,本尊很可怕?看你抖得。”
  白威:“……属下只是体虚,吹,一吹风就抖。”
  他目光四下一扫,见跪着的教徒一个个如履薄冰,大家都怕他,为何怕他?
  他一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二不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虽算不得和蔼可亲,但也自认规矩负责,究竟他们在怕什么?
  “罢了,都下去吧。”
  小楼一层层亮起烛火。
  楼顶廊道逼仄,仇韶大步往里走,空楼廊板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这层楼每隔五步驻守一名教徒,尽头的那间房门两侧站着两名持剑教徒,隔着门板,近似老鼠啃噬木块的声音一点点割进耳中,仇韶挡住教徒为他开门的举动,把门推开。
  身后牧谨之举起灯,随着光亮,黑暗中骤然划过几道尖锐嘶鸣,“尸人”畏光,四肢挥舞试图逃窜,但手脚被特质锁链脚铐困着,激烈的动作激得铁链四荡相撞,那几名尸人最大不过十一二岁光景,脚踝血肉迸裂,几乎可见白骨,奇怪的是,他们又惧怕牧谨之手上的光源,但又仿佛对仇韶有极大的兴趣,数双凶相毕露的灰白眼瞳死死盯住仇韶。
  仇韶呼吸微滞,肩膀绷得僵直,有人从后摁了摁他肩膀,是牧谨之。
  “尊主,人在那。”
  牧谨之举着灯移了几步,尸人前方缩趴着一人,衣衫早被尸人尖锐的指甲撕得破烂不堪,蓬头垢面,脸上满是血污,周野试探了下那人鼻息,确认还有气,但与江湖中相思堂主俊美如仙的传闻相差甚远,故仰头跟牧谨之确认:“这就是雁沙行?”
  牧谨之点点头,“白堂主最喜以牙还牙,应该是他的手笔了。”
  把无法动弹却意识清晰的雁沙行扔到尸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受尽折磨,又用好药好汤把气吊着,让人求死无能求生不得。
  弟子将半昏迷状态的雁沙行拖到隔壁房,躬身等仇韶吩咐。
  仇韶让执刑拘的弟子下去:“本尊亲自审。”
  待教徒绑好后,他偏头朝周野客气了下:“周盟主,不回避下?”
  周野迈前一步,没有要走的意思:“事关武林,如何能避?”
  “那行。”
  接着众人耳膜里爆出一记既清又脆的咔擦声——显然,那是手筋骨被剔断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椅子失去平衡横倒在地上,雁沙行痛不可遏地尖叫起来,凄厉无比的惨叫传得很远,他很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彻底冻结住他左臂血液,这让折断的骨头更加易脆,又像被人用针扎进了三魂七魄,疼得牙齿上下咯吱打颤。
  模糊的视野里,他看见有人朝他走来——
  那是一张你看过一眼,就再也不可能会忘记的脸。
  是啊,所以她离开了多久他就心心念念了多久,整整三十年,他从未有一天忘记她。
  “阿,阿愿,是你回来了。”他涕泪俱下:“你终于回来看我来了——”
  雁沙行拼命仰头,正试图爬起,却被那人一挥袖袍甩得老远,身子一路飞出撞上墙面。
  “本尊母亲的名讳,谁允你说的。”
  梦境与身体同时被摔得肝肠寸断,雁沙行在看清眼前是谁后,眼里浮现出万念俱灰。
  “仇,仇教主……您听我解释……”他的手死死抓着仇韶长袍下摆,嘴唇哆嗦不停。
  不要怕,他安慰自己,对……他知道仇韶想要什么,仇韶想要的只有他能做到——
  那个人告诉过他白教最大的秘密,只要好好利用,一定能再度让相思堂重复当年荣光——
  “雁堂主。”仇韶俯下身,黑潭一般的眼珠里倒影着对方,反而平静得前所未见,不见丁点杀意:“本尊就是来听你解释的。”
  黑云遮月,林梢颤动。
  夜雨下得越来越急了,瓢泼的雨串从楼檐肆虐而下,天地间像被密集的铁丝网罩得死紧,四面朔风剐出“呜——呜”的惨叫,雷光一道道炸开夜幕,小楼一侧人影森森,驻在房外的教徒听着风声雨音惨叫声,一个个木人似得毫无表情,甚至眼珠子都没因此多眨一眼。
  “你们制作尸人的地方在哪?到底抓走了多少孩子?”
  “他们只对本尊一人感兴趣,为何?”
  仇韶身子前倾,语调比往日温柔太多,低低沉沉悦耳之极,他单手卡住雁沙行脖颈将两人距离拉得极近,用看似亲热的姿势听着对方嘴唇间蠕动的声音。
  没得到很满意的答复,他扔下已经毫无知觉的雁沙行,接过牧谨之递来锦帕,来回擦拭了几下手扔了开去。
  在仇韶的意识里,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严刑逼供。
  就像没人会觉得猎鹰撕碎飞鸟,或者狮虎扼断一匹马的咽喉有什么问题,还需要什么解释,况且,仇韶的底线非常明确——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手段,绝不牵涉伤害无辜之人。
  一旦坏了规矩,谁都得付出代价。
  包括自己。
  起死回生自然是一场骗局。
  相思堂秘术便是利用蛊虫操纵人体,让人“复活”后坐卧言行一切如常,除了不会思考,他们所谓复活后的人就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提线人偶。
  秘术只传每代圣女,也只有圣女才能制作出最近乎“人”的人偶。
  直到三十年前圣女与仇父一见钟情,叛逃后相思堂不敌白教威势,相思堂秘术之法至此就断了头。
  “想必这些年雁沙行想尽办法恢复秘术,所以才抓了那么多孩童,毕竟相比成人,小孩的筋骨还未定型控制起来的难度最低,他们从关外一路南下,想必受害的地方远不止乌县一处,教主你看。”
  牧谨之用内力打进那几名孩童身上,顺着他手掌移动,青白皮肤内部轻微颤动着,仇韶举过烛灯一照,皮下赫然已拱出一坨肉疙瘩,且以肉眼可见速度越变越大,从原本幼童指甲尺寸涨至小个拳头大小,撑得皮肤薄成一线几欲涨裂,哪怕小童这会没意识,也被疼得全身抖如筛糠。
  隔着烛光依稀可见一波波黑影交叠蠕动,蛊虫对仇韶的气息格外敏感,仇韶用指甲划破手指试探,果然一点点血腥味就让蛊虫无比躁动。
  很显然,这些游走在人体的蛊虫,就是幕后操纵者手头的木偶线。
  牧谨之目光移向仇韶身上:“看来雁沙行没有说谎,这些虫子都被圣女的血饲养长大的,所以才有圣女能操控秘术的传闻,他们让人偶行动自如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虫子直接进活人体内,一点点吞噬融合进而替代,而死的越久的尸体约僵硬,操控起来难度就越大,我想雁沙行急于南下找教主您,一是想要用起死回生来骗您做靠山,二是想伺机获得您的血来找能完美操控蛊虫的办法吧。”
  如今内力无法逼出蛊虫,谷神医年迈,哪怕立刻出发,也要最迟后日早才能从教中赶到。
  “你们退下。”仇韶道:牧谨之,你留下。”
  仇韶把人叫到一间空房,牧谨之正关好门,就听背后一阵窸窣声,顷刻间,仇韶已褪掉衣袍,正赤着上半身,牧谨之眼瞳微缩,手还搁在门栓处,表情有些勉强:“尊主,您这是做什么?”
  仇韶站得靠窗,暴雨寒风尽数打在这具躯体上,雨水顺着胸膛腰腹的纹理漫下。
  “你来行刑,一人十鞭,这儿有四人,先打四十。”仇韶手里握着方才教徒准备的刺鞭,谁犯教规谁领罚,下至入门弟子上至护法长老谁也不能例外。
  牧谨之不接,背抵在门边,瞧了眼那执法鞭周身布满得刺鳞:“尊主为何选我?”
  “本尊……今日冤枉了你,你心中有气。”屋外雨声骤大,仇韶的声音渐渐高起:“正好一并还你了!”
  为何选他,仇韶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他只当自己做错了,见牧谨之似难以释怀,无端端就心生出想补偿对方的念头。
  这就是仇韶能想到的,最真诚,快捷的道歉方式了。
  说对不起三个字很难么?对着旁人或许可以,但对着牧谨之偏偏不行。
  房内无光,只有穿过窗棂呼啸而来的风雨声,仇韶眼帘上湿漉漉的,这让他有些瞧不清牧谨之的表情,牧谨之几步上前接过鞭子,不过下一刻就随手扔到一旁。


第48章 第四十五计
  好难呼吸。
  这是仇韶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两人只要离得越近,胸腔里失衡的感觉就越强烈,像小时候第一次坐在高跷上时一样,心被颠得一上一下全没章法,那么一点的高度,那么近一点的距离,却让人心生出慌不择路,无处可逃的怯意。
  “……欠的账,属下都会记得的,尊主要还的话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再说了。
  牧谨之说着,顺势倾过身子。
  仇韶浑身一震。
  手与仇韶擦肩而过,不过没碰上分毫,牧谨之顺手把窗棂关上。
  “现在正是亡羊补牢的好时候,伤了您,岂不是更耽误事?”
  话戛然而止,因为四周腾起一股潮湿的热气,布满水气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内力外溢下蒸出一缕缕的白气,牧谨之表情微窒,仇韶更是愤恼难当,他定是走火入魔了,此刻内力跟万匹脱缰野马在撒蹄狂奔——
  他压不下来,雨水是冷的,但身体又热得不成样,仇韶一掌把人挥走,才觉鼻腔有了一丝凉意,持起鞭子泄愤般凌空打下,硬生生劈穿地板!
  “再问一次,你打还是不打!”
  牧谨之摊手,很平静反问:“属下实在不明白,为何辣手摧主的事您都得属下来干?”
  仇韶被问得一怔,觉得这话里有话,隐约藏着一丝怨气。
  “执法长老的活,属下不能做,再说,属下也不擅用鞭,尊主若真觉得属下受了委屈,那属下用自己的方法来如何?”
  仇韶持鞭未动,但见牧谨之抬手,掌心朝内冲自己而来。
  仇韶早已做好被一掌拍心的准备,他一丝不苟的站定在原地,说来可笑,这是他生平头次一动不动被人揍,若真传出去,一世脸面必将丢干掉尽。
  明明出教前是铁了心要铲除对方的,仇韶从没怀疑过自己的决心。
  杀一个人而已,多简单的事,磨磨蹭蹭了那么久,自己怎么就下不了手呢。
  再说了,他是给了牧谨之冤枉气,但谁要他们自以为是的联合欺主?真算起账来,牧谨之哪有立场给他脸色?
  他还没计较牧谨之身为一教护法,却与武林盟主相交过密的事!
  掌风忽至,仇韶合眼,微微屏了呼吸。
  罢了……就当自己病入膏肓了吧。
  对方手掌停在自己脸颊边,下一刻脸颊一热,竟是被轻轻拍了一下脸。
  这力道,说白了就跟清风拂面差不多,仇韶却反应极大,猛地后退一大步。
  “你刚刚做什么!”
  “应您的要求,打人啊。”牧谨之扬了扬手。
  仇韶满脸不寒而栗:“本尊叫你打你就打,这种应付算什么——你,你想做什么!”
  牧谨之停了停解衣袍的动作,理所当然的解释:“如您所见,脱衣服。”
  仇韶倒吸一口冷气,跟大白天烈日顶下见鬼似的,胸腔里顿时又冷又热又辣又烫,不知对方意欲何为,眨眼间,牧谨之已褪下外袍,论个头他比仇韶要高,肩膀宽阔,从胸膛起精悍的肌肉线条有力的收进窄髋里,身材当真是好得鹤立鸡群万里挑一。
  牧谨之往前一步:“失礼了。”
  仇韶握紧皮鞭,掌心热出了一手汗,但牧谨之动作极快,像知道这鞭随时要挥过来似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披在仇韶身上。
  “先披着,外头那么多兄弟,尊主您这衣衫不整的出去,多不成体统。”
  也是不巧,老鸨这会在清点房内损失,就在附近,一听到地板穿洞的声,心急火燎要闯进。
  门开了一半,被一记掌风又拍了回去。
  仇韶:“走开!”
  老鸨哎哟数声,捂着被撞上的鼻子,连连说打扰您,您二位继续啊!
  她眼利索着呢,纵横风月界几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消一眼就全明白过来了。
  她就说呢,一群大老爷们来温柔窟里不干正事,原因就在这呐!


第49章 四十六计
  暴雨过后,无月无星。
  石板地上湿漉漉的,积了一滩滩的水,白虎堂主已将几个孩子的身份调查清楚,原来相思堂将孩童抓到深山里做研究,却没料到随着仇韶到来“尸童”体内蛊虫开始躁动不安,反应最大的那五名孩童在失控后重伤守卫逃出森林,被巡逻的教徒碰个正着。
  仇韶换了一身衣物,略有疲意的走出小楼,鼻尖浓郁的血腥气一点点被寒风吹散,听着白堂主的汇报,仇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其中一家丢孩子的就住在这几日他落脚客栈后头的小巷里,每晚打坐时都能听到夜晚妇人低低哭泣的声音。
  白堂主看仇韶有点失神,不免担心:“教主?”
  仇韶单手撑在树身上,来回摩挲了几下,他声哑如沙:“本尊在想,如果雁沙行不是急于获得本尊信任,是不是这些小孩的命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堂主一大老粗,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帮阴德的玩意就是歹毒估计在关外也祸害了不少人,不然怎么会来投奔教主你——哎,我觉得吧,这都是命。”
  不是这样的。
  仇韶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软肋被人知道,雁沙行又哪来的底气蒙蔽他,当一个人太迫切想知道真相的时候,这种欲望就已经是别人眼中的把柄了。
  他太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太想让他回来了。
  人的念想多了,就成了执念。
  执念多了,便生心魔。
  所以这个时候,一旦有人递出些许诱饵,哪怕知道漏洞百出不可相信,也抵不过心里深处那个微弱,却从未散去的声音:
  万一呢。
  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是真的呢。
  这就是欲念,所以他的一念之差就成了恶念的帮凶。
  正因为有恶念,才会生出如此邪恶的秘术,才会从成百上中选出最适合养蛊的少女,什么狗屁的圣女,就是一尊尊牟利的容器,傀儡罢了,在没被父亲带走之前,母亲就是与这些虫子为伍被困成奴?
  养蛊的圣女大多活不过三十,对,母亲不就是诞下他不久后便暴毙的。
  所以教内长老都对母亲讳莫如深,就是这个原因吗?
  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响起仇韶的余光中,两个身材欣长的身影之从二楼快步而下,周野与牧谨之脸色异常严峻的神色已经说明,他们带来的是个坏消息。
  “怎么,他可说了驱赶蛊虫的方法了?”
  那蛊虫邪门得很,用内力逼不出,用血利诱也不出,仇韶情绪不稳,审讯过半他便被周野连哄带骗的请了出来,倒不是姓雁的骨子硬仇韶拿他没办法,而是仇韶掌握不好分寸,容易事还没问全人就断成截碎成粉了。
  仇韶很不放心,牧谨之是个爱动嘴皮的,周野贵为武林盟主又老爱谈些家国大义仁者无敌,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弃武投文试图以理动人?
  “没有,他说根本没有将蛊虫引出的办法——这一点不像在骗人。”牧谨之看仇韶满脸半信半疑,保证道:“如果他有半点隐瞒也逃不过我与周盟主的眼睛,尊主,剩下的孩童还被关在离乌县百余里外的深山里,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白堂主,组织在场所有教徒入林搜索,蛊虫一旦植入活人体内三十天之后就能彻底将人尸化,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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