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半听见有小公子呼喊知熠弟弟,侍卫们立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到达后才发现弄错了,他们找到的是陈家的小儿子陈亦辰。
侍卫们当时冷汗就下来了,立马分出两人,一人去找兵马司,一人去御街通知秦家,剩下的人当即四处散开去找,最终的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坐在围账里和各家夫人们聊趣的秦夫人,听到消息时急得胸口一窒,一口气没喘匀过来当即就晕了过去,身边丫鬟眼疾手快地扶住才没跌到在地。
当时一片混乱。
后来陈家不出意外地被秦夫人迁怒,她才不管有没有道理,她只知道自己的棉棉走失了,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苦,一想到这里秦夫人就觉得心口揪疼得厉害。
她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瘦得都快脱相了,流着泪拉着来看她的林夫人的手,颤声道:“林娘,我昨天梦见棉棉满身是血地哭喊着阿娘,喊疼,喊着要回家,醒来后我一颗心都要碎了。”
林夫人忍住鼻酸,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的,老人都说梦是反的,棉棉长得这么可爱,不会有人忍心对那么小的小孩下手的。而且陛下发了怒,下旨让各州府配合周大人竭力寻找棉棉,棉棉一定会被找回来的。”
秦夫人神情恍惚地支撑着起身:“我,我要去镇国寺上香,我要去为我儿祈福。”
林夫人脸色着急:“你身体……”
“我是一定要去的。”秦夫人打断她的话,目光很是坚定。
林夫人心里叹了口气:“我陪你一同去给棉棉祈福。”
丫鬟们匆忙准备好行李后,一群人就上了马车向镇国寺驶去。
镇国寺,上了香又点了八十一盏长命灯后,秦夫人的身体就受不住了,被林夫人搀扶着向后院的禅房走去。
镇国寺后院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座听雨亭,亭里有一身穿靓蓝色绫锻袍子,看上去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习字,被林夫人扶着的秦夫人脚步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小男孩。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周尘叙目光一动,越发地挺直了身子。
从秦夫人的角度看,亭子里的小孩似是写错了字,此时正不满地抿着唇,脸颊边的梨涡因这个动作浮现。
暗自恼了会,他将笔搁下,动手将写了错字的纸张小心对折起来,错了的那个字被折叠在上面,然后将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放在桌角右上方,这样就可以一边写字,一边用这个写错了的字警醒自己不要再写错。
远远看见这一幕的秦夫人眼睛一眨不眨,这个小孩不止气质,就连小动作都和棉棉像了个十足。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将纸张吹落在地,周尘叙连忙蹲下身去捡那张纸。
看见他面容的秦夫人眼瞳一缩,脱口而出:“棉棉!”
她哭喊了一声,越过林夫人,如同疯魔一般冲过去。
“棉棉!我的棉棉!”她一把将捡到纸张正站起身的周尘叙按进怀里,泪流满面:“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周尘叙被抱的有点喘不过气,眼神不知所措地看向快步走过来的林夫人。
看清他面容的林夫人惊了一跳后心绪重重一沉,这小孩长得竟然和秦棉棉有七分相像,若说长相有七分像,在加上气质和小动作,就足足像了有九成。
殷峥从横阳镇一路寻着痕迹追过来时,先遇到的是等在林外的赵老爷等人。
许是看见那些蹲在地上挤做一团的小娃惨样,联想到了皎皎也许被打了,他心里的怒气没能压住,一开始用银子将皎皎赎回去的想法霁散无踪。
两脚踹死围上来的打手后匆匆查看了其它两辆马车,均没从上面找到皎皎后,他的目光看向了被打手和护卫拱卫在中间的赵老爷。
从半死的赵老爷嘴里得知皎皎的消息,他就匆匆进了林间。
找到皎皎后,他将皎皎安置在不远处,就打算回来毁尸灭迹。
从林子里出来就发现,那些被拐来的小孩逃跑前,将赵老爷等人身上的钱财衣物扒了个干净。
殷峥走之前赵老爷还有气,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看了眼光溜溜躺在地上的赵老爷就知道,这是被那些小娃用石头给生生砸死的。
殷峥伸手将地上的尸体扔进马车,处理干净后才去不远处抱过皎皎和秦棉棉,坐上马车驾车向前驶去。
一路上他都将皎皎和秦棉棉按在怀里,没进过马车里的皎皎和秦棉棉并不知道马车里装着什么,只是浓郁的血腥味让皎皎皱了皱小鼻子,扭头埋在爸爸怀里。
赵老爷等人若只是单纯的买卖人口,殷峥不至于下死手,因为买卖人口本就是合法的,很多活不下去的人家都会将儿女卖给人牙子求个活路。
但前提是买卖的人口来源正当,他之所以会下死手,就是赵老爷的人源来路不正当,有六成是拐卖来的,他上面有人给他做靠山,所以行事一向肆无忌惮。
殷峥将赵老爷等人的尸体丢下羊肠小道的悬崖下,下面是乱石枯林,除了一些走兽外,没人会去这下面。
往年常有匪徒在这抛尸,所以少有人敢从这小路走,也只有养着许多打手的赵老爷才无所顾忌。
殷峥抛尸时让皎皎和秦棉棉用手捂着眼睛,蹲在五十米外处,这个距离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是殷峥能最快顾及到的最远距离。
小娃不适合看见抛尸,免得夜里遭噩梦!
从竹筒里倒出水仔仔细细地洗着碰过尸体的手的殷峥面无表情地想着。
洗净手后殷峥走回去抱起皎皎和秦棉棉往回走,回到横阳镇上时还给皎皎和秦棉棉一人买了两个糖饼。
皎皎咬了一口烫烫的糖饼,一边哈着气,一边将糖饼往爸爸嘴边:“爸爸啊——”
殷峥熟练的低头咬了口,腮帮微鼓的缓慢咀嚼着。
捧着糖饼啃的秦棉棉瞥了眼和皎皎一人一口吃着糖饼的殷峥,突然觉得这个看上去很凶的人,其实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带着皎皎和秦棉棉回到李家村,刚入村口就遇见提着菜刀满眼恨意要找他拼命的李寡妇。
殷峥将皎皎按进怀里,避免皎皎看见李寡妇狰狞的模样,晚上睡觉时惊着。
眼见着李寡妇哭喊着提着菜刀劈砍上来,殷峥并没有跟她纠缠的意思,侧身躲开就抬脚往雾山脚下走去。
他步子迈得很大,走得很快,李寡妇追不上。
村里人虽然很厌烦李寡妇,但怕闹出人命,还是忍着厌烦赶来劝阻。
结果一来就见李寡妇在殷峥后面踉踉跄跄地追着,却怎么也都追不上,只能扯着嗓子破口大骂的样子。
没想到还能用这种方式避开李寡妇的村人们怔了一下,心里不由叹了声绝!
被爸爸按在怀里的皎皎听见爸爸被骂,气得从爸爸怀里探出头,指着后面的李寡妇奶声奶气地道:“坏人,不许骂爹爹!”
哟,这小娃还会护着殷峥呢!
村人们心里稀奇着,转眼就见李寡妇脚一崴就从斜坡上摔了下去,手里的菜刀猝不及防地从脖子上剌了一刀,血色瞬间从她脖子处涌出。
见此李二婶等人吓得心都颤了,胡乱喊了句“天爷哎!”就手忙脚乱地跑上前。
这要是真出事了,他们李家村算是要在横阳镇上出名了!
身后传来的变故让殷峥都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剌的口子不深,只是血流得有点多。
发现这点的李二婶等人高高提起的心这才落回肚子里,抖着手帮李寡妇捂着脖子
坐在地上的李寡妇神情恍惚,蜡黄的脸色被吓得惨白,靠在李二婶怀里的身子不自觉地打着颤。
王大娘等人也是吓得够呛,连忙将她手里染了血的菜刀拿开。
“早就跟你说了,二狗子这顿打挨得不冤,让你不要来找殷峥麻烦,你偏要来,结果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
“你王大娘说得对,前阵子我家老大去县里做了木工回来,说是上面下了政令,凡是拐子不论情节是否严重,通通处以死刑。好像是有什么贵人家的小孩被拐子拐了,闹得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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