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125)

　　“就当他们也被祭祀给了海神吧。”郑艺瞥了她一眼，“我不会管。”

　　至于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又或是那些女人们是否会养他们，这都与郑艺无关了。以她的好心情，只能给那小女孩儿提供一点儿食物和水，喂她几颗糖吃而已。

　　“嗯。”余沂楠应了一声，她其实也比较纠结，但郑艺这样说，她便不再纠结什么，全然地跟着郑艺朝海边走去。从沿海边的那屋前的台阶走下去，直接就来到了海边。这里没有沙滩，只有各种石头，甚至还有水泥块和柱子立在中央。海潮已经退去，留下暴露的烂泥巴滩。在一些高一点的硬石块上，则密密麻麻沾满了小型的白色牡蛎壳。

　　余沂楠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泥地里，但这泥地崎岖不平，还有不少或大或小的碎石，硌得脚疼，不小心甚至会被划出细微的小口。有些浅浅的小水沟里还有极小的螃蟹藏在石头下。

　　站在边缘的浅浪里，海浪轻微地一波波漫过脚背又退去，海面一望无际，与空中橘黄带粉的云朵相接，甚至将海平面也染上一点粉橘色。她们能看到对岸青山连绵的起伏，一点橘红色的光芒从山的另一边透出一半来，也将一点一点彻底西斜下去。

　　海水是清澈的，微微一踢便荡出浑浊的泥水。

　　这就是大海吗？微风从海浪另一边吹拂而来，将海面吹皱起。余沂楠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它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却又令她之前的沉闷心绪稍微轻松了点。

　　郑艺沿着海浪边缘朝远处走去，余沂楠与她并肩走着，忽地抬起手，勾住郑艺的小指，而后一点点将郑艺整个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海神……要去哪里找？”

　　“没有什么海神。”郑艺轻声说，“顶多是几只变异鱼怪而已。”

　　但将婴孩、儿童祭祀掉的说法，总比直白地说养不起、没必要养她们，直接把她们杀死要来得冠冕堂皇些。

　　而结果，确实也是一群被圈养围起的怪鱼。那些变异鱼察觉到人的靠近，竟直接高高跃出海面，它们曾经的品种已经看不太出，如今它们已长至两尺长，看起来算是“巨大”的了，在它们跃起时，甚至能看到它们身上的鳞片反射寒光。

　　郑艺微微抬手，汹涌的海浪在瞬间涌起，将跃起的变异鱼狠狠冻结。下一瞬，海浪凝成一只手，将那冰冻起的整条鱼送上了岸。

　　‘能吃吗？’

　　[能吃的，只是变异后味道如何就不清楚了。不过能力者吃变异生物对自己的能力会有一定的提升。]零一回答道。

　　很快，更多的冰冻整鱼被海水送上岸边。郑艺控制着冰块将它们一一超度，而后将它们收入随身储物空间。

　　“就、结束了？”余沂楠有些没反应过来。

　　“更强大些的海底变异生物，在深海里。”郑艺微微闭目，她的感知随着海浪一起蔓延出去，通过海水将海中的生物一一感知。她的精神力大幅消耗着，但郑艺没有停下动作，只吃了一颗精力恢复丸，就继续探知下去、继续下沉着。

　　差不多十分钟后，余沂楠听见郑艺略带不爽地一声感慨：

　　“真干净啊。”

　　这附近，一个稍微强大的变异生物都没有。

　　“……那，我们要回去吗？”

　　“走，出海。”郑艺轻笑一声，意念微动，海水凝为坚冰，坚冰在她指下塑形，很快一艘冰制小舟就凭空而出。“把附近的海货稍微清理一下吧。”

　　以那些女人的能力，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出海捕捞了。

　　……

　　水系能力者……嗯，像郑艺这样强大的水系能力者，在海里捕鱼简直是作弊，她能清楚感知到那些生物的一举一动，如果精神力不断下沉蔓延，甚至可以感应到海底皮皮虾的洞穴，只要她想，所有海底生物，无论变异与否都逃不出她的手心。

　　但哪怕郑艺已经捞了不少小鱼，但余沂楠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她坐在冰船船头，寒气蔓延着，海浪在郑艺的控制下托着冰船前行。

　　由于一切都在郑艺的控制下，所以她甚至感受不到太大的海浪颠簸感。

　　……太梦幻了。谁能想到她有生之年能乘坐冰船出海呢？

　　随身空间被各种冰冻活鲜装得差不多了，天色也渐渐暗下去。郑艺再次吃下一颗精力恢复丸，“在这学游泳？”

　　“……在这？”余沂楠直接愣住，这、这……可不是什么岸边啊！甚至不算浅水区了……吧？海浪下漆黑一片，根本望不到底。她本就不会水，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

　　“……可我，不太会……”

　　郑艺看着她，忽然笑了。

　　余沂楠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不妙，但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身下冰船直接消失，她整个人直接沉入海浪。在那一瞬间，恐慌与不安涌上心头，她紧张地试图漂浮起，却呛了好几口海水，口鼻难受至极。

　　一股力道从她身下将她托起，余沂楠才得以浮出海面。她狼狈至极，不住地咳嗽起来，余光就瞥见郑艺坐在海面望着她。

　　……是的，郑艺这家伙，居然像坐在平地一样坐在了海面上。

　　“姐姐，放轻松呀~感受水浪的压力、浮力，保持平衡。”

　　就算这样说……余沂楠刚这样想着，那股托力就弱了下去，她本能屏息，也感受到了压力与浮力，她努力挥动四肢，但是她还是没办法保持平衡也没办法浮起来。直到她几乎憋不住冒出一连串气泡，那股力道才再次出现，将她托了起来。

　　“放轻松。”郑艺轻声说着，让余沂楠在大口喘息后平复了呼吸，才再次撤去对海水的控制。

　　海水浮力大，在郑艺的控制下，风浪也波及不到这边，按理说……应该更容易学会游泳才是。而且余沂楠是火系能力者，温度对她的影响也不大。

　　但如此重复五次后，余沂楠才勉强能保持住呼吸，把控着那微妙的平衡感，让自己在海面漂浮。

　　“……我是不是太笨了？”

　　“慢慢来。”郑艺进入海中，贴近她，纠正她的姿势，手把手教她该如何动作，“身体稍微前倾。”

　　“对，这样蹬腿。手要向下压水。”

　　“放轻松，慢慢适应。”

　　“节奏把控好，感受水的力量。”

　　“憋气，憋气时用鼻子均匀吐气，不要急。气息平稳，全身放松，会慢慢上浮的。”

　　天色几乎已完全黑下，皎洁圆月挂在了海面之上，看起来是那样的近、那样的大，将层层海浪洒上银光。

　　而余沂楠也终于可以自己游动起来，在海中控制着方向游动，甚至还能潜下去游一段时间再浮出海面呼吸。远不是最初那像石头一样沉下去的笨拙了。

　　“这不就会了么？不难的。”

　　“那是因为有你。”余沂楠耳根微红，她望向郑艺，眼里满是星光。在这时候，她再一次体会到当郑艺作为“女朋友”时的温柔，那种无微不至的安全感包裹着她，让余沂楠能彻底放松下来一心感受海浪。她游到郑艺身边，抬手攀上郑艺肩膀，“郑艺……”

　　郑艺低笑一声，余沂楠甚至还未开口说出诉求，郑艺便吻下来，柔软湿润的唇带着些许的海浪味道，与她交缠。

　　就在余沂楠勾住郑艺脖子想要加深这个吻时，郑艺却忽然压着她朝海底沉去。一连串气泡从下往上浮出，余沂楠瞪大眼睛，在海水中，郑艺那双黑眸也一如既往地清澈至极，仿佛藏着无限深情，就那么注视着她。

　　气息交织，余沂楠呼吸紊乱，海水从她鼻腔灌入，她愈发不适，但郑艺却拉住了她，继续朝海底沉去。月光在海面轻微照耀，而她却离那光亮越来越远，周身逐渐被彻底的黑暗吞噬。她抱紧了郑艺，即使害怕，也没有任何的挣扎。

　　郑艺轻柔地、再三地亲吻她，将气息度过去，缓解她的窒息感。

　　她们不断下沉，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濒临死亡，被黑暗吞噬，海底的压力越来越大，余沂楠也越来越难受。就在她几乎彻底坚持不住时，郑艺搂住她，飞速上升着，将她带出了海面。