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在修炼区找不到师兄你这个修为能用得上的冰灵根修士用的书,我就去柜台那边问书肆的书童了,他一听我要找冰灵根相关的书,就给我推荐了这本——它还很畅销的,我过去的时候,就剩下最后一本了……”
楚衍干巴巴的解释事情的起因,省略了他自己在其中的心情起伏,描述得很客观。
“然后呢?”谢云冥又问。
“然后我付完钱,发现这本书不能收进空间玉佩里,我就运转灵力试探了一下。结果书籍里冒出一团火焰来,变成了一个上古符文【地】字,这应该就是师兄你察觉到的那股奇怪的气息。”
楚衍解释完后,他抬眼小心翼翼的观察谢云冥的脸色。
比起书本身,他师兄应该会更关心那道奇怪的气息多一些吧?毕竟那时候,楚衍看谢云冥的神情也很严肃认真。
事实也正如楚衍想的那样,谢云冥的注意力落在他后半段话上,“那间书肆中,只有你和我察觉到了。是否还有旁人察觉暂时不可得知,但传递消息的人,应该是给你传的。”
“唉?”楚衍睁大眼睛,言语中带着说不出的震惊,“谁会、谁会在那种书肆,还是这种书上,特意给我传消息啊?”
太奇怪了吧?
除非那人是特意算好的,预判了楚衍的预判,知道楚衍会买走这本书。
但是,会有这样人吗?
第七十三章
“可能是精通卜卦之人算的,不过要算得这般精准,必须要知晓起卦者的准确身份。他应该对你不陌生。”谢云冥开口说道。“而且,【地】那个字符,应该可以表明他的身份。”
如果是算好他会来翻看书籍,好像有些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楚衍陷入沉思。
【地】这个字他只有在楚家传承中见过,是地脉那边的标志。
起初,楚衍看到【地】的时候,猜想是可能是千万年前楚家那边流传下来的书。
可转念一想,千万前,楚家不可能会撰写一本《冰灵根修士的喜好汇总》然后放到千万年后的书肆中售卖。
所以最有可能的猜想——这是当代地脉那边的人,用了卜卦之法,给自己传递的讯息?
楚衍将自己的想法给谢云冥说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违和,“既然地脉的人已经到了云霄界,为什么他不直接来找我呢?”反而要用这么委婉的方式传递一个讯号。
“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你不必管。”谢云冥的话语淡淡。
“噢……”楚衍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迟疑的味道。
谢云冥抬眼见楚衍神情上的犹豫,想起依照他师弟的性子不管想什么,情感上都会先偏向良善的结果,话语间不由得带上几分叮嘱,“你莫不是觉得,千万年前同族,今日也能同道而行?人都是会变的,没有谁可以一直信赖,他们过来找你,就算有同族之情在,也会掂量出手帮忙的代价。”
“……”似是被谢云冥说中心事,楚衍默不作声。
少年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平日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好似染上了无措。
自幼年染病起,他师弟应该都是被楚家娇养在家中,拜入剑宗至今也不过半年有余,没见过世间险恶也是人之常情。
他这话说的是有些重了。
谢云冥难得反思起自己说过的话语来,“若是你想去找这人问个究竟……”我帮你找就是了,横竖不过小事。
只是未等谢云冥说完,楚衍便如梦初醒般的摇摇头,回答道,“我不找他问究竟。师兄说的很对,千万年过去,地脉那边的人如今是什么性情我也不知,是敌是友还待观察。等他自己愿意现身再说吧。”
谢云冥挑眉,“那你方才发愣作甚?”
“我只是想……”楚衍的话语渐渐低了下去。
人固然是会变的,可楚衍想不到将来他和谢云冥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如果在这个世界里,连谢云冥都不可信,那他早就该死了一万回了。
诚然,他们之间还有生死契在。
最初的时候,也是依靠生死契才建立起最初的信任。
那么,如果以后生死契解开了,师兄还会信任自己吗?
“在想什么?”
谢云冥的嗓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入了楚衍的耳畔,将楚衍心底那份对将来未知的情绪变得饱满酸胀。
纠结那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什么?
人也是活在当下的。
楚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放在一边,换了一个话题继续开口道,“在想修炼的事情,上回在迷宫晋升到筑基后,楚家心法的运转更为顺畅,不知道师兄那边,是不是一样的。”
“是,我们去修炼看看。”从迷宫出来后,谢云冥体内的心法运转的确有精益,不过一直惦记替命蛊的事,两人也都没有静下心来修炼。
“好。”楚衍点头,心情放松了不少。
起码眼下的趋势都是想着好的方向发展,他要加油修炼,后天的擂台赛不能太丢人。
*
东之巅城外,楚阙调息了一会儿后,恢复了些许灵力。
他先将自己在书籍上留下的线索感知了一番,竟然被打开了。看来那名天脉继承人倒也不是那名弱小。
于是,楚阙又将他的星罗盘拿了出来,起了一卦。
三息过后,算完结果的楚阙咬牙将罗盘重收起——连续七日,没有什么机会碰面,连续两日,甚至没有机会见面。
解开了线索后不应该满大街找人才对吗?
为什么这人反而不出门了呢!
楚阙有点暴躁了抓了抓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摸到自己的犄角——
到云霄界后,为了隐藏身份,犄角自然是不能露出来的。
真是更烦了。
楚阙板起一张脸,在重新算一卦和打坐调息之间,最后选择打坐调息去了。
不就是不出门么,巧了,他也不出门,不稀罕。
*
东之巅,剑宗主楼。
言知锦喝完酒回来后,没赶上第一波八卦,于是他踱步在三层楼梯口,试图想要等首座师兄和小师弟两人从房间出来,再从旁侧击,问问两人有没有这回事。
但言知锦到底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整整两日,一直到擂台赛开赛,莫说从旁侧击问几句,言知锦连他两的人影都没有瞧见。
“六安师弟,你说,传言是真的吗?”言知锦最后踱步到了陈六安面前。
陈六安收回了灵剑,一双没有波澜的眸子看着前方,认真的说道,“传言是传言。”
“是吗?”言知锦兴味盎然的语气失望了几分,既然只是传言,那好像也没有什么事了。
“倒是也不能说传言是假的,知锦师兄可以……”陈六安本想说等首座师兄他们出来可以亲自问,不过主动去问别人的隐私也不好,于是话锋一转,“可以等首座师兄他们自己承认。”
“承认什么?”一道清脆的嗓音从两人身前响起。
楚衍今日换回了剑宗弟子的服饰,红衫当里衣穿在墨色衣袍下面,衬得他愈发唇红齿白,脸上的笑容都明艳了不少。
“小师弟。”陈六安感知到了来人,便唤了他一声。
“小师弟。”言知锦摸了摸鼻子,神情没有陈六安那般坦然。
“两位师兄方才在说什么?”楚衍从屋里走出来时只听到了后面那两个字,“什么事什么人要承认呀?”
“啊!我昨儿喝酒,喝醉了就……”言知锦编着编着,卡壳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续下去。
“知锦师兄愣是要表演猴子上树,酒醒了后不认账。”陈六安语气淡淡的接过话头。
“嗯,对。”言知锦点点头,随后回神过来,“不是,六安师弟我不要面子的吗?你怎么全说了。”
陈六安鲜少会说假话。
哪怕是帮着言知锦打掩护,这个喝醉酒发疯要表演猴子上树的言知锦曾经也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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