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开饭馆(57)

　　精神力凝成一根细针，斐聿咬牙重重在大龙蛇脑海里扎了一下——
　　“嘶嘤！”
　　将近一分钟，大龙蛇慢半拍的叫声低低响起。
　　斐聿眼睛一亮，起作用了！
　　旋即硬着头皮再次来了一针，比刚才要稍微更重一点点。
　　“嘶嘤！”这次的叫声明显变大。
　　斐聿一喜，因为他看到大龙蛇的精神力开始自我梳理了！
　　这可不是斐聿自己的推测了，而是真真正正摆在眼前的事实——
　　大龙蛇恢复意识了！
　　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斐聿撤回自己的精神力，心里开始盘算要尽快出部落一趟，找个理由给大龙蛇过个明路。
　　他想得很投入，投入到连大龙蛇眼皮子掀开一条缝又合上都没注意到。
　　……
　　灰和果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不久前大家都还在抢空桌，抢不到又有耐心不愿意走的，就站在外面边跟别的兽人闲扯边等。
　　大家都是两手空空的。
　　——自从饭馆开了以来，基本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情况。
　　灰和果早就习以为常。
　　天色渐渐暗下来，饭馆外面排队等着吃黑夜饭的兽人越来越多。送走一桌吃完饭的兽人，果麻溜地收拾桌子，灰则走到门口往里面迎下一桌客人。
　　等在第一个的是个独自前来吃饭的雄性兽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兽皮袋，袋子鼓鼓囊囊，不知道塞满了什么。
　　灰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微笑着准备领雄性兽人往空桌那里走。
　　“等一等。”旁边突然有兽人喊住了灰两个。
　　灰停住脚步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对应该是伴侣的兽人怀里抱着幼崽。
　　“不好意思了。”灰对雄性兽人说：“崽崽优先，所以得请您再等一等了。”
　　每个来吃饭的单身兽人来之前就做好了类似的心理准备。闹不敢闹，规矩就在那儿放着，除了退让就只有退让。道理明白，心里却是舒服不起来。
　　灰本以为这个雄性兽人肯定要抱怨一两句，没想到他竟然微笑着毫不在意地就让出了空桌。灰没空多想，领着有崽的兽人伴侣坐下，记下他们要吃什么，然后去端食物。
　　食物上桌，饭馆里桌子全满，灰总算有空闲缓口气，那个被迫让了桌的兽人却在外面喊他。
　　“您有什么事吗？”灰随口问。
　　雄性兽人对他笑笑，低头解开兽皮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脸大的陶碗来，故意大声说道：“我要吃饭！”
　　灰一头雾水看着他手里的陶碗，下意识回：“可现在没空桌啊。”
　　“我知道。”雄性兽人晃了晃手中的陶碗，得意地道：“所以我自己带了碗来啊。没空桌大不了我不进去吃呗，你给我把食物装碗里，我带着回家吃这总行吧？”
　　灰有点傻眼，他是真没想到还能这么做。做不了决定，就跑到三楼去找斐聿。敲了半天门没回应，灰无奈只能先离开，跟自家伴侣商量。
　　果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不行啊？只要能赚到兽币就没问题。”
　　灰想想也是，就收了兽币，拿着雄性兽人的三个陶碗去厨房盛食物。端着碗下来，雄性兽人接过碗直接走到没人的墙边，碗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下就开吃了。
　　他吃得嘴巴油光光，还等着桌子腾出来的兽人看得馋得不行，有兽人眼珠子一转，思忖了一会儿，离开了队伍。过了片刻，他手里拿着一个更大的陶碗出现了。
　　“我也要带回家吃！”兽人对果说，“要红烧肉和烤肠，都放一个陶碗里就行。”
　　给了一个兽人总不能不给第二个吧？
　　果收了兽币去给他装食物。兽人拿回碗后，也找了个没人的墙边，坐下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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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看来还要等好久啊，要不我也回家拿碗吧？”
　　“我家太远，来回一趟都够我等好几个空桌了。”
　　“谁愿意借给我碗啊？我肯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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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烧肉两盘，蔬菜饼五个，烤肠十根。”兽人熟练地报出自己想吃的食物，“我还拿了杯子来，再来一杯哞哞兽奶！”
　　“二十个蔬菜饼！”
　　“终于到我了。我要红烧肉和烤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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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自己带碗来的兽人太多了，食物快要不够了！”灰皱着脸道。
　　果也愁眉苦脸：“聿他还没回应吗？”
　　“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叫了半天也没反应。”
　　“再去叫叫吧？”果望了望外面拿着碗排了老长队伍的兽人，再看看刚进来坐下的带崽兽人，忽然就有些心虚，“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那么多自己带碗的兽人。他们都是没崽崽的，聿说过崽崽优先，可现在食物都快让这些没崽的兽人买光了，万一有带崽的兽人来了吃不到食物怎么办？聿会不会生我的气？”
　　灰听了也忧心起来，但还是安慰自家伴侣：“没事的。赚到这么多兽币，聿肯定也会开心的。”


第43章
　　斐聿从空间一撤回精神力, 敏锐的听觉就捕捉到了来自楼下的吵闹声。精神力放出去一扫，原来是好几桌的兽人吵吵闹闹着在问食物怎么还不上桌。斐聿下意识去看灰和果，果正对着来吃饭的兽人赔笑安抚，灰则围着灶台急得团团转。
　　“你真不会做吗？”灰对着肘垂死挣扎。
　　肘急得话都说不利索：“真真真、真的不会。”
　　灰抱头抓狂：“聿做食物从来不避着你，你看了几天却连个过程都没记住。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牢牢抓住啊！”
　　肘欲哭无泪。他也努力去记去学雇主怎么做食物了, 可就是记不住啊。雇主的做饭速度就像草地上追捕猎物的花豹，他别说记了, 眼睛都看不过来啊！肘想起自己学雇主耍骨刀的事, 不小心被割到的手指现在还隐隐作痛。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肘惭愧道歉。
　　灰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找回点理智, 也知道是自己过分了，拍拍肘的肩膀又向他道歉。
　　肘忙道：“是我的错。”
　　“不不不，是我才对。”
　　两人争抢了几下, 灰噗嗤一笑，对局促地抠着自己兽皮裙的肘道：“不用说了是我的错, 我再去找聿看看。”
　　看到这里，斐聿收起精神力，先瞧了眼睡得香甜的几只幼崽，不等灰跑上来敲门, 就先走了出去。
　　“聿！”灰激动地叫：“你终于出来了！”
　　斐聿脚步不停朝厨房走去, 微微侧头看着灰解释：“之前在忙事, 太专注没听到你来找我,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灰急步跟在一旁, 说了一遍自带饭碗来买食物的兽人的事，同时毫不隐瞒将自己和果做出的决定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告诉了斐聿听。然后就垂着脑袋，忐忑地等斐聿教训。
　　灰和果自作主张不对，但事出有因，他们第一时间就来找过斐聿问询该怎么办，是斐聿自己没有及时给出回应，这是斐聿的错。得不到答案就自己做出决定，做决定就算了，还搞得进了饭馆的客人反而迟迟等不到食物上桌，这就是灰和果不对了。
　　斐聿能理解他们想要赚兽币的心理，也并不因为这件事怪他们什么。斐聿唯一不高兴的，是灰和果没把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崽崽饭馆，幼崽优先。别的我不在意，只有一点，你们因为把食物卖给了绝大部分的没崽的兽人，导致进了饭馆的带崽的兽人吃不到食物，这违背了我开饭馆的本意。”斐聿肃容说，“你们可以做决定，但前提是能遵守我定下的规矩。”
　　灰不服气地说：“可我们赚到更多的兽币了不是吗？”
　　斐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世上，比兽币更珍贵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
　　“比兽币珍贵？”灰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是我们错了。”好半天，灰垂眸认真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