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74)
他呵呵哒:“想听哪句?我们家小玦儿?还是阿玦宝宝?要不然,改成亲亲的阿玦小宝宝?”他抬抬下巴,“怎么样,这么充满爱的昵称,自己选一个吧?你选好了,我能天天这么喊。”
萧玦深受启发:“……原来还能这么喊……”她一把捧起他的脸蛋,“那以后哥哥就唤你亲亲的蔺蔺小宝宝好了。”
看到薛蔺,陈氏征愣了一下,问:“你昨天不是叫人带口信回来,说你在朋友家过夜,今早会直接进宫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薛蔺心道,估计是公主派人带的口信。他也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避开门房,神出鬼没的。索性叹了口气:“嗨,别提了。”
受宠就是这样,就算你行踪成谜,撒撒娇也就过去了。陈氏不但没追问,反而面带担忧地多望了他几眼,还把桌上的好菜都挟到他碗里去了。
薛蔺埋头苦吃,心里明镜似的,母亲表面上甩父亲脸面,但肯容他在这里吃早饭,显然对他还有夫妻情分在。幸好自己之前劝住了她,没让她在气冲上头的时候写和离书。
吃完饭后,薛蔺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替父母缓和气氛。但转念一想,这些年薛从谦一直在冷落陈氏,教他好好吃顿苦头也是该的。
萧川呵呵直笑,直想说你们想得太天真了,人家两口子天天晚上圆鸳梦,每天每天都在“放松”,用得着你们替人家着想?
旁人看他表情,就知道劝不动他,也就不再劝了。
哪晓得,薛蔺满头大汗,挟着被他强掳的萧玦策马往回跑时,萧川居然皱着眉头迎上去了!
骑兵队里的人骇然,萧副队这是要去冒犯上官了?!几个人赶紧冲过去拉人。
萧川皱着眉鼓掌:“驸马爷果然是铮铮铁汉,脑子又好用,明明没习过武艺,单单跑了几趟马,就把马上掳人的技巧学了个十成十!佩服,佩服。”拍马屁拍得诚意十足。
薛蔺手腕被他攥得生痛,想抽回来,一时竟抽不动。他火大了:“狗屁心意!我就没见过有人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别人床上送的。你可别侮辱‘心意’这两个字。”又语带威胁,“放手,不然我揍你。”
刘承颐恼恨道:“与世间格格不入的是你!有几个世家子弟房里不摆几个通房,宴会时不与人互换姬妾的?又有几个世家子弟不跟朋友共度春宵,加深兄弟情谊的?世风本来如此!”
薛蔺被这三观恶心得简直想照着他脑门揍下去,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那么开放,那么……乱。
乱到他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骂?他跟他的观念从根儿上就不同。
司筝刹时想起了他曾经陷害她的那封书信……
——“多谢公主美意,这个通房我笑纳了。”
顿觉脊背发麻,马上住了口,再不敢多言。
薛蔺其实也觉得郁闷得很,要不是薛正文太过老狐狸,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他跟公主之间不单纯,他又何用找司筝去偷伤药?
直接找老头子要,不就得了?
那人刺激他:“你不起来帮朕更衣,朕就只能让阿川帮忙了。”
他依旧睡得像头猪。
以前,他是挺爱把萧川当作假想敌的,毕竟这俩货小时候一起长大,青梅对竹马。哪天一个想不通,突然就看对眼了也说不定。可自从发现萧川直得不能再直,对他家那个小名狸奴的娘子一往情深后,薛蔺就放松多了。
最重要的是,萧玦每晚都睡他身边,夜夜交粮。薛蔺天天吃着龙肝凤脑,就算以前再怎么把他当白月光,这会儿也怎么看他都像是衣服上的饭粘子。
饭粘子还每天早上五点就开始喊他起chuang,哼!
他想,他长大了也要成为父亲这样的男儿汉。
可惜这个世界只可能有一个刘雍。如果乱世无法再现,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英雄人物。他无法怪自己生不逢时,只是对父亲的强大更加崇拜,心里的自卑也渐渐滋生,总忍不住想着:是不是因为你不是他亲生的,才差他这么多?
这次进宫伴读,是他主动要求的。父亲的强大,令他空有一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他想趁此机会替父亲再拉拢一批人,让弱小却又心怀不忿的皇帝再翻不出花样来。
然而……
他的目光不自觉又停留在薛蔺身上。
萧玦蹙了眉头,投去警告的一瞥。
可那人看到刘雍没说话,根本没把萧玦放在眼里。一个女人罢了,又是在战前,难不成她还敢在三军面前表演将领不睦?
那人继续嘀咕:“唉,倒还不如让伙头军们烧火造饭。至少吃得饱。”
他这般挑拨,上来领军粮的士卒们却一个比一个高兴。脸上就差点没刻上“这么香……这么香的粮是给我的?”这么句话了。
那个故意在士卒面前挑拨的将领,挑拨了半天不见起效,心里闷得慌。正要再加把劲儿,又一个上来领粮的小兵领完粮后,竟激动地向薛蔺弯腰鞠了个躬!
第76章
而萧玦所面临的,比当初他遇到的更令人崩溃。毕竟薛正文等人名义上是他亲人,但在他内心来说,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萧玦的整个人生价值系统却都是建立在维护皇室和义宁帝身上的。但义宁帝的背叛与暗杀,没把萧玦这个人杀死,却让他的人生价值体系全面崩盘了。
曾经为狗皇帝做过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话。这大概是萧玦最痛苦的地方。
好不容易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亲人,没想到这个亲人也是有问题的。
薛蔺蹲到萧玦身旁,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等你嫁给我了,你不就又有亲人了?”
萧玦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了,忽然站起来道:“他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能让他太逍遥。我现在就找刘公去,问问他儿子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有些感动,问:“你是在建议我从军?”
他深深地望着她:“我是想告诉你,你如果出任副帅的话,一来有你在军队里,刘公就不必担心陛下搞小动作,甚或是断他粮草;二来陛下也望着刘公出征,你身为女子自请领兵,刘公要还是不肯去,声望必降。所以,你这么做必定能挽回陛下对你的信任感;三来,保家卫国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吗?”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萧玦胸口立时生出一片豪情壮志来。
是啊,心坚胆壮箭头亲,不惧沙场受苦辛。哪个好男儿能眼睁睁看着敌虏侵略自己的国家,杀害自己的人民,还能无动于衷,苟且偷生的呢?
但她心中这么想,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我不会去的。”
薛蔺有种见鬼的感觉:“你……你以后别半夜爬床了!烦死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军营里都是些糙老爷们儿,怕是最喜欢看这种事情了。
他和萧玦倒是单纯的只是躺在一块儿睡,可这种事别人能信吗?就算偷看到他们只是在安稳地睡觉,也能脑补出八百场赤膊大战的戏来。
一想到这个,他的头就开始抽痛。
萧玦倒是坦坦荡荡:“公主和自己的驸马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薛蔺怒:“还不是驸马!”
……
国君惨遭所有朝臣同时弹劾,这大约算是千古奇闻了。
义宁帝挖空一切心思,到头来镜花水月,不但不明不白成了太上皇,被幽禁宫中,还成了满朝文武乃至百姓嘴里有名有姓的愚货,并将在青史中“流芳百世”。
而薛蔺也没料到事情竟会进展得这般顺利。他还没来得及把所有手段用尽,义宁帝已经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是夜,太极宫帝寝之中。
薛蔺惊喘不已,推着她的手臂:“不……不行……不可以……”
她就哄他:“我就摸摸,不做别的。”
“我就只亲,不做别的”,薛蔺突然就想起刚刚自己对她说的那句话。特么……这话绕了个弯子,结果又跑回自己这边来了?!
他一个激动,抖了她一手的花粉。
难堪得要命,又生怕她误会,薛蔺只能艰难解释:“平时没这么快的……真的……真没毛病……”
“萧川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扒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筋,把你放到蒸笼上当菜蒸!”他越骂越勇,不止是清蒸,红烧、醋溜什么烹饪方式都出来了。
萧川被他说得……生吞了口唾沫。想吃自己身上的肉了是怎么回事?
薛蔺发现骂不管用,又改变方针政策,开始另辟出路。
“你不愿去,行。你把刘雍叫过来,他肯定会救自己的外孙女的!”
“你把何征他们给我叫过来也行。”
薛蔺懊恼不已,他刚刚应该趁机反问“那你呢,你是不是喜欢我”才对嘛!
唉,白白错失一个机会。
他心里惋惜得不行,走过一个拐角,回头再望,已不见公主人影。
叹了口气,正要往凌烟阁那边走,却有人拦住了去路。
竟是刘承颐。
默哀尚未结束,就有人红着眼睛拔-出刀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结果不等战马疾驰,这人又被自己的战友给架住了,把他往地面上拖。
被架的人奋力地挣扎着:“你们放开我!这群狗娘养的连小孩儿都杀!爷我忍不了了!”
可架住他的人却劝道:“许二,你难受,我们不也一样难受?你冲动什么呀,这是想去送死吗?”
“当兵的就该有当兵的样子!公主准你离队了?还是副队长准你离队了?”
被架的人停止了挣扎,嘴上却嚷嚷着寻求大家的支持:“你们忘了这些狗娘养的做了什么了?!在刘公的大军还没开到雁门时,这些突厥狗为了激咱们出城迎战,把咱们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收在一起,不但不给他们入土为安,还把他们垒成尸山,向咱们炫耀武功!”
两人在街上游荡,走了整整两条长街才又看到一户人家门口在起争执。
不由跟旁人一样,围过去伫足观看。
这户人家住在坊门内,门口未放戟架,大门却是朱漆大门。位置又坐落在“东贵西富,南贫贱”的西区,这家该是富户。但此刻门悬白布,白灯笼也高高挂起,分明是家有丧事。
门口一位艳丽少妇披麻戴孝地拉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抹着眼泪听训。
而她面前的一位老妇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绸衣,哭嚎着指着少妇大骂:“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长着一张狐狸脸不说,还克夫!现在好了,老二被你克死了,你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