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巨星[重生](39)
他有点懊悔自己没问清楚就擅自做了这个决定,他想道歉,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林楚臣的状态实在也并不适合聊天谈心,于是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那回去吧。我开车来的,送你们吧。”
成野刚想点头,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楚臣突然插话:“不了,我……”他像是被口水呛住了,卡了一下才又说,“我想见远哥。”
“远哥?”白靖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经纪人。”成野解释,而后又对林楚臣说,“远哥没跟来,车上只有司机和助理。我们坐靖然哥的车直接去远哥家吧。”
林楚臣没提出异议,成野和白靖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忧。
但再多的担心也无济于事,他们现在什么都问不出来。
成野以为,这担忧最多也就会持续一个小时,毕竟他们录影的地方距离杨修远家也没有特别远,见到了杨修远,可能一切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然而当他们到了杨修远家,当林楚臣毫无形象情绪失控地紧紧箍住杨修远,而被抱住的人震惊茫然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时,成野知道,这次问题大了。
林楚臣不肯说,那他们就没办法知道详情,他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无法有针对性地解决,于是这事就会像个不□□一样摆在那,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了。
成野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林楚臣的失控与生日有关,杨修远可能是间接因素,而杨修远的陪伴可以安抚他的情绪,以及,他似乎害怕失去杨修远。
成野仔细琢磨了一下,得出了个大胆的结论。不过这个结论他也只能放在肚子里,不能找当事人验证,也不方便和其他人讨论。
“远哥,别等了,尽快跟公司说吧,我的活动和影视剧都尽量带着他,公司这边也配合一下宣传和运作,最近接洽的那部剧,叫什么来着?哦,《长安月初上》,我打算给他要一个角色,其他方面我可以降低要求。”成野脑子一团乱,他只想快速推进这个计划,让人老老实实待在他眼皮底下,否则他放心不下。
“《长安月初上》本子不错,但是双男主,另一个男主还总喜欢加戏改剧本……”杨修远提醒道,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定下这部剧的原因。
“我知道,没事。我带林楚臣进组,那位爷不没底线地折腾,我都忍了。这剧吧,各方面也都挺好的,而且我也早就想跟陈导合作一次,真错过了也挺可惜。另一个男主是投资人推荐的,剧组也很难办,咱们不让这一步就只能拒绝掉,算了吧,提个要求,给大家都搭个台阶下。”
杨修远点头:“行,我明天跟公司说。”
成野走出杨修远家时,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把林楚臣牢牢地控制在杨修远和自己的身边,工作上的捆绑是最好的办法了。
在杨修远家休息了一晚,林楚臣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理智回归,恐惧和不安重新压回心底,表面上看,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他半夜就清醒过来了,可他没有起来,也没有离开杨修远家,他侧过头看着怕他出事而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杨修远,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张脸,从一年半之前,就刻在了他心里,他反反复复地想,无论白天黑夜,前二十几年的记忆被他翻来覆去地翻拣回放,一遍一遍,想得他每次都想痛不欲生地想对着心脏的位置捅几刀。
半年前,这个人又重新站到他面前,可他们中间却隔着重重的秘密和巨大的隔阂,他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克制着想要靠近的本能,这种压抑把整个人割得伤痕累累,伤到他以为已经麻木了,无所谓了。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彻底放手,开心新的生活了,然而突然的变故,击碎了他所有的粉饰太平。
“很快就要没事了”,原来只是他自己的以为。
一旦出什么事,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他还要重新走一遍荆棘。
他有时候会特别不负责任地想,如果,如果这个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人,长着另外的样子,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和这个人谈一场无所顾忌的恋爱,如果有一天那些秘密被翻出来,这个人害怕了,或者哪天阴谋反噬,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他们都可以好聚好散,轻轻松松地说分手,不带多少牵挂和愧疚。
如果这个顶着青翼脸的人,出现在那个僵尸横行朝不保夕的世界,他们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来一场走肾的身体交流,不去管明天在哪。
可是偏偏是现在这种状况,让他进不得退不得,他不能把危险和伤害带给杨修远,不能靠近他,不能亲吻他拥抱他,却还要留在他身边保护他。他觉得自己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秉承着本能往前冲,另一个理智冷漠地用绳索把冲动的自己绑在原地,再用血淋淋的事实刺激提醒他。
可是理智的那个他不是总在岗,他时不时的缺席都让事情变成一团乱麻。比如今天,比如……
林楚臣被胸口涌起的难过和愧疚逼红了双眼,他视野开始模糊,一些情绪随着眼泪发泄出来。
他轻轻欠起身,右手用力按住左胸口,缓解那里传来的阵阵钝痛。他看着杨修远的睡脸,伸出手想去触摸,最终却只是隔着空气描摹他的轮廓,而后捂住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后,林楚臣跟着杨修远去公司,据说是《勇者大冒险》反响不错,公司有进一步的推广计划。
林楚臣像平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发呆,时不时打个泪眼模糊的哈欠。
杨修远看看他:“昨晚没休息好?”见林楚臣胡乱地点着头,又交待道,“到公司先去找Linda化个妆,弄精神点,待会王总可能会找你谈话。”
“嗯。”林楚臣继续点头,但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杨修远叹口气,决定自己亲自带过去,这孩子真是干什么都不上心,什么都全无所谓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吸引他注意力的。
到了公司,杨修远去开会,林楚臣化妆,妆没化完,成野就来了,他穿着棒球衫牛仔裤,头发也没做,一副标准大学生的样子,倒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成野进来后也没跟人说话,只是坐那玩手机,林楚臣却很不自在,他昨天虽然意识恍惚,但却没断片,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失态了,还对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示了弱,他一想到这些就一身热汗,尴尬顺着每个毛孔直往外钻。
“头发只是吹一下,还是特别做个造型?”Linda问。
“啊?啊,”林楚臣赶紧把眼神从城野身上撕下来,看了看镜子里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造型师,小姑娘表情有点揶揄,“那个,随便吹一下就行,我今天没通告,就是,见老板。”
“好。”小姑娘趁着帮他弄刘海的机会,突然低头在他耳边说,“成老师今天穿得很休闲啊,特别适合他的年纪,少年感挺强的。”
林楚臣只能尴尬地笑。
“不过林老师长得也很小,稍微注意一下妆容也可以很有少年感的。”
林楚臣挑眉,这孩子是会错意了,不过也是,偷偷看一个同性同行,正常人也不会想到其他的事。
“不用了,”林楚臣婉拒,“我还是更喜欢成熟点的。”
林楚臣的造型做完没多久,成野就被叫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他们在同一空间坐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说上一句话,林楚臣纠结了几次,但看着成野那张不喜不悲的脸,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尴尬期,不知道周末录节目的时候会不会好一点。
到了中午,杨修远来了一次,让他点外卖吃,不要出去,又给了林楚臣一个剧本,是完整的,不是试戏剧本,剧名是《长安月初上》。
“你大概看看,古装,男三,前面两个是双男主。差不多的话明天安排签合同。”
林楚臣一脸茫然,这是怎么说的?都不用见见他吗?他可还没遇到过不用试戏的剧。
“重点看你的戏份,本子和配置都没问题。”杨修远拍拍他的肩,就又去忙了。
林楚臣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气氛的诡异了,可他还是一头雾水,左思右想也抓不到任何线索。这莫名其妙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深陷阴谋中,但是因为杨修远是知情者,又让他感觉即便有阴谋,也不会有危险。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小助理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臣哥,远哥叫你,在王总办公室。”
第 41 章
林楚臣一出电梯间,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杨修远,一颗心顿时落了回去,而后下意识地冲杨修远笑笑。半天不见,他居然有点想念。
失控了。他默默在心里对着自己当胸踹了一脚,表面却依旧保持着同事般的微笑,不掺任何杂质。
杨修远没察觉到什么,只是一侧头,示意道:“走吧。”
林楚臣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才回忆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来了,赶紧拉住杨修远问:“远哥,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儿,究竟是什么事?”
他信任杨修远,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事在外面说清楚比较好,当着总监的面,有些话总归是不太方便讲。
“是关于你下段时间的发展规划,你不用担心,计划都做好了,你点头就行。”杨修远说完,就推开门让出了路,办公桌后的王总就这样出现在了林楚臣面前。
林楚臣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先进去,拘谨地坐在王总对面,这位总监和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出来,而且每次见面都是颇为官方的谈话,听着特别好听,但说了等于没说那种,以至于林楚臣对他基本上没什么印象,在办公室外面遇到,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王总对他可能也是同样的状况,但这并不妨碍王总以会见友邦外交部长的态度用好听话犒劳下属,用词还极为亲密,而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他们是前一天晚上还一起蹲马路边撸过串的铁哥们。
“小林啊,最近表现不错,综艺和直播效果都很好,我就说你肯定能红,一看就有做明星的潜质,公司也对你寄予厚望,做了全面的计划来培养你,你一定的争气……”
林楚臣听着王总吐沫星子横飞地说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北,听起来好像是公司准备斥巨资下大力度把他当国际巨星那么捧,但具体细节一点都没听出来。后来他干脆也不听了,就“好好好”“是是是”以及全程保持微笑,恍若变成了蒙娜丽莎。
“跟着成野好好干,我和公司都很看好你。”小一个小时后,王总以一句屁用没有的勉励结束了自己的战前鼓励。
林楚臣惯性点头,但点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这句话里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关键词,他下意识地把关键词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茫然:“成野?”
“嗯,是啊,我们也是做了很多工作,不过都是值得的,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啊!”王总把他那小胖手拍在林楚臣肩膀上,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林楚臣更懵了:“什么工作?和成野有什么关系?”
“哎,还装。就是后面一段时间和成野捆绑营销啊!他名气足够,形象也好,虽然年纪小有点沉不住气,可能没什么前辈的样子,不过公司的安排他还是会认真完成的。”王总继续堆着那邀功的笑容,而从他的言辞里,确实“促成这件对林楚臣绝对有利的事的他”,值得一份厚重的表扬。
林楚臣也终于听懂了:“成野带我?他同意了?”他扭头看向杨修远,得到杨修远的肯定答复后,他的心突然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