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明朗(98)
没有加快步伐,还是和原来一样,陆明朗按平常速度回到了宿舍楼,踏上三楼的时候,方才加快些脚步。
进寝室,在衣柜前把衣服给塞进去。
沈宴珩本来是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看他神色肃然,目光还有锐利,道:“怎么了?”
陆明朗道:“没什么。”
沈宴珩坐直了,道:“你这样子像是没什么吗?”
宿舍里葛江山和卫世杰都还在睡觉呢,齐正涛去“勤工俭学”了,一如既往。
陆明朗不想吵醒他们,低声地道:“可能是你堂弟的人,我觉得我被跟踪了。”
沈宴珩直接站起来了,走到门口,往外面一探。
也是正巧,跟着陆明朗的人正好走到拐弯处,和沈宴珩的视线对上,立时心虚地别开,往来时路走了——沈宴珩认识,那的确是沈宴斌的人。
“他们找死!”不知是否是迁怒,沈宴珩说这话时戾气极重。
陆明朗可不想他们打起来,那事可就闹大了:“学校里不能打架,你别乱来。”
沈宴珩扭头道:“你等等,我去办点儿事。”
“哎?”陆明朗没来得及叫住他,沈宴珩就飞快地跑走了。
陆明朗左思右想心里都有些不安,把鞋子塞进鞋柜就追了上去。追到东门,东门那儿沈宴珩的影子早就不见了,倒是对面,阿姨炖鸡的门口有个人拿着本东西在和盛建明说话,而盛建明略有些尴尬,似乎在含糊地应着,可是显然是想要尽快脱身的。
陆明朗过了马路,奇道:“老二?”
盛建明瞧见他便是松了一口气,道:“老大你快过来。”
陆明朗走至盛建明身边,道:“这位是?”
那男人主动介绍道:“我是电信公司的,这里是我们的服务套餐,现在办理套餐能够免费安装座机一部,不知道你们店有没有兴趣?”
陆明朗早就想弄座机了,只不过事情忙,再加上现在还没有推出外卖活动的资本所以一直没动,早点儿把座机办下来也好。
盛建明小声地道:“可是没多少人打啊。”在他看来,办那个套餐的钱得有大半是浪费掉的。
陆明朗笑了笑,道:“没事。”向那男人要了表格,在表格上面写了资料和地址,并记下了账户号码,预备柜台转账。
业务员办了一个单子当然非常高兴,和陆明朗握了握手,还表示以后有优惠的套餐都会联系他。
陆明朗记下了他在公司里的内部号码,业务员就兴高采烈地走了,留盛建明道:“老大,我看正门那边的大店铺才办电话。”哪怕是B市,也不是所有人都安装座机电话的。
陆明朗道:“以后这玩意肯定会越来越普及的,现在用不到,以后用到的地方可就多了。”
盛建明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主要是他们村里都没多少人安装座机,要联系在外的人,就得去小卖部打——反正也不贵,不需要花那个钱。不过他向来相信陆明朗的,所以就道:“我听你的。”
被这件事一耽搁,再想找到沈宴珩那就更不可能了。
陆明朗站在马路前,瞧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们神色凝重。
盛建明道:“老大?”
陆明朗喃喃道:“希望他不是去打架了。”
沈宴珩正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
他们家本来和爷爷一样住在某个胡同里,这几年因为沈丰兴的风生水起,原来的胡同就被推掉了——这也导致他爷爷沈家和曾经好一段时间不想理沈丰兴。
不过父子哪有隔夜仇呢?那仇恨也早就被时间抚平了。
沈家和的新家和陆明朗他爸陆仲松的房子差不多样式,只是规格大了一点,里头住着的人多了一点。
沈宴珩的父亲沈丰业和叔叔沈丰兴在外面都有自个儿的房子,但是许多时候还是会在这边住,和老爷子一块儿亲亲热热的——当然这是表面上的东西,近几年老爷子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他们才聚拢来的,沈家和的儿子辈里只有四个有出息一些,一个不在B市,一个不在国内,沈丰业和沈丰兴两个人算是留在本市还出挑的,但沈家和最喜欢沈宴珩,反而是沈宴珩亲爹沈丰业都没那么讨他的喜欢。
沈丰业常说,那是因为老爷子小时候养着沈宴珩,所以偏心,但沈家和却总是对家里人道:“我那几个儿子,不说在国外的那几个,国内的这个,啊,丰业,做事老实守旧,只适合守业,而且还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守住家业。而丰兴,又太胆大,手段过于激烈,伤敌伤己有伤天和。他们这些个人我是已经不指望了,但是孙子辈的,六郎,六郎他该狠时狠,做事却又有底线。讲义气重情义,这才是最像我当年的……”
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当然是得附和老爷子的,但是也更叫沈宴珩着了他们的眼。
比起二三十年前,沈家的产业是少了许多的。但沈家仍然是B市的庞然大物,光沈丰兴打理的产业市值就是一个不可透露的数字。沈家仍有些家族的味道,而家族的产业要交当然就会交给最中意的人。
沈丰兴在宏腾的羽翼已丰,其他几个兄弟在他手下也都是他那一派的人——就连沈丰业都是站在沈丰兴那边的,沈宴珩受的青睐大导致了他受的忌惮也大,要说他真能和沈丰兴争斗成功,没人会信。只不过所有人都还是对他将来可能的横插一脚有些膈应。所以沈宴珩在家里几乎是孤掌难鸣,几乎只有一个爷爷是真心疼他的。
沈宴珩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保姆看见他都吓了一跳。
沈宴珩也不管她们,直接往他爷爷那地儿闯。
沈家和正在阳台上,一台竖着天线的收音机放着《牡丹亭》的游园惊梦一折,而他拿着拐杖坐在米黄色的藤椅上,随着音乐而轻哼着戏词。
“爷爷。”
沈宴珩等他哼完一整段,才开口。
沈家和从椅子上动了动身体,扭头看他:“是六郎啊。”他又把头转了回去,“过,过来。”用拐杖敲了敲地。
沈宴珩就到了他的身边,蹲了下来。
沈家和瞧他发型竟没弄得像赌神一样,被风一吹,头发乱飘:“你看你这脑袋,都是乱七八糟的毛!”
沈宴珩摸了摸头发,道:“今儿个还没有喷定型水——哎,爷爷,我都上大学了,你不能再让我剃光头了!!”
沈家和闷声地笑着,笑得几乎前仰后合了:“也不是一定要你剃光头,谁知道你小子真的剃了?”
沈宴珩暗自腹诽,当时沈家和的样子可不像是可以商量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星期天了,怎么,星期天的时候忽然想我老头子了?”
沈宴珩道:“哪能啊?怎么可能是星期天才想,我当然是天天都想您了,绝没有今天才想的道理。”
沈家和哼了一声,道:“油嘴滑舌,说吧,这么火急火燎找我干什么?火烧屁股总也有个起火源吧!”
沈宴珩道:“您管管我二叔,他找人跟踪我同学。”
沈家和的笑意登时收了,皱紧了眉头道:“跟踪你同学?”
沈宴珩道:“我同学在西城区,就是要拆迁的东二区那儿买了不少的房子,结果老五摆个鸿门宴,想让他说是我让他买的,他不愿意说谎没那么说,这不,才一天功夫,跟踪都跟踪到学校里去了。”
沈家和道:“确认是你二叔的人?”
沈宴珩道:“老五的人,算是二叔的人么?”
沈家和沉吟片刻,道:“算。”
其实沈丰兴并不是特别张扬的,很多事都是暗地里来做,但是他儿子沈宴斌就要大胆的多了,毕竟是小辈,不做得太过分上面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准沈丰兴还是故意让他那么张扬的。
沈宴珩道:“那您就得管管他们了,我说的话也不顶用,您说的话顶用。连A大都不顾虑了,他们那是想干什么?”
沈家和道:“怕是为了拆迁款。”瞥了沈宴珩一眼,还没说出口的就是怕也为了沈宴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