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蔺绥很强也很要强,但那样的场面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还有你给的防护罩。”
蔺绥解释,在他去往第七实习的时候,燕秦给了他这样足以抵挡巨大能量攻击的护盾。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护盾,他可能真的死了。
燕秦:“那也不行!”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以为你会让燕肆来,但你却没有让他来。”
轻轻的话语从有些虚弱的青年口中吐出,带着些许困惑。
“爸爸为什么不让他来啊,难道他死了你也会受影响吗?”
青年歪头,苍白的面庞上浮现求解的神情。
在蔺绥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燕秦的心便如坠冰窟。
不知名的凉意从心口泛起涌到全身,让燕秦有些齿冷。
他原有的关切爱意如同被冰冻在湖面的猎物,僵硬无比。
那些强行被压下的疑惑怪异上涌,燕秦一向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蔺绥报左上坐标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答案,但出于对蔺绥的信任,他依旧朝着相应的方向躲避,却撞上了蛾虫。
这两天他都没有怀疑,以为只是蔺绥看错了,又或者是蛾虫移动了。
燕秦缓慢地问:“什么意思?”
燕秦终于知道很久之前察觉得不对劲来源于什么,自从西里尔那次虫潮爆发后,蔺绥一直陪在他身边,根本就没有再联系燕肆。
他那时候以为蔺绥是将心完全放在了他这个主体身上,从而放弃了替身,可蔺绥在第七星的时候,也根本没有主动寻找联系过燕肆不是吗?
他根本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爱他们,他去第七星不是为了燕肆,那是为了什么?
燕肆到底为什么身陷第七星?
这一切串联,燕秦仍然不可置信,他否定这个判断甚至觉得格外荒谬,但他心里又知道,这可能都是真的。
可能这一切都是伪装,哪怕在燕肆面前,蔺绥也不完全真实。
“父亲还要装傻吗,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们是同一个人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分裂成两个人的?”
青年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带来的冲击仍然在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托着下巴笑吟吟地问。
燕秦心里惊涛骇浪,面上格外沉冷:“信息素?”
“不完全是,”蔺绥摇头,眼角的弧度充斥着不怀好意,“一个人的外貌声音在伪装的时候都可以改变,但有些东西改变不了。”
“比如说喜欢的频率,亲吻的地方,你们简直一模一样,让我想察觉不到都难,而且还有很多小细节哦。”
蔺绥故作叹息,这倒不是他骗人,事实如此。
大概还是一个灵魂一个记忆的缘故,在情到浓时,燕秦根本没顾上。
燕秦听到这个原因,表情有些怔愣,本是沉冷的心脏不知为何又快速跳动,他明知眼前人心思深沉很可能就是这一切的主导,却因为他轻轻巧巧一句话,被改变了情绪。
“诺西背后的神秘人是你,给我陆明拓证据的是你,这所有的背后都是你在推动?”
蔺绥没有否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秦迫切想知道答案,蔺绥为什么要勾结虫族,他难道不知道这一切的危害吗!
蔺绥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将一切开诚布公?
蔺绥弯眸:“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仅仅只是出于有意思?你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可以牵扯到多少人的生命与安危吗?”
蔺绥神情淡下,有些不愿再开口。
这对于蔺绥来说是虚幻的世界,但他知道对于生活在这里的燕秦来说,这都是真实的。
蔺绥有时候很讨厌燕秦的善良与正义,正是因为他这种道德感与责任感,才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不堪。
可如果燕秦不是这样的人,燕秦就不是燕秦的。
这根本是矛盾无解的事情。
“绝对不完全是这样,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燕秦藏住了眼里的锐利,他觉得逻辑不通。
如果他推测的一切都对,但是和对方目的对不上,那么他得到的一定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
燕秦强行突破的后遗症还未消失,头疼欲裂的感觉,让他有些许缺氧,他却执着地看着蔺绥的方向,等着他的答案。
蔺绥手里其实有很多种洗白的办法,只要他说:科尔夫很久之前就告诉我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但是我并不相信,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虫族的过错,而你是唯一有希望把虫族剿灭的人,所以我希望通过刺激你的方式让你恢复去剿灭虫族。
然后再相应地卖卖可怜,装装悔改,燕秦一定会原谅他。
但他并不想这样。
他不想让燕秦原谅他。
“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用伟大的元帅做做精神力实验吧,显然我的实验很成功,把你从一个废人变回原来的样子,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我呀,爸爸。”
青年最后一句称呼拖长了语调,粘腻暧昧。
“我的父亲是我的小狗,多有意思,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用另一个身体忍气吞声的样子。”
蔺绥捏着下巴,状似回味。
“什么时候开始的?”
燕秦手背青筋鼓起,明明已经很受伤了,却坚持要问到所有答案。
“很久以前了吧。”
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
燕秦眼睛充血:“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
蔺绥漫不经心答:“因为我玩腻了。”
“顺便告诉你,科尔夫就是虫族女皇,他没死,不过我耗了他两波,他也没那么强大了。”
“这个情报算是对你陪我玩了那么久,又养了我那么久的交换。”
燕秦忍不住一只手按住太阳穴,眼里暗色翻涌。
蔺绥在明晃晃的嘲讽践踏着他的情意,玩弄羞辱他的心。
他咽下了喉咙里的血腥气,努力在剧烈头痛中冷静地捕捉蛛丝马迹。
不对,不是这样的,蔺绥也喜欢他的。
明明……明明有喜欢的,他感觉到了。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似乎觉得他们好像并不站在同一个维度。
偏偏蔺绥还在这个时候持续不断地刺激他:“你想怎么处理我,是把我关进监狱里为帝国除害,还是干脆杀了我,又或者是后悔把我就救来了,其实我死……”
“闭嘴!”
这是燕秦第一次这样对蔺绥大声。
“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想我的吗,我怎么可能会后悔救你,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伤害自己!”
“就算你把一切都当乐趣,那你何苦糟践自己的命,你会死你不知道吗?”
“你会死的,蔺绥,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燕秦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句竟然有些心力交瘁的疲惫。
“你可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我不希望你通过伤害无辜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也不希望你通过伤害自己达到目的,如果你真的是把我当做试验品,那你伤害我就足够了。”
燕秦说的很平静,并非是讥讽。
蔺绥不知如何做反应,大脑空白。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燕秦不应该恨他吗?
“我不会把你送进监狱,也不会给你自由。”
“好好休养。”
他没有说原谅,但好像又说了。
蔺绥有些烦躁,这人是不是有病。
他开始反思燕秦的爱情观是不是有问题?
燕秦保持着大脑几乎爆开的状态找了医生,告诉他自己现在需要镇定剂。
燕秦认为一切负面情绪都不能够解决问题,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有什么是他忽视了,才让他不明白蔺绥的动因。
一针镇定剂下去,燕秦头疼缓解了不少,准备好好休息,先解决他和蔺绥之外的事情,再好好处理他和蔺绥之间的问题。
其实他差一点点就失控了,在蔺绥说出那些伤人的字眼时,他想按住蔺绥的身体咬住他的后颈强硬的不管不顾地将他完全标记,即使完全不可能,即使蔺绥会痛苦不堪,也要惩罚他在他身边被囚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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