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总以为自己是替身(64)

  “今天多亏了干妈和叔叔阿姨们帮忙，不然就算证明了我没有作弊，班主任也不会让我好过。”事情解决后，沈熠然笑眯眯跟苏母等人道谢。
  “嗨呀，这有什么，要不是然然，我家那臭小子怎么可能好好学习？”
  “是啊，我刚刚看到成绩单，我家那小子上学期门门都考三四十分，都快愁死了，现在竟然考了七八十！哈哈哈哈一会儿回去我得好好跟他爷爷奶奶念叨念叨！”
  沈父被这群人排挤在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明明沈熠然是他儿子，却跟这群外人更加亲近。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这十几年来他从没好好跟沈熠然说过话，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保持沉默。
  升旗仪式结束，卫阳等人冲了过来，一时间沈父被挤得离沈熠然更远了。
  眼睁睁看着一群孩子簇拥着沈熠然离开，沈父忍不住跟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苏母将他这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冷笑一声。
  人就是这样，犯贱。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非得失去了才后悔。
  想到这几天公司家门口各种堵她的苏父，苏母眼中更加讥讽。
  苏父也好，沈父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沈熠然回到班级的时候，更是被班上的同学奉为神明，甚至有其他班的学生过来围观。
  看到桌上五花八门的东西，他有些茫然，“这些谁放的？”
  “高年级学长学姐们送过来的，他们之前也被那垃圾班主任欺负过，不过没你后台硬，被压了下去，这次特意来到谢。”卫阳主动开口，并且向沈熠然竖起大拇指，“然哥，我太崇拜你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班主任的离开高兴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沈熠然，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话音刚落，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到开口的那个人身上，气氛特别僵硬。
  蒋秋咬了咬下唇，一副担心沈熠然报复又忍不住仗义执言的模样。
  他无法忍受沈熠然成为全场焦点，打算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踩着沈熠然彰显自己的真善美，“你上学期成绩那么差，这次考的好了点班主任以为你作弊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一点小事就逼得班主任辞职，你也太没有容人之心了！”
  沈熠然嘴角微微抽搐，不等他反驳，顾远修绷着一张小脸直接怼了回去，“班主任欺负哥哥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哥哥合理反击反而冒头，你能不能要点脸？”
  “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蒋秋咬了咬下唇，满脸倔强。
  “行，既然你想就事论事，那我就跟你好好论一论！”几个初二初三被班主任欺负过的学生过来跟沈熠然道谢，正好听到蒋秋这番话，瞬间气笑了。
  “我上初一的时候学习刻苦，每次都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年级主任还公开表扬过我，但我没有别人聪明，考试成绩只能说一般，你那个好班主任就把我喊到办公室当着其他老师的面骂我装认真。”
  “我当时直接气哭了，他也不以为意，反而说得更难听。”
  “这就是你嘴里的一点小事？”
  “还有我，我是学校特招进来的，家里没什么钱，有次发烧带病考试没考好，班主任当着全班学生的面骂我是泥腿子，乡下人！我问你，这样素质的人能当老师吗？”
  “还有我，他当我班主任的时候……”
  那些被班主任欺负过的高年级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将蒋秋说得哑口无言。
  上学期有萧楚帮忙，他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因此没被班主任针对过，可听着这些学姐学长们的话，他都觉得过分。
  最后蒋秋被逼无奈只能道歉，道歉的时候泫然欲泣，看着特别可怜，但没一个人同情他。
  就连顾宁珏都觉得蒋秋脑子有坑。
  为了庆祝班主任离职，晚上沈熠然跟卫阳他们热热闹闹出去玩了一场，顾忌着第二天还要上学，他们没闹到太晚，八点多就散了，然后回去写作业。
  有沈熠然凭本事打脸逆袭的剧本在前，卫阳等小弟们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自此在学习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养成习惯之后，当真一天不做题就觉得空虚慌乱，觉得白白浪费了一段时间。
  但另一边，沈家主宅，沈父看着空荡荡的餐厅，心里也空落落的。
  从前沈熠然他们在家时沈父只觉得聒噪，现在都搬出去了，反而觉得家里安静得可怕，温度都比平时降低了许多。
  机械性地吃完饭，放下碗筷，路过客厅时看着墙上玻璃上还没处理掉的红色剪纸窗花和小灯笼，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回到书房，他想像往常那样处理文件，可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叹息声划破空气。
  沈父掏出手机，想给沈熠然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但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沈熠然，这些普通的对话于他而言特别难出口，犹豫再三决定发短信。
  结果通讯录从最上面滑到最下面沈父才想起他没有沈熠然的联系方式。
  一时间尴尬极了。
  顾远修洗漱完坐在床上看书，一低头看到脖子上沈熠然送的平安扣，他嘴角翘了翘，轻轻摩挲两下，心中充盈着满足感和欢喜。
  这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哥哥，有人给你发短信。”
  顾远修冲着卫生间喊道。
  沈熠然正在洗澡，想也不想回答道，“你帮我看下是谁。”
  “好的。”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解锁后点开，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谁发的短信？”沈熠然披着浴袍出来，头发还在往下面滴水。
  “不知道，是一串陌生号码。”顾远修将手机递给他，然后跑去拿了一条干毛巾。
  沈熠然垂眸看向屏幕，上面只有一句话：天气冷，注意保暖。
  他以为是谁群发的垃圾短信，没放心上，直接锁屏然后把手机扔到旁边。
  “哥哥，洗完头最好把头发擦干，不然会感冒。”顾远修有些无奈，沈熠然真的懒到了一定程度，每次洗完头都懒得擦，等着自然干。
  说了又不听，他只能捋起袖子亲自上了。
  “知道啦。”笑着捏了捏小孩儿软乎乎的腮帮子，“小修你现在越来越像小管家公了。”
  “还不是哥哥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头发擦得半干，顾远修又拿了吹风机过来。
  他嘴上抱怨，但看着沈熠然惬意地眯起眼享受着他的照顾，心里却特别高兴。
  沈父发完短信，忐忑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估摸着沈熠然不会回消息，他眼底的光彻底灭了。
  ***
  这件事结束后，学校给沈熠然班级分配了一个新班主任，性格跟原先的班主任截然不同。
  对方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扎着一个高马尾，笑起来也甜甜的，特别有亲和力，没多久就跟班上学生打成一片。
  新班主任本来以为沈熠然特别难相处，但跟班几天发现沈熠然跟普通学生没有区别，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跟朋友玩，学校布置的作业也完成得很好。
  时间一长她也放了心，想到原来班主任的性子，毫不客气把锅全都推给前班主任。
  一天课间休息时，有学生往外跑，回来的时候一脸兴奋，还有女生捧着脸说什么好酷好帅，可惜坐着轮椅。
  沈熠然没放心上，笑眯眯地逗顾远修说话。
  别人家是操心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不知道学习，他家小孩儿却反过来，一抱着书就不撒手，学习太认真，都不知道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