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荣啊,咱们把你爸爸妈妈的墓迁一下吧。”
跟在宁荣的身后,安昭明主动提出来,安星积极应声。
“好呀,我有零花钱,我们可以一起买。”
他一顿,又扒拉宁荣:“不是爸爸妈妈给的钱,是我自己做东西挣的呀。”
宁荣回身拉了安星一把,示意他看着路,才答道:“没事,不急,他们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宁家夫妻都是教师,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小就不会骗宁荣,说什么人死了会上天堂、还有下辈子什么的,也不是在乎身后事的人。
宁荣到现在都记得,当年宁家一位远房长辈去世,他们一家去奔丧。那里地方偏远,丧葬习俗也非常复杂,宁荣做为小孩旁观,看得目瞪口呆。
回家后,宁景泽给顾岚捏肩膀,顾岚就叹着气给儿子说:
“荣荣啊,将来爸爸妈妈的葬礼,可千万别搞这么复杂,叫几个亲朋好友就行啦!我们的好朋友你都知道,多余的就不用叫了,太折腾你啦。”
那时宁荣听了一大堆各种习俗代表的是什么,就好奇地问:
“不是说来的人越多越好吗,这样你们在地下会有面子。”
“来多少人我又不会知道。”顾岚撇了撇嘴,杏眼狡黠,“而且来的人太多,我肯定嫌吵。”
宁景泽也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声道:
“没那个必要。来得人多,都要你接待,那你会很累。我和你妈妈,会心疼的。”
安星听得认真,从宁荣的描述里,努力拼凑描绘自己亲生父母的音容笑貌。他咂了咂嘴,也很好奇。
“那他们的葬礼,你通知了多少人呢?”
“爸妈是一个学校的,与他们交好的同事和朋友都来了。他们的一些学生与家长自发来了。他们救下的孩子与家人,还有他们去支教那个村子的人。”
宁荣眼里有点怀念,又有点伤感。
“我想着,虽然他们那样说,但热闹点也好。”
即便宁家夫妻是自己的父母,安星却觉得,这会儿是宁荣更需要安慰。他正想着说点什么,就见宁荣的脸骤然沉了下来,眼神如刀一般看向前方。
“你们在干什么?!”
安星顺着看过去,惊讶地看见宁大伯与刘女士,正蹲在不远处并排的两个墓碑前,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两人原本被墓碑挡着,直到宁荣走出这条路换了角度,才看见他们。
那两人听见声音,神情慌乱地抬起头,手边还散落着锤子、扳手等工具。
安星眼疾手快,迅速掏出手机,给他们拍了个照。
“你个小王八蛋干什么多管闲事!把手机给我!照片删了!”
一见到安星,刘芸脑子里代表理智的那根弦,“啪”地就断了,猛地跳起身,就想冲过来。
“老婆!冷静点冷静点!咱们什么都没有干,你慌什么!”
宁大伯反应过来,死死拦住中年女人,在她耳边大声提醒,还对黑着脸的宁荣镇定解释。
“我们两个就是来看看老二俩的墓。”
宁荣讥讽地笑了笑:“大中午来扫墓?”
宁荣打量周围。受环境限制,墓园内很少有监控设备,这个位置也很偏僻,在深处,少有人经过。
这两人挑人少的中午来陵园,还带着工具,明显是想做些什么。如果不是他们恰好也来了,只怕要下一次来扫墓时才发现不对。
他的神情愈加阴沉。
安星掏手机拍照是条件反射,收起手机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人。他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如此下.作,偷他爸妈的骨灰!
“幸亏你们没干啥,不然我又得报警。”
安星把手机塞起来,站在宁荣旁边,用看变.态的目光看那两人。
“局子里的伙食就这么好吗?你们进了一次还恋恋不舍要进第二次?”
“你说什么!干你*事!我们来上家里人的坟,你算什么,你多管什么闲事!”
刘芸极其讨厌安星,要不是这个碰瓷的混小子,她怎么会被带进警局,还留下了记录。她儿子可是要出国留学,回来以后当官的!她有了不好的记录,影响她儿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刘芸看着安星的眼神恨不能滴血,要不是被宁大伯拉着,只怕会立即冲上来打他。
安星害怕挨打吗?完全不怕的。他旁边有爸爸和宁荣,难道还能被这两个人打到吗!
他朝宁荣身后缩了缩,昂起脖子看对面。
“你们刚才想干什么?”
宁荣沉郁阴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安星吓了一跳,探出脑袋一看,愣住了。
男生的脸完全沉了下来,不见一点笑意与轻松,本就狭长的凤眼里此刻锋利又凛冽,一双黑眸仿佛不吸光,定定地看着那两人。
这样的宁荣,安星上辈子曾经见过——一片混乱的认亲那天,男生看过来的眼神仿佛孤狼。而此刻,他的眼神甚至比那时还要凶狠,仿佛受伤被激怒的困兽一般。
安昭明和沈樱也发现了宁荣状况不对,有些担忧。虽然眼前这两人确实什么都没做,但他们肯定信任儿子而不是对方。做为一家之主,安昭明看向宁大伯与刘芸,威严道:
“二位,偷盗别人的坟墓可是犯法的。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们就要报警了。”
“偷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在偷盗了?”
刘芸被气笑了,一把推开拦着她的男人,指着宁荣叉腰叫骂。
“这是我们家二弟和弟媳的墓,和这个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宁家的种,我们过来给家人扫墓修墓,他有什么资格管我们!”
这话简直流.氓到了极致,就是拿宁荣非亲生的身份说事。安星气呼呼地,正想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就听见宁荣沉沉地问:
“你们是不是想偷爸妈的遗物?”
安星一滞,疑惑地看着宁荣。
男生的眼神仿佛被激怒的大型捕食者,看着两人一字一句道:
“你们知道我把爸妈的遗物放在这里了,所以想偷走,再逼我把房子给你们,对不对?”
已经被叫破了目的,刘芸干脆不再掩饰,鄙夷道:
“什么你爸妈的遗物,他们不是你爸妈!你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还有啊,你这天天和有钱人家的少爷在一起,是想巴结人家?果然不是好东西,亲爸妈才死了就想另攀……”
“你胡扯!你嘴巴怎么和你这个人一样臭!”
安昭明和沈樱知道掩藏自己的心思,听见刘芸的话虽然动怒,却不是会跳出来与她争吵的性子,只是眼神冷了下来。还是安星忍不住,一下子跳了出来,把宁荣拉到自己身后。
“宁荣才不是野种,他可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
正想继续叫骂的刘芸哑了,她的嘴巴滑稽地张合,想骂安星是在骗人。可看着少年身后那一男一女根本没有否认,反而一人揽住少年,一人揽住宁荣,冷冷地看过来。
她的心脏狂乱地跳动起来。怎么会……宁荣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亲生父母?!
而且,他的亲生父母,居然是那两个有钱人!
刘芸再怎么没见识,那天被带进警局后,看着沈樱打了两个个电话,就叫来了专门的律师与家里的司机,便知道这是她惹不起的有钱人。后来她与丈夫也打听过,知道这一家子人不简单。
可是他们怎么会……怎么会是宁荣的亲生父母!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家世!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看着那边站在一起的一家人,几乎要呼吸不畅。
就在她快要昏过去的时刻,忽然想起差点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猛然看向宁荣身边那个讨人厌的少年。
“他是那两个人的孩子,那你呢?”
“你才是我们宁家的孩子,是老二的儿子?!”
宁大伯与刘芸的目光,齐齐定在了安星的身上,仿佛荒原中游荡的鬣狗,看见了落单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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